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第 42 章(2 / 2)

“嗯嗯。”溫茶忙不迭點頭,臉上的表情比小白兔還要乖。

早餐時間快速而安逸,直到溫樂水頂著一張苦情臉進門。

同樣夜不歸宿,薛眉頭也不抬,隻把他當做空氣。

溫樂水對這樣的差彆對待心知肚明,但他心裡藏著事,遊魂一般神思不屬,把王媽端給他的早餐□□成得不像樣。

溫榮對著他不整潔的餐盤皺眉。

王媽可受不住彆人糟踐她的勞動成果的氣,暴脾氣上頭,但思及大清早發脾氣不好,生硬地委屈道:“樂水少爺,你不喜歡和我直說就行,沒必要對我這麼不滿,不尊重我煮的東西吧。”

溫茶:這家怎麼快全員茶化了?

溫樂水仿佛驚醒一般看向爛成一坨的包子。

薛眉看不下去:“王媽,幫他換一份早餐吧,辛苦你了。”

薛眉一發話,王媽豈有不應下的理,叨咕著“太太就是心善”,給溫樂水重新上了一份。

今天周一,溫榮和薛眉趕著去上班,吃完以後就和溫茶道彆離開。王媽哼著小曲兒織毛線去了,餐廳裡一時隻剩下還在埋頭乾飯的溫茶和麵前早餐依舊完好的溫樂水。

望著溫茶沒心沒肺的樣子,溫樂水出聲詢問,嗓音沙啞:“昨天的事,你動的手腳?”

溫茶才不會傻傻順著他的話往下說:“你說什麼?我聽不懂。”

其實溫茶挺想知道溫樂水昨天發生了什麼,但是王媽鬼鬼祟祟地在一邊織毛衣一邊時不時瞥過他們,隨時可能暴起擋在溫茶麵前保護他。

溫樂水的臉雖然垮,但情緒目前穩定,是個正常人,估計沒有什麼大礙,主角光環發揮作用了。

溫樂水忽然說:“你為什麼要搶走他,把他讓給我好不好?”

兩個人都清楚他指的是齊君浩。

溫茶善良大方地說:“你太客氣了,一個怎麼夠,我給你多叫幾個?”

溫樂水噎住。

溫茶一番話不僅瞧不起他,而且把齊君浩也當成了鴨子,順帶嘲諷了個遍。

但溫茶心裡暗暗奇怪。

按理說溫樂水不該是這幅怨婦模樣,齊君浩應當早早安撫好溫樂水,告訴他無論訂婚還是結婚都是為了利益,他的心裡永遠隻有溫樂水。

但瞧溫樂水的反應和原書的走向完全不同。所以劇情到底崩成什麼樣了,齊君浩和溫樂水這對渣攻賤受還能情比金堅嗎?

溫茶昨晚沒睡夠,腦袋一時轉不動,大腦CPU努力工作處理收集到的信息。

難不成齊君浩要假戲真做?

溫茶心裡不寒而栗,嚇得一個哆嗦。

齊君浩那種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莫欺少年窮的霸道油攻,再加上有齊修竹那樣香遠益清、不蔓不枝的存在,對比慘烈,能配合著演戲已經是溫茶的極限。

最近齊君浩老來騷擾他,要不是隔著屏幕溫茶都想一拳砸到他的臉上讓他閉嘴。

退婚!必須馬上搞事退婚!

*

日曆撕了幾頁,在所有人緊鑼密鼓的籌辦之中,撕到了訂婚的那天。薛眉、溫榮甚至齊君浩從早上忙到晚上,嗓子都快啞了。

溫茶還好點,暫時隻要乖乖坐在化妝間。他的皮膚好、骨相也好,過於濃妝豔抹反而顯得豔俗,化妝師對著他的臉糾結半天,最後隻簡單打了個底、塗上唇膏。

被放在化妝間警告不準亂跑的薛酒先安安靜靜看了會兒童話書,再盯住鏡子裡的溫茶發呆,最後眼淚刷拉下來,哭得一把鼻涕一把眼淚,像把天給哭塌了:“嗚嗚嗚,你怎麼要走啦?”

溫茶用眼神示意嚇到的化妝師先離開,耐心擦掉他臉頰上的眼淚:“我沒有走啊。”

“我不喜歡齊君浩。”薛酒說。聽大人們溫茶以後就是齊家人,不會再回溫家和薛家了,齊君浩那麼討厭,會不會不讓他和溫茶見麵。

溫茶從來不騙小孩:“我也不喜歡他。”

薛酒徹底糊塗了。

“不喜歡還會在一起嗎?”

惡趣味的溫茶總算喚起一點良心,不舍得破壞小孩單純的童年:“沒有在一起,隻是互相在演戲。”

“演戲?”薛酒懵懂重複。

他刮了下薛酒的小鼻尖:“不信,你接下來看看。”

薛酒很認真地在理解這句話什麼意思,直到溫茶牽住他的手把他領進大廳,衣香鬢影、人聲鼎沸,穿了禮服長裙的男男女女舉杯小聲調笑。薛酒懵懂地感覺到虛偽的大人世界確實像個戲台子。

“我們的主人公來了。”一個和溫家有生意往來的中年男人吆喝了一聲,頓時許多人上去和溫茶道賀。

“小茶可真好看。”

“開不開心啊?”

“哪兒能不開心呢?得償所願了。”

溫茶沒什麼喜氣洋洋的神色,隻是和平時一樣,唇角微微含笑,好像這隻是分外尋常、令他提不起興趣的一天,但又好像十分開心。

彆人猜不透他的心思,邊說那些老生常談的漂亮話邊揣摩,把腦子給弄糊塗了。

但他們同時小心覷著溫茶的裝扮,薛眉替他設計的禮服以純白打底,一條腰鏈卡在弧度最窄的地方,隨著走動而輕微移動,把人的視線全都吸引到柳葉一般的腰腹之上,好身材儘顯。不由感歎齊家真懂得什麼叫做先下手為強,把這麼個寶貝搶回家,自家人當初怎麼就沒有那個覺悟呢。

鄭明中一點也不想送上祝福,不甘心地上前,無精打采地說:“弟弟,祝你天天開心,生日快樂,啊不是,訂婚快樂。”

“謝謝。”溫茶禮貌地收下了。

鄭明中覺得自己現在就像一個CP正主be了以後無能狂怒的CP粉,當事人一個要嫁人,另一個還沒到現場。

“修竹說路上堵車,他一會兒到。”

溫茶反應平淡:“好。”

好虐。

鄭明中一開口覺得這種終成陌路人的戲碼可真虐,垂頭喪氣地到角落裡療傷去了。

薛酒不知道這位傻大個如此豐富的麵部表情到底是為什麼,抬頭詢問:“他怎麼啦?”

溫茶糊弄小孩:“演技太差了,做不好表情管理。”

“Cha,沒想到你這麼快就需要我。”忠實記錄在場一切的外國老者和溫茶說話。

大家的視線集中在溫茶身上,自然時刻能關注到他身邊的動向:

“臥槽?那不是約翰維爾遜嗎?溫茶真有排麵啊!”

“我以為他們隻是導演和演員的雇傭關係,沒想到約翰竟然肯到現場當個小小的攝影師。”

“得了吧,彆一副沒見過世麵的樣子,放在溫茶身上我一點都不奇怪,基操勿六。”

“約翰,晚上好。”溫茶伸出手,矜貴接受麵前躬身的老紳士的吻手禮。

約翰維爾遜想不到當初對溫茶的一句“你婚禮我可以幫你拍照”的戲言會實現,溫茶就當了真給他發請帖,順帶要他帶上他的攝像機到場,活脫脫把他當成了免費的勞動力。

“除了你,沒什麼好拍的。”約翰翻看鏡頭,感歎著,“你一定是最好看的新娘。”

“幫我和小九拍一張。”溫茶把這位攝影師工具人用得十分順手。

他彎腰把薛酒撈起來,貼近小孩肥肥軟軟的臉蛋子,一大一小兩雙澄澈的眼睛望向屏幕,難得露出漂亮明亮的笑容。

“好!”約翰的彩虹屁基因再次出動,滿意變換各種姿勢拍攝。直到薛酒累得撇嘴才善罷甘休。

有了攝像機、有了導演、有了戲台子。

現在,無比確信是個片場的薛酒奶聲奶氣地問:“你們演到哪兒了呀?”

溫茶巡視全場一圈,和預想中的一樣,獨獨缺了齊君浩和溫樂水的影子,他勾起一抹興味的笑,言簡意賅地說:

“演壞人,棒打鴛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