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殺朱棣(2 / 2)

第一風流 狄一 8605 字 2個月前

“十三。”小孩說道。

“叫什麼?“

“問青天。”

“問青天?問青天,問青天!”江才念了三遍,心裡豁然開朗,問青天,問長生天,自己十餘年尋仇抱怨,或許真不如那朱棣坐廟堂保天下來的對,來的明了,幾十年碌碌無為,未尋妻求子,十幾年奔波勞累,到頭來,還要靠和胡人開戰機遇去暗殺朱棣,自己的一生是對是錯,問青天!

江才想了想,對著小孩說道:“若我不死,等我回來,可願拜我為師?“江才問道。

小孩沒想到江才會這麼說,懸著的心終於放下,但又想了想他說的話,心裡也是無比激動,自己從小聽過很多江湖大俠,路見不平拔刀相助,當然,最好的還是有美女作陪,想不到自己還能拜個江湖中人為師,也不管師承何處,師門多大,問青天想就說到:“好啊,好啊,師父在上,受徒弟一拜。”說著就要去磕頭,想著自己曾聽過的武俠拜師都是磕頭,想都沒想就想就跪在地上對著江才就三叩九拜上了,惹得江才哭笑不得。

“你先不要磕頭,我還有些事要做,我之前說了,等我活著回來,我才會收你為徒。”江才笑著說著,心想著這問青天也是純情無邪之輩,年紀尚小也沒有過多的調皮,更是對一個來路不明的瞎子都能三叩九拜,單純至極也是讓他頗為擔憂。

“師父,我想你福大命大,不會有事的,死的總歸是那胡人。”問青天說道。

江才點了點頭,沒有多說,想了想,從手腕取下一個手環,手環由草藥熬製的汁水加上銅鐵混合而成,有著些許對抗風寒的作用,也有奇特的驅蠱功效,將手環遞給問青天,說道:“這算是咱們爺倆的見麵禮,等我活著回來,你正式成了我的徒弟,我便再教你本領。”

問青天將手環接過來,聞了聞手環的味道,撓了撓頭,一股草藥味,自己胳膊還有些細,戴不住,笑了笑,對著江才說道:“師父,這手環好是好,就是你...能不能給我些防身用的,比如那些銀針啥的。”問青天說完,不好意思的又撓了撓頭。

“銀針沒有幾年功夫,你怕是不會用。”江才說道,想了想,從自己口袋裡掏出一個紙包,遞給問青天,說道:“這裡有些蒙汗藥,路遇歹徒可將其放入水中,喝之必倒。“

問青天眼睛一亮,急忙從江才手裡接了過來,看著手中的紙袋,笑了笑,把紙袋放進自己貼身的布兜裡,滿意的摸了摸那鼓起來的地方。

江才搖了搖頭,看來這問青天就是白紙一般,孩童一般調皮極為正常,人本不壞,但是這白紙上該寫些什麼,就要看自己的經曆了。

“你出去吧,明天我就要去邊境了,我要休息了。“江才說道。

問青天點了點頭,擺弄著手中的手環,蹦蹦跳跳的出了門。

江才呆坐許久,才將蠟燭吹滅,躺在炕上,久久不能睡去。

夜很長,江才久久不能睡去,北地多寒氣,雖是五月,仍然有些許寒氣籠罩,江才想著朱棣,想著胡人,想著自己的一生,或許自己真該放棄北上,或許那朱棣活不到回來那天,或許應該到此為止。

東方魚肚白,晨星綴淡藍,江才早早的起來,問青天端來飯食,也隻是半碗米粥幾個窩頭和一碟鹹菜,江才吃了一番,放下筷子,問青天在一邊坐著,江才猶豫了半天,說道:“青天,我會很快回來,你且在這等候幾天。”

問青天點了點頭,猶豫半晌說道:“師父,北地嚴寒,你注意保暖。”

江才點了點頭,忽然又問道:“若是朝廷沒有擋住胡人,你們一家便離去吧,我總會找到你的。”

“師父。”問青天猶豫半響說道:“其實我本來不是住在這裡,我的家鄉在邊境被胡人毀了,全村也隻剩我們一家逃了出來,我爹說了,胡人如果入關,就不逃了,北地嚴寒難耐確實,但是這是我們的地盤,再去南方,也不是那麼的…”問青天抓耳撓腮,也說不清個所以然。

江才說道:“南方也是咱們大明疆土,你們去南方有何不可,就說那皇帝,隻要是大明子弟,誰當不都…”

江才不願再說,也不想再說,問青天也不再說話,許久天大放亮,江才背起古琴,尋到問青天的父親,將一綻銀子交給了他,問青天的父親正欲找幾個銅錢,被江才拒絕了,就是要求水囊裝滿,些許乾糧。

問青天站在房子的門外,問青天將一個鼓鼓的布囊拿來,江才拎了拎,乾糧放了不少,些許還帶著餘溫,估計是現做的,這問青天的父親也是實在人,水囊裝滿,問青天偷偷將一個水囊遞給江才說道:“師父,要是冷了就喝口,也彆一次喝太多,這酒烈的很。”

江才笑了笑,用手接過水囊鄭重的放在懷裡,摸了摸問青天的頭,沒有再說些什麼。

問青天見江才不說話,轉身想著回去偷些肉乾再拿給江才,隻是這回頭再轉身,江才卻是已經走的無影無蹤,問青天心裡大喜,這可真是高人,來無影去無蹤的,但是也有些犯愁,北上邊境,終是危險太多。

但願這個便宜師父能安全回來。

江才離開村店,急步北上,山高路阻,終是再難尋得店家,隻得天為蓋地為鋪,急走幾天,終是到了邊境。

是夜,深寒,竟是下起鵝毛大雪,江才躲在駐軍帳篷的邊緣,歎息著大明的時運不濟。

胡人久居北地,馬上打天下,自是受慣了這刺骨寒天,這大明將士多南居之人,怕是難挨寒潮,這一仗,怕是已有定論。

江才歎了口氣,軍中防備森嚴,但是還是和皇宮有點區彆,皇宮三步一哨五步一護衛,那都讓江才殺到之差一牆之隔。

蹉跎半生,再怎麼說,要個答案,不過分!

江才觀察一番帳篷的位置,不用多想,禦駕親征的朱棣必然在最中間的帳篷裡,軍裡很靜,江才能悄無聲息的進宮刺殺,在這臨時見的軍帳中豈不是易如反掌。

江才慢慢的從帳篷外圍繞至中間,塞外苦寒,將士多凍的瑟瑟發抖,沒太注意帳篷頂的聲音和一閃而過的身影,就這般,江才來到最中間帳篷的門口,用銀針擊暈兩個守衛的士兵,站在帳篷前,深吸一口氣,撩開帳篷。

“朕說過了,不破瓦拉誓不犯,誰再多言?”一個年邁男聲帶著些許嘶啞但又不失威嚴的聲音回繞在江才的耳邊,一如那夜,江才握緊了手,一句話也沒有說。

朱棣躺在床上,疲憊衝刷著他的身體,雪下的突然,即使最近打了幾場勝仗,也隻是殺敵一千傷己八百,這場雪,已經決定了這場對峙的結局,但是對戎馬一生的朱棣來說,他接受不了失敗,特彆是重於晚節的一場戰爭,即使自己心裡清楚,又能奈如何?

朱棣緩緩起身,看到這個呆站著的瞎子,最近的鬱悶帶著憤怒,極力的發泄著:“十幾年了,你還沒有放棄嗎?朕對你一忍再忍,你要如何?皇家多是無情人,朕對你已經是容忍萬分,你還要如何?朕不殺你你當朕殺不了你嗎?你要如何?你又待如何?”

江才沒有說話,聽著朱棣的咆哮,能夠想到這年邁的天子現在的臉是多麼的扭曲,臉色又是如何的難看。

“我皇家之事,你又待如何,朕念在你忠義,屢次三番放你離開,你又追到這邊境,怎麼,朕這個皇帝就這麼昏庸嗎?”朱棣怒吼著,接著便是劇烈的咳嗽。

江才沒有說話,隻是聽著朱棣咆哮著。

許久,朱棣穩定了情緒,慢慢用手支著身子站起來,聞著滿帳篷的中草藥味,江才知道,即使自己不來,朱棣也活不了多久了,自己來了,也隻是要一個答案,也幸虧自己來了,不然,這個答案,是這輩子都聽不到了。

朱棣漸漸冷靜下來,恢複了九五之尊該有的沉著,看著江才,見他沒有動手的意思,眼神閃爍著,等待著江才開口。

“無法否認,你是一個好皇帝。”江才說道。

朱棣笑了笑,沒有說話。

“但是你還是做了忤逆之事。”江才說道。

朱棣沒有說話,緊緊的盯著江才,等他下一句話。

“如果讓你再來一次,你還要這麼做嗎?”江才說道。

“再來一次?再來一次!再來一次又如何,你知道什麼叫削藩嗎?你知道嗎?你知道那些被削藩的藩王是什麼下場嗎?就允許他誅殺我們?不允許我們反手嗎?”朱棣說道,語氣一次比一次重,江才靜靜地聽著。

“如果他不削藩,你會反嗎?”江才說著,覺得自己的心跳都快了幾秒,從皇家到民間,聽了太多的傳聞,幾年來,那說不清的忠義也變得越來越不重要,特彆是看到人民安居樂業的時候,江才有的瞬間會覺得自己才是那忤逆之徒。

“或許會,或許不會,天有不測風雲,但是就沒有如果。”朱棣說道。

江才點了點頭,慢慢的取下自己背著的古琴,朱棣一笑,今日帶來的大將多還在和胡人周旋,營中之人也是人多不中用,朱棣笑著,調整好坐姿,慢慢的閉上了眼睛。

古琴響起,慢慢的,琴弦翻轉之下,朱棣竟是覺得精神抖擻,古琴傳出的聲音帶著靈魂一般包裹在朱棣的身上,朱棣隻覺得自己仿佛回到了年輕的時候,隻覺得再累也不會感覺疲憊。

琴聲停了,等朱棣回過神,才想到還有一個瞎子琴師在帳篷中,急忙睜開雙眼去看,隻見帳篷空空如也,篝火還在燃燒著,正燃燒的柴木發著滋滋的聲音,朱棣轉頭看向床上,一個正滴墨的毛筆和不知何時研磨出的墨水。隻見一張紙條安靜的躺在床上,上麵的墨跡還未乾。

“三日,是你的大限。”

朱棣歎了口氣,隻有這些能證明江才來過,若是這江才可為我所用,朱棣閉上眼睛,緩緩躺下,感受著油將儘燈將滅之前的回光返照,他知道,如果沒有這次琴聲,自己可能活不過三日,心裡平靜之後,也有了班師回朝的打算…

看到倒在帳篷外的守衛,朱瞻基急忙衝進帳篷,臉上的血跡還未乾涸,他深知,隻有自己死了,這位老皇帝才會選擇退兵,若是今日遇刺,老皇帝隻會和胡人魚死網破,但是若是老皇帝死去,那卻是自己的親爺爺,朱瞻基惶恐不安的看著正一手扶頭閉眼深思的朱棣,吞下一口又一口的口水。

“我的皇孫回來了。”朱棣笑著看著單膝跪地惶恐不安的朱瞻基,心中也頗不是滋味。

“皇上,這仗贏了,但是將士也是損傷過千,隻怕之後…”朱瞻基說著,低下頭去,汗珠順著他的臉頰滴在地上,汗水裡包裹著些許紅色。

“去休息吧。”朱棣說道。

“皇上,我們該退兵了。”朱瞻基大聲的說道。

許久,朱瞻基不敢抬頭去看朱棣,隻是低著頭,汗水順著額頭滴滴落在地上,莎莎的痛和癢讓他想要去摸臉,但是卻又不敢。

許久,朱瞻基感覺到一個冰冷的手摸在他的臉上,似是心疼一般,將朱瞻基的臉摸了個遍。

朱棣歎了口氣說道:“把你三叔叫來吧。”

朱瞻基應了聲是,起身便往帳篷外走去,隻聽兩聲慘叫,朱瞻基手起刀落殺了門口的守衛,朱棣搖頭輕歎,坐回床上等著老三。

戎馬一生,應當死在沙場,江山有老大守著,敲打敲打老三,再和的皇孫說幾句話,交代幾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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