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第 41 章(2 / 2)

搖骰子,猜數字。

溫茶的手指輕輕搭在黑色骰盅之上,精致得像個藝術品。

“一個四。”溫樂水試探。

溫茶跟上:“兩個四。”

“四個四。”溫樂水說。

溫茶似乎在觀察他,溫樂水努力控製好臉上的肌肉,感覺心臟快要爆、炸。

溫茶停頓了片刻,微微一笑,輕抬下巴:“開。”

打開以後骰子靜靜躺在裡麵,六個骰子裡有五個靜靜地朝上,顯示了四個點。

溫樂水繃緊的麵容漸漸舒緩開來,緊張之後放鬆下來以後,幾乎要溢出眼淚來。

不是四個四,而是五個四,溫茶輸了。

老天爺還是站在他這邊的,他成功了,溫茶沒有辦法永遠壓過他的,隻要過了今天……

旁觀者為溫茶沒有延續不敗戰績而炸開一片扼腕之聲,鄭明中唏噓不已,給自己嘴巴扇了一下,懷疑自己是不是毒奶了。

另一邊溫茶卻心態良好,滿意地點點頭:

五千萬扣掉三千萬,空手套白狼淨賺兩千萬,他哥都沒辦法來錢這麼快。

商業天才舍他其誰!

原書裡作者詳細描寫了每局的結果,搖骰子就是賭運氣,原主每局都輸,運氣可見一般。狗逼作者還形容“由此可見,命運格外優待溫樂水。”

溫茶記性好,記住了所有的結果,幾乎操縱了這個遊戲。至於最後為什麼輸給溫樂水?溫茶的眼中閃過精光——當然是為了對方的企圖可以繼續。

“喝吧。”溫樂水假裝輕描淡寫地說,眼睛盯住不知不覺中已經被買通的侍者推到溫茶麵前,動了手腳的那瓶酒。

林木拿注射器往裡麵注射了藥,溫樂水看在眼裡,卻一直在林木前麵假裝不知道。事到如今,哪怕他的芯子都黑了,他仍然在執著又沒用地維持著冰清玉潔的人設。

溫茶利落地開了軟木塞子,糖蜜色威士忌濃鬱的香味撲鼻,他小抿一口。

溫樂水拿起酒杯傾注酒液,遮擋住自己抽搐的嘴角。

燈下見美人。

溫茶的臉頰泛起紅暈,眼底不知不覺起了淺淺的水光,仿佛令人見到拍攝廣告的現場版。可惜燈光太暗相機拍攝不出來,不然估計人手一部手機對著他狂拍。

“我來喝。”一直沒有說話的齊修竹伸手攔他。

溫茶沒有回複:“小叔,你的酒量可不行,還是我自己來吧。”

莫名的,齊修竹感覺到溫茶是在揶揄自己上回隻喝了一小口酒就裝醉吻上溫茶的事情。

也許是室內的空氣缺氧,他有些氣悶。

今天一天溫茶不知道拒絕過自己多少回,和完全予取予求的態度毫不相乾。

是要劃清界限嗎?

他憋悶地隨便拿了杯酒喝了一大口。往日端重自持的清俊眉宇顯出了大男孩的氣息。

溫茶忽然轉頭,瞪圓眼睛,眼睛裡裝了一個他,像炸毛的貓咪。

“你喝的哪一瓶?”

溫茶似乎在問這個,齊修竹不明所以,但又覺得溫茶可愛,心裡說不清道不明的不滿和鬱氣還在,胡亂弄亂對方的頭發。

“不會那麼倒黴吧?”溫茶嘀咕。

齊修竹聽不清他沒頭沒尾的話,輕輕捏了下他的耳垂像在教訓他一天的不理會,最後還是舍不得,揉上他耳朵圓潤的下緣。

簡短的對話並不引人注目,卻直直映入正對麵溫樂水的眼簾。

溫樂水得逞的喜悅裡有片刻的心慌:

溫茶和齊修竹到底是什麼關係?齊修竹那樣不會動心的人也被溫茶玷汙了嗎?

他很快安慰著自己:不過沒關係的,今天之後,溫茶就將沒有任何資格站在齊修竹或者齊君浩的身邊了。

腦海中閃過的胡思亂想令他控製不住自己的行為,酒精似乎不斷在他的腦子裡擴散,他趕緊起身到洗手間衝涼水,走了幾步他踉蹌著沒法站穩,身上不一樣的反應令他心驚肉跳。

不對!

不對勁!

他轉身要去找林木,卻發現林木不見了蹤影。

*

電梯門“叮”得即將關閉,林木口齒不清地嘟囔,要把自己身上的衣服扒拉乾淨,他胡亂刷了樓層卡以後,似乎看見了溫茶笑眼彎彎地站在遠處和他說了一聲“拜拜”。

溫茶怎麼會在這裡?溫茶不應該已經在他安排的床上了嗎?

林木來不及思考這個問題,電梯門關閉,十三樓門口有他早就安排好的一臉淫邪的男人正在等待他,他將走向替原主安排好的命運。

溫茶轉身站到洗漱間的鏡子前,冷水撲在臉上,迅速帶走臉上悶熱引發的潮紅,眼底一片清明。

桌上隻有兩瓶酒,一瓶正常一瓶被動了手腳。溫茶從前可是夜店小王子,狐朋狗友們為了保護他,把他帶進夜店的第一件事就是教會他夜店的人間險惡,給他演示了一遍怎麼偷換酒、哪裡是攝像頭死角。

他上輩子好的壞的全學來了,沒想到今天派上了用場,兩個酒瓶一換,對他而言輕而易舉。

溫茶這人報仇講究冤有頭債有主,林木找來的男人,就留給林木自己享用。

聽說陪著拍片的人還是個身高一米九的彪形大漢。

嘖嘖嘖,不知道林木明天起床會是什麼反應?

至於溫樂水?

人和畜生到底不一樣,溫茶不會那麼惡毒到專門找個人給溫樂水拍□□或者讓溫樂水淪落到那幾個醉漢手裡,門口那幾個醉漢他已經叫保安趕走了。

溫茶單方麵認為自己最近善良了很多,可能是因為日子過得挺幸福,少了好幾分戾氣。

從小教育他要做個有底線的綠茶。

他能做的就是不插手這件事,就像溫樂水一直信奉的那樣“把安排交給命運”,中了藥的溫樂水會發生什麼就看他自己的造化了。

現在就等著明天吃瓜了。

溫茶美滋滋地抽出一張抽紙擦乾手上的水,丟進垃圾桶裡。

又有一個人走進來,男人撐在台麵上,白玉一般的肌膚從耳垂蔓延開一抹紅,盯住他的眼神片刻怔愣,漸漸渙散開來。

溫茶總算恍然大悟。

差點忘了整個局裡唯一的變故——就是這位勸他彆喝還偏偏要逞強喝,結果誤喝錯酒的笨蛋。

什麼不染塵埃的佛子,分明是個誤入紅塵的傻子。

溫茶有時候覺得,遇見他,算齊修竹挺倒黴的。

書裡說過,林木為了謹慎,弄來的那個藥並沒有什麼大礙,就算不紓解也會很快自行代謝乾淨,對身體無害,熬過幾個小時去醫院什麼也查不出來。

窗外有驚雀的啾鳴。

齊修竹的清冷眉目染上潮濕的意味,像淋了一場雨,強大又脆弱,意想不到的令人心軟。

他似乎抬腳要離開,故意躲著溫茶。脖頸上的青筋分明,隱忍著什麼,不想傷害到溫茶。

溫茶歎了一口氣,站到齊修竹的麵前,拉住他送給齊修竹的煙灰色領帶,讓男人折腰,湊到他的眼前,輕輕問:

“小叔,要不要幫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