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屋內,塗抹著厚重胭脂的阮冰沁,正侍奉在三皇子身邊夾菜倒酒。
在酒精的作用下,麵色潮紅的三皇子倒是未曾抗拒阮冰沁的靠近。
自從阮冰沁嫁進三皇子府邸後,三皇子也隻有在喝多了的情況下,才願意與她多說上幾句話,才不會看著她這張臉露出想吐的神色。
而這一切,都是白朝顏所賜!
一想到白朝顏,阮冰沁握著酒壺的手指都因用力而泛白。
壓製著心裡的恨意,阮冰沁看向三皇子試探道,“不知北齊和東漢的聯姻可有什麼進展?隻要白朝顏走了,三殿下也就不用在這麼愁眉不展了。”
沒錯,三皇子現在是愁的才要喝酒!
三皇子怎麼都不會想到,好不容易沒了七皇子這競爭對手,現在又冒出來了一個白朝顏不讓他舒心。
現在彆說是大梁兵權搞不到手,單說那白朝顏就如同一塊鐵板似的,又厚又硬,每每一腳踢上去,都能讓他疼上不止一日!
“今日宮裡麵剛傳出消息,父皇已親自留涼王世子在宮裡過年,雖然此舉足以證明父皇並不打算打消送白朝顏去聯姻的念頭,但明顯父皇一時半會還沒有想到什麼妥當的辦法。”
一想到還要繼續看見白朝顏,三皇子就忍不住又將杯裡的酒喝了個乾淨。
阮冰沁眼珠子轉了轉,連忙又給三皇子倒滿了酒,垂眸道,“主意確實是想出來的,但同樣也需要壓力,三殿下不妨明日進宮時主動一些,多想一些白朝顏留在上京的後患說給皇上聽。”
有些事情,自己想是一回事,聽彆人說卻是另外一回事。
“隻要白朝顏離開北齊,就必須要交出大梁兵權,屆時大梁定是要人心大亂,三殿下無論是趁機收買還是拉攏,都可謂是最佳時機。”
三皇子聽了阮冰沁的話點頭,人也跟著清醒了不少,連忙起身去了書房,打算同幕僚徹夜商議,如何構陷白朝顏繼續留在上京的隱患。
阮冰沁目送著三皇子離開後,便轉身朝著裡屋走去。
坐在精美打造的銅鏡前,阮冰沁看著鏡中自己那張哪怕在厚粉之下,都忽隱忽現的滿臉疤痕,第一次露出了笑容。
她是收拾不了白朝顏,但她可以借助其他人的手不讓白朝顏想過,一想到白朝顏再過不久,就要去東漢過著生不如死的日子,她總算是出了口惡氣。
窗外陣陣涼風忽然襲來,吹滅了屋內的燭台。
一道身影悄無聲息地飛躍進了窗欞,阮冰沁透過銅鏡看著倏忽出現在自己身後的人影,本能地想要張口呼救,可下一秒,她便被人敲昏了過去。
片刻後,阮冰沁猛地睜開眼睛。
同三皇子府邸的碩大主院不同,此時的她正深處在狹窄的車廂裡。
“醒了?”
一道清冷卻又熟悉的聲音,驀地響起在了身後。
阮冰沁驚愣回眸,就見白朝顏正靠坐在軟塌上,淡淡的燭光下,一雙漆黑的眸子似幽冷冰寒的深泉,深沉且冰冷地盯視在她的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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