隆安榮這才回到座位上,又和陳樹交談起來。
陳樹來的時候,就用度厄心眼映照著隆家眾人,知道他上車的時候,那個叫采兒的少女在車裡麵暗中打量他。不願意來,顯然是沒看上他,他自然不會硬湊上去,當那個惹人生厭的人了。
聊了片刻,三人突然安靜了下來,都撩開車簾,向石板路的儘頭看去。
很快,一隊穿著黑色鱗甲的護衛騎著高頭大馬疾馳而來,一個個殺氣騰騰,一看便是來者不善。
隆安榮不愧是老修士,馬上大聲道:“都停下來,把馬車靠邊停好,下車接受護衛大人們的檢查!”
說著,他率先輕拉韁繩,讓馬車平緩減速,給後車反應的時間,然後慢慢停下。他將馬車停在路邊,領著陳樹幾人下車,主動向護衛騎兵迎了過去。
陳樹、隆安榮表現得非常配合,可護衛卻是凶神惡煞,隔了老遠就對陳樹等人大聲嗬斥道:“都把儲物袋、法器扔出來,背朝內蹲在路邊接受審訊!我們懷疑你們跟三月前的九月齋滅門案有關!馬上照做,拒不配合的以抗法論處,當場格殺!”
隆安榮、方臉青年等隆家的人聽了,馬上一臉冤屈地道:“各位護衛大人,我們隆家在東淮城向來安分守己,我們的三家店鋪都是得到了貴殿許可經營的,阮副殿主是我們的擔保人!”
雖說如此,但他們還是全都依照護衛們說的,將儲物袋、法器扔出,背朝內麵朝外蹲在地上,等待護衛們過來審訊。
陳樹也將儲物袋扔了出去,蹲在路邊,口中卻大聲喊道:“各位護衛大人,誤會啊!我是真符閣的,這是我的身份令牌,我隻是湊巧經過,搭了他們的便車……”
說著,他從衣袖中取出身份令牌,舉在頭頂。
護衛的頭領是一個臉頰上有著棗大黑斑的馬臉男子。他看了陳樹手中的身份令牌一眼,對身旁的兩個人道:“把他單獨提過來!”
旁邊的兩人馬上拍馬而來,一人提起陳樹一隻手臂,就把他拖到了馬臉男子的跟前,然後鬆手把陳樹重重地摔在地上。一個護衛對陳樹大聲嗬斥道:“想死嗎?還不快把令牌交給聶隊!”
陳樹連忙爬過去,將令牌交給了馬臉男子。
馬臉男子看了一眼,又注入靈力探查了一番,對陳樹冷冷說道:“以後長點眼,彆跟什麼人都混在一起,滾吧!”
然後就把身份令牌扔給了陳樹。
陳樹連忙抓起身份令牌,連滾帶爬地跑開了。
隆安榮等人卻沒有那麼幸運,被眾護衛如狼似虎地撲上去,拳打腳踢按壓在地。護衛們隨意審訊了幾句,就用腳鐐手銬將他們銬上,要押回東淮城的大牢。
隆安榮、方臉青年等人申冤無門,無比悲憤地說道:“你們這分明是莫須有之罪!我們隆家一直安分守己,難道你們三大家族真的要把我們這些小家族勢力全都逼反嗎?”
說著,他們運轉靈力,一副要殊死反抗的模樣。
陳樹見狀,連忙施展禦風術,快速向前跑去,生怕被雙方的爭鬥殃及,惹上不必要的麻煩。
他現在已經看出來了,這些護衛就是赤裸裸的迫害。那個九月齋的滅門案,很可能和當初那家法器店一樣,是薑家、納蘭家、顧家這三大家族乾的,結果卻反過來把臟水潑到隆家等五家宗門之下的小家族、小勢力頭上。
這背後關係到東淮城兩大派係的爭鬥,關乎的利益超出了他的想象,絕不是他一個小小的煉氣期可以摻和的。
最終,隆安榮等人放棄了反抗。隆安榮悲聲對陳樹大聲道:“林小友,幫我轉告你師父,我們隆家是冤枉的啊!讓他幫我們聯絡阮副殿主,一定要給我們洗刷冤屈啊!不然我們隆家上下幾百口就全完了!”
可陳樹就如沒聽到一般,一溜煙就跑遠了。
隆安榮是六神無主了,但他可沒有糊塗到這個份上。如果找阮副殿主有用,這些護衛又怎敢如此明目張膽地栽贓嫁禍?他心想,跟馬大師說也沒用,萬一馬大師犯糊塗了,那不是坑了自己的師父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