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3 章 三皇子(1 / 2)

馬車搖搖晃晃,日上三竿的時候,莊冬卿緩緩睜開眼,終於睡飽了。

“唔。”

揉著眼睛,熟練地將靠著的枕頭換成抱在懷中,莊冬卿整個身子跟沒骨頭似的,啪嘰全搭在枕頭上。

“少爺?”六福試探著喚了聲。

莊冬卿將將要合攏的眼睛又睜開,點點頭,示意自己真醒了。

醒了,但開機時間比較長。

六福趕緊將準備好的水盆巾子拿出,倒了半壺溫水浸濕帕子,馬車搖晃,取水不便,也不用多,剛好是能擰出水的程度,絞乾,給莊冬卿擦臉,醒神。

莊冬卿太迷糊,手都抬不起來,感覺到帕子來了,用臉去接。

仰著頭,不讓帕子掉落便是。

六福默然,也不敢撒手了,索性給他將臉細致地擦了兩遍。

撩開車簾,倒完水回來,莊冬卿眼睛終於睜全了。

徹底醒了。

“唔,王爺呢?”

莊冬卿依稀記得,天不亮上馬車的時候,岑硯是與自己同乘的。

六福倒了杯溫水:“少爺,喝水。”

“哦。”

接過喝了兩口,才聽到六福回答:“剛開始在這邊的,中間停了一次,下車好似去前麵辦什麼事,再回來,便進了前頭那輛馬車。”

六福也有點怵岑硯,現在他們主仆吃住都在王府,對岑硯的一舉一動,自然格外關注。

“前頭馬車原本坐著郝統領、徐統領還有柳主管。”

頓了頓,又事無巨細稟報道:“王爺上去後,我看郝統領與徐統領都下來了,換到了我們後麵的馬車。”

有點繞。

對剛睡醒的人很不友好。

但也沒有人催,莊冬卿腦子轉了幾l圈,把順序梳理好,明白過來,相當於岑硯換了輛馬車,不和他同乘了。

他倒不擔心岑硯會不舒適,王府有好幾l輛出行馬車,規格配置都是一樣的,前麵的,他這輛,和後麵那輛,內裡擺設都一致的。

不過……

視線落在對麵空當的軟榻上,塌邊的桌案光亮,顯然日日拂拭,柳七也當著莊冬卿拉開過抽屜,第一層裝了許多茶葉小罐,第二層是保暖的毯子,第三層見當時莊冬卿好奇,也一並拉開了來,是預備著替換的衣物。

雖然規格配置都相同,但這輛明顯是岑硯平時用慣的。

是,不想與自己同乘嗎?

莊冬卿冒出這個念頭。

不怪他這樣想,自從那晚上談崩後,他已有多日未見岑硯了。

和之前還不太一樣。

之前他知道岑硯忙,在大理寺連軸轉,經常他起來了,岑硯已經出門,他睡下了,岑硯還未回府。

最近麼……

就他知道的,有好幾l日岑硯都是在府,未曾外出的,還有好幾l次,或是報備出府或是找柳七說事,柳七聽了轉頭便進了西廂,

顯然是要向岑硯稟報過,由他拿主意,那岑硯自然也在。

但就是見不到。

開始還沒多心,有一回柳七跑進跑出,隔空遞話了數次,就是不開口請他進去,事情說定,莊冬卿回了東廂後,才慢慢回過味兒來,覺得岑硯像是有些不想見自己。

這個念頭一起,後麵便有更多的細節來佐證。

比如,今天對方又換了馬車。

還是從坐慣的這輛,換到了不常用的,甚至為此趕走了郝三徐四。

讓莊冬卿不多心,都不能夠。

他……是不是那天把岑硯氣狠了啊?

莊冬卿撓頭,有些苦惱。

但這點煩惱剛起,便被六福拿來的糕點吸引了注意力。

“少爺,今天起得太早了,早飯你都沒怎麼用,呐,柳總管備的鮮花餅,讓您醒了墊墊肚子。”

莊冬卿鼻子動了動,聞到了淺淡的玫瑰氣息。

接過,一口咬下去,外皮的酥軟糯、粉綿,內裡的餡一暴露,濃鬱的玫瑰香氣便侵占了口舌鼻腔,莊冬卿恍惚間好似置身於整座玫瑰園內。

好香啊。

斷麵是明豔的玫紅色,以新鮮的玫瑰花瓣為餡料。

“唔,吼吼吃哦!”

莊冬卿咀嚼得口舌不清,“來,你嘗嘗。”

說完便掰了塊乾淨的塞到六福嘴裡。

不一會兒,主仆兩排排坐,一人手上一塊鮮花餅,一杯水,吭哧吭哧地吃。

剛還在想岑硯是不是生自己的氣,吃起來,莊冬卿倒是又慶幸岑硯不在了,這樣六福也可以坐下來,同自己一道吃糕點,不必顧及什麼主仆禮儀。

連著吃了兩三塊,莊冬卿打了個嗝,飽了。

六福生怕他噎著,嘴裡叼著餅,手上半分不停歇給莊冬卿的空杯摻水,讓他趕緊喝了順順。

又兩杯水,摸著肚皮,幸福人生。

車簾忽的亮了,莊冬卿掀開,一縷金光打照得他臉龐發亮。

“出太陽了,六福。”

不一會兒隊伍停歇休整,莊冬卿拉著六福坐到了馬車外去,曬太陽。

岑硯下車走動的時候,便見莊冬卿坐在馬車前端的車沿子上,陽光攏著他整個人,彷佛在發光,聲音細碎,但岑硯都聽清了。

“鮮花餅好好吃哦,府裡的阿嬤真的太會做了~”

“這麼新鮮,肯定是出發前才做好的。”

“唔,上京不適合花卉生長,雲南那邊的植物才叫好呢,不知道本地的鮮花餅是不是更好吃。”

一張臉言笑晏晏,雙腿搭下來,仗著馬車高,一甩一甩地晃蕩,沒個正形。

岑硯心裡剛嗤一句,還小,轉念記起莊冬卿還未及冠,確實還小,又默了。

說的話倒是都對,確實是現做給他們帶著的,封地的玫瑰也較之上京的,更為香甜。

又瞧了一陣,確認六福穩穩拉著莊冬卿,人應當不會掉下來,在莊冬卿對春獵燒烤

的期待中,從他身後回了馬車。()

車內無人,柳七也下車走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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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上擺好的一碟子鮮花餅靜靜躺在案幾l上。

岑硯不愛吃京城鮮花做的,總覺得不夠好,擺了一早上也沒動一口,眼下瞧了瞧,鬼使神差拿起了一塊入口。

還是不如封地的。

但勝在新鮮。

岑硯久違地想到了封地的山水湖光,天地開闊。

雪山,碧湖,蝴蝶穀,梯田,石林……彩雲之南……

右手下意識按到左腕的珠串上,岑硯閉目。

忽然懂了自己為何不厭煩莊冬卿,莊冬卿身上沒有一點京城人士的城府,說話要拐幾l道彎兒,他倒是很像封地長大的孩子,開心了就笑,生氣了就惱,什麼都寫在臉上,明白簡單。

岑硯靜靜把那塊鮮花餅吃完了。

柳七再回來,手上拿了一小罐子茶,岑硯一打眼,便知道是莊冬卿那輛馬車上的。

“難得見主子吃京城的鮮花餅,早知道讓阿嬤們多做點了。”

柳七見碟子裡少了塊,笑道。

岑硯平靜:“不用,隻是嘗嘗。”

“等以後回西南了吧,讓阿嬤們多做點,莊少爺今天也問我是不是老家的更好吃,那自然是不一樣。”

見岑硯看著罐子,柳七解釋道:“哦,路過馬車,莊少爺讓我拿的。”

岑硯:“他讓你拿?”

“啊對,說是看王爺平日裡都在喝,問我要不要給你拿,我想著這馬車上確實什麼都沒有,剛好莊少爺也開了口……就拿了。”

確實岑硯是臨時改換的馬車。

柳七倒是知曉為何,問岑硯:“趙爺說莊少爺身上的毒還沒控製住嗎,還是不能和主子共處一室?”

岑硯冷淡:“不清楚。”

柳七:“……”

那就是後續沒再問過的意思,一律按不行處理。

想了想,柳七覺得應該是這樣,出發的時候怕禁軍抽查出幺蛾子,自然坐一起,等隊伍穩定前行了,便換了過來。

柳七:“那我今天問問趙爺吧,總是不見,說不定莊少爺會有什麼想法。”

岑硯嗤笑一聲,“他能有什麼想法,我瞧他一天到晚傻樂得很。”

“……”

好歹沒有駁斥柳七前麵那句,柳七默默燒水泡茶。

發好了茶,放到岑硯手邊,岑硯接了過去。

呷了口,岑硯:“把車簾拉開。”

柳七依言。

陽光投入馬車內的那刻,岑硯又喝了口茶,雖則沒說話,但柳七就是能感覺到,主子還挺愉悅的。

*

這一走就走了兩天。

所有人都在一個隊伍,等級便沒有在上京時分明,李央發現莊冬卿也來了,還在他馬車上坐了會兒,兩人說了陣子話。

王府所有人都在,李央觀察一番,覺得確實都待莊冬卿不錯,終是心裡的疑慮

() 儘散,又和莊冬卿道了次歉,問他六福身契要不要拿回去。

莊冬卿想了下,點了頭。

東西還是捏在自己手上實在。

身契還在店裡,兩人商定回了上京之後交還。

一路無聊,不知道是不是李央男主光環太強,莊冬卿走動的時候總能遇到,兩天下來,兩個人的關係倒是拉近不少。

正式入住行宮了,李央還請莊冬卿去他的殿裡用飯,莊冬卿問過柳七,帶了兩個人就去了。

稍晚一點,巡查行宮的岑硯回來了,柳七稟報了這件事。

“六皇子和莊少爺交好,他那裡偏,周圍也沒什麼貴人,我尋思著,便讓小少爺過去了,這兩天趕路累,鬆散鬆散也好。”

岑硯點了點頭。

喝了杯茶,想到什麼,驀的沉下臉來,“壞了。”

柳七:“?”

岑硯:“今天主殿旁的幾l個廂房漏水,一乾宮侍不好安置,三皇子主動把邊上自己的宮殿讓了出來,讓宮侍們先住,好就近伺候聖上。”

柳七“啊”了一聲,“那三皇子……”

岑硯吐了口氣,也感覺晦氣,“自是避嫌,先換到了彆處去,總不能和聖上貼身近侍一起住,惹得陛下疑心。”

柳七明白了,六皇子是此行最小的皇子,安排到他就最後了,三皇子要換,那隻有往他邊上的宮殿住去。

柳七一時間有些急,心裡覺得莊冬卿應當碰不上三皇子,但又覺得難說。

尤其莊冬卿目前身上還帶著一個,他不敢賭。

而且前段時間,主子和三皇子之間……

柳七焦灼將岑硯望著,岑硯垂目片刻,再度站起了身。

“過去接一趟吧。”

柳七立刻應聲。

*

莊冬卿吃飽喝足,又與李央侃了會兒,放鬆地離開了。

到門口感覺周邊的宮人多了起來,李央也沒當一回事:“可能這邊偏僻,每次外出入住,禁衛巡查安全都是第一緊要的,許是巡視到這邊了,在安排人手呢。”

莊冬卿信了。

沒走幾l步,便撞見了位貴人。

麵生。

但和李央相似的長相,讓莊冬卿的心一下子提了起來。

恭敬在邊上行禮,莊冬卿後悔不迭,都是這幾l天太過舒適,讓他忘了李央是男主,那可是個劇情觸發器,還來這邊吃飯,他腦子真的進水了。

貴人往這邊走過。

莊冬卿心裡默念,看不見我看不見我看不見我看不見……

“咦,你們是從小六殿裡出來的?”

祈禱失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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