第28章 第 28 章(1 / 2)

在切蛋糕之前,燈光一暗,齊君浩走上台,手捧紅絲絨禮盒,裡麵靜靜躺了一條藍寶石項鏈。

“小茶,生日快樂,很高興能成為你的未婚夫,今後我一定會努力對你好的。”

溫興盛在一旁哈哈大笑,朝著底下的賓客說:“年輕人就是好,表達感情都這麼直接。”

主人家都這麼說話了,底下的人當然隻能發出善意的笑聲隨口附和:“是啊,真般配。”

“不知道什麼時候完婚。”

“溫齊兩家挺配的,祝福他們。”

“這條項鏈前段時間才出現在拍賣會上,上頭的藍寶石全世界隻有一顆,原來被齊家小子拍去討美人歡心了。”

溫茶抖落因為惡心而起的一身雞皮疙瘩,觀察笑容虛偽的齊君浩和溫興盛。

看來這兩個人背地裡達成什麼交易了。

再瞧一眼溫樂水,笑容一如既往的恬靜端莊,似乎真情實感地為他們祝福。

好家夥,連溫樂水都安撫好了。

這三個人真是早早把戲台子搭好,招呼都不打一聲就把他往上邊架啊。

溫茶見招拆招,畢竟送到手的值錢禮物不收就是個傻子。他故作驚喜的樣子,接過項鏈:“謝謝。”

藍寶石襯得美人風華無雙,在單薄凸起的鎖骨麵前隻比劃了一下,那樣破碎易折的美就令人驚鴻一瞥,難以忘懷。

溫榮冷酷製止齊君浩繼續上演言情劇的打算,直愣愣地催流程:“好了沒有,好了就快點下去,彆打擾人吹蠟燭。”

齊君浩哽住,演到最後一刻,深深望了眼溫茶,然後退到一邊。

剛走進大廳的齊修竹第一眼就注意到溫茶。他戴著小皇冠閉上眼睛,鼻子不自覺微皺,很虔誠地在許願。

和那天落單無助的小動物不同,此刻溫茶更像停留在枝頭的雲雀,隔著雲端,靈動漂亮。

但唯一相同的是,都讓人想要捧在手心裡給他送上一切。

溫茶睜開眼,跳躍的燭光在眼瞼內印出的橙紅色還沒有褪去,他的視線掃到門口長身玉立、英挺冷峻的齊修竹,慢慢揚起笑意,張口用嘴型無聲叫了一聲“小叔”。

他感覺到身邊悄無聲息來了個服務生,似乎要給他遞上裝蛋糕的小盤子,他笑著說一聲:“不用了。”

那個服務生很奇怪,停頓片刻,用乾瘦的身軀故意往台上的人中間擠。就在那一瞬間,溫茶感覺到蛇信子一樣的涼意附骨,他下意識把薛眉拉到自己的身後。幾乎就在同時,服務生亮出口袋明晃晃閃著寒光的匕首,撲向他們,大喊著:“去死吧!”

溫樂水嚇得驚聲尖叫,溫興盛連連倒退,台下的一眾賓客更亂作一團。齊君浩攔到他們麵前,一腳踹開經紀人的手腕,對方手一軟刀子哐當掉在地上,馬上被溫榮鉗製,雙手反剪用力把頭按到地板上。

“溫樂水!都怪你!要不是你,我怎麼會去……”李強的話沒有說完,齊君浩用力踩上他的後背,李強哀嚎一聲把剩下的話吞了回去。

“報警吧。”齊君浩嫌惡地說。

沒人比他更清楚李強嘴巴裡可能會吐出些什麼,因為李強的垮台由他一手促成。要是讓在場的其他人知道他暗中的手段,有心人再那麼一查。他偽裝的隻顧吃喝玩樂、對家產滿不在乎的形象怕是要泄露。

溫樂水也悄悄鬆了一口氣,如果讓李強說出他買水軍黑溫茶的事情,他的臉麵還往哪裡放。

“還好有君浩哥哥在。”溫樂水情意綿綿地說,幸好齊君浩幫他保住了形象。

齊君浩風流翩翩,剛才快速反應出手的模樣令台下很多人刮目相看。這會兒一副正義凜然的做派:“沒事,你們沒事就好。”

溫茶冷眼看待台上的鬨劇,輕輕拍了下薛眉的背,安撫餘驚未定的她。酒店的經理連忙趕到,滿頭大汗向大家鞠躬道歉。到場的非富即貴,隨便哪一個受到了驚嚇,他的工資怕不是要賠的傾家蕩產。

溫樂水溫和地走出來當老好人:“你也不是故意的,把這個人交給警察吧,爸爸,您趕緊安撫下客人,辛苦您啦。”

溫興盛還想發作,但思考到溫樂水說得有道理,便叫上溫榮一起送彆客人。

溫樂水殷勤地把薛眉牽過來,說要泡杯葡萄糖讓她壓壓驚。不想溫茶跟過來,想獨自刷好感的溫樂水趁薛眉沒有反應過來時趕緊把薛眉拉走。

溫茶挑了挑眉,不知道該不該誇對方變聰明了還是幼稚,兜來轉去還是小孩子排擠的那一套。

但在外人看來,溫樂水的做法成功了。一時之間,溫茶一個人站在台上,孤零零的,像個迷路茫然的小孩。

一道清冷的氣息籠罩住他,他的手腕被拉了起來,齊修竹低眼看他的掌心,白嫩的皮膚有一小道血痕潺潺滲出鮮血,應該是李強發瘋時他下意識一擋,不小心刮傷了。

“跟我來。”齊修竹沉聲說。

他們走到布置清幽的雅間之中,酒店工作人員送來一個醫藥箱,齊修竹托起溫茶的手替他消毒。

他輕輕踢了下齊修竹的小腿:“我最近怎麼這麼倒黴,又被黑又受傷,大師,你有沒有什麼辦法破解?”

“這件事結束了,不會再有下次。”齊修竹和他保證。

溫茶怕疼,直接牽住他的手指,微微晃了晃撒嬌:“不塗了,我疼,讓它自己好就行。”

齊修竹沒有理會,隻是動作更加輕柔。溫茶的手指也跟他的人一樣生得好,小指腹凝了血色,紅豔清透,讓人不合時宜地想到雪中紅梅。

溫茶記仇得很:“上回某人還說一點傷送去醫院的路上就能愈合,現在怎麼又來管上我了。”

齊修竹知道他在無理取鬨,手上速度加快,棉簽滾過開裂的傷口。

其實隻是個小傷,但剛好被人發現以後就會委屈,更何況是溫茶這種愛作的綠茶。

溫茶委委屈屈地說:“小叔又不理我,平時不理我就算了,今天是我生日也不理,而且我的禮物呢?”

這話說得溫茶自己都覺得是睜眼說瞎話。他聽溫榮說過,齊修竹最近有多忙,本來都不指望他能來參加,結果人家匆匆處理完事物特意找到時間,大衣襯衫都來不及換成西裝領結就來赴會,還要被他倒打一耙。

可溫茶這人向來最在乎自己的感受,繼續沒好心地提問:“連朵玫瑰都沒有啊?”

齊修竹頭也不抬,替他貼上創可貼:“送你玫瑰做什麼?不該送向日葵、鬱金香嗎?”

玫瑰送給戀人,在場的兩個人其實心知肚明。

齊修竹在裝傻,溫茶也樂意陪他。

溫茶撅嘴:“可你什麼都沒有呢,有什麼好說的?”

齊修竹耐心解釋:“來得太匆忙,以後會補給你。”

“不行,我現在就要。”溫茶的大眼睛咕嚕嚕地轉,嘴角咧開的弧度尖尖的,嘴唇繃成漂亮的月牙,“不然,你送我一個吻好了。”

此時此刻,齊修竹哪裡看不出溫茶的玩笑,對方勾起的唇角充滿狡黠,眼睛裡閃動戲謔,十分惡劣。

他不再出聲,習慣性地用沉默來逃避問題,垂下眼。

溫茶抓住他的手,摸索上他腕上的佛珠,紫檀木溫潤平滑,他一顆一顆地把珠子攏到手心,順著係手串的細線,把齊修竹慢慢拉到他的身邊。

纏繞分不清彼此的呼吸裡,溫茶的皮膚白到透明,隱隱能看見眼皮上方青色的血管,齊修竹隻要微微俯身,就能含住他嘴上肉肉的唇珠。

薛青州對他說過溫茶要很多很多的愛。

這一刻,齊修竹終於意識到他對溫茶的確不一樣,因為他確實想要把很多的愛都送給溫茶,哪怕知道對方故作姿態,也不希望看到皺起的眉頭。

“小叔……”溫茶壞心眼地搖晃他的手臂。

心裡的聲音在蠱惑他:

隻是長輩對小輩的關懷。

隻要溫茶開心,順應他的心願也沒有什麼關係。

齊修竹反握住溫茶的手,佛珠噠的一聲脫到了溫茶的手腕上,他閉上眼睛,喉結滾了滾,輕輕在溫茶眉間落下一個吻:

“生日快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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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茶一趟生日下來收獲頗豐,大家都頗懂他的心意,一股腦送他亮晶晶的東西。他盤點了一下,紅寶石、綠翡翠、藍寶石、金項鏈……

集齊七種顏色的寶石倒沒有召喚出神龍,但召喚了一個溫茶許久沒有見麵的人——愛德華。

市中心的一家咖啡廳環境清幽,風景秀麗,愛德華推出一個包裝精美的禮品盒:“小茶,原諒我遲來的祝福,祝你生日快樂。”

咖啡,香氛,樂曲,再加上對方深情款款永遠在放電的眼神,不知道的還以為是什麼求婚現場。

溫茶開玩笑:“遲到的算什麼祝福,不原諒。”

愛德華配合做出苦惱的模樣:“真是傷心,一點回旋的餘地都沒有了嗎,可以看完禮物再做出你的判斷嗎?”

溫茶挑眉,撕開禮物的包裝袋,是一個水晶球。裡麵的城堡美輪美奐,雕刻到每一個細節,甚至可以見到瞭望塔上的天文望遠鏡,地麵上鋪滿雪花。旋轉旁邊的按鈕,城堡下了一場雪,音樂緩緩流淌。

溫茶認出來曲子是《卡農》。

愛德華問:“我特意錄了一遍,讓工匠把它導入進去,你喜歡嗎?”

溫茶也不說喜歡也不說不喜歡,而是反問道:“那你送給溫樂水什麼?”

愛德華聳了聳肩:“打聽彆人私人的禮物不是一個紳士的舉動,但我不介意透露給美人,是一把小提琴。”

“聽著就很貴,那這個我不要了,我不喜歡比他的便宜的。”溫茶把東西給推回去,好整以暇地抱臂看向窗外的風景。

愛德華眉目間閃過了然,換上一副無奈的姿態:“這個水晶球我預約了歐洲鐘表世家最好的大師,拜托他加急做出來的。”

溫茶馬上做出被哄好的樣子,轉怒而喜:“那好吧,我勉強收下了。”

美人宜喜宜嗔,哪怕性格不好大腦空空,但隻要一顰一笑就能夠刺激他的神經,愛德華的眼中閃過貪婪和掌控欲。

愛德華端起眼前的美式咖啡,小啜一口,掩去眼眸中的深思:“對了,你上次演奏了說沒有寫完的小提琴曲怎麼樣了?”

溫茶心中了然,這才是愛德華找他的真正目的。

沒寫完的小提琴曲子就像釣在狐狸麵前的一塊肉,引得狐狸念念不忘、覬覦垂涎。

“沒寫完。”溫茶歎了一口氣,手指碾過盤子邊裝飾的玫瑰花瓣,粉紅的花汁染上指尖,“你知道,我最近被罵得可慘了,沒有什麼心情。”

愛德華似乎感同身受,英俊的臉龐配合露出苦惱的神色:“我關注了,隻能說網友太無腦太壞了。”

溫茶頗為正直地搖頭:“網友有正義感怎麼能怪他們呢?要怪也得怪幕後黑手。”

愛德華意興闌珊:“幕後黑手?”

“對啊。”溫茶重複了一遍,“罵人不及家人,就祝他不孕不育,子孫滿堂;窮困潦倒,江郎才儘吧。”

愛德華的笑閃爍了一下:“還挺狠的。”

溫茶詫異:“你聽得懂啊?你中文真不錯,沒關係,反正罵得不是你,毒不到你身上,不要怕。”

愛德華微笑點頭:“這麼說你覺得有人故意要害你了?”

“剛誇過你聰明怎麼又傻了。”溫茶蹙起眉頭,似乎嫌棄他問出這麼沒營養的問題,“不是溫樂水和他的經紀人嗎?”

“哦對了,忘了你和溫樂水的關係了,你想替他辯解啊?我告訴你,沒門!”

愛德華眨眨他迷人的雙眼:“我不會為彆人的錯誤買單,更何況那人傷了這樣一位美人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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