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弟啊,你也知道,朱家的那些事我也很痛心的啊,但是靖難之後,哪還有正統朱家存在,你不如隨了我,你與我一起,恰似那明太祖和劉伯溫,何不是一場美談。”鐘嶽說道。
“美談嗎?劉伯溫的最後下場,我這個曾在皇家待過的人還是知道的。”江才道。
“你看大哥這張嘴,老弟,是我一時口誤,還望你原諒則個。”鐘嶽說道,臉憋的通紅,手在背後偷偷打了個手勢,弓箭被拉開的聲傳入江才耳朵裡,江才一笑。
江才緩緩的坐在房簷上,腿上放著古琴,聞了聞風中傳來的陣陣血腥氣,心想今日又是開殺戒,心裡不知為何,竟破天荒的有些許不忍,或是被問青天和江巧幾天的少年憨厚心氣所熏染,江才搖頭笑了笑後便恢複嚴肅,手指穩穩的搭在古琴之上。
千鈞一發之際,隻要弓箭手射出箭,江才便會毫不猶豫的彈古琴,江才定然不會死,這鐘嶽隻是隨心行事,沒有多餘的後手,卻隻能死在這裡了,江才不想殺他,一來是這人雖然魚肉百姓但並不是非殺不可,二來是自己殺朝廷大臣也是撫了朱棣的麵子,之後怕會有隱患,江才不是擔憂自己無法應對,而是擔心會牽扯到問青天和江巧。
雙方劍拔弩張之際。隻聽一個人忽然大聲喊道:“江大人!且慢。”
江才一愣,這聲音有些熟悉,下意識的便停下了手。
剛才還劍拔弩張的架勢雖然消散,周圍的官兵收劍的收劍,斂弓的斂弓,圍著鐘嶽的官兵也悄悄地欲遠離鐘嶽。
“誰?”鐘嶽四周環視一圈後大怒,再看去,隻見圍著他的兵開始快速的從他身邊離去,越離越遠,剛才拉好的弓箭蓄滿而發。
“咻~”弓箭的弦推動著鋒利的箭離去,在空中劃出一聲尖叫,江才都為之一愣。
這一聲破空聲代替了被一箭封喉的鐘嶽慘叫,鐘嶽至死也不會理解,為何自己竟然會死在這被自己救下的人手中。
“錦衣衛聽令,鐘嶽意圖謀反,被當場射殺,其誅三族,九族之內男性流放邊關,女眷入軍妓。”一黑衣人摘下遮麵的黑色麵具,從懷中拿著一個金色的令牌,將令牌一舉,一臉的冷酷之色。
“是!”黑衣人跪地,齊聲說道。
鐘嶽捂著脖子跪倒在地,另一隻手向周圍人揮舞著,不可置信的看著自己的‘精銳’對著一個人跪下,看他的眼中都是冷冷的神色,鐘嶽有些明白了,之前和江才對弈時江才說的:大事,大事,你終不成,不是儘力,而在嶽山之大,壓死人的。
什麼時候,我的人竟然成了錦衣衛,那剛才奮勇廝殺的那些人那?自己的人?還是錦衣衛,他多麼希望是自己的人,如果是錦衣衛,那麼對於他來說,自己的一切想法,都是可笑之極。
“江大人,大人有請,請速回大堂吧。”站著的黑衣人對著江才一拱手說道。
“什麼?大人有請?嗬,既然如此,那我便去見見。”江才說著便臉色平淡從房簷起身,古琴快速被綁在後背。
江才自然知道那所謂的‘大人’是不會傷害朱延廷和問青天幾人的,既然是要和他說話,定然不會再用這下三濫的手段。
“江大人不要誤會,我們絕無此意,隻是有一位大人,想和您說兩句,放心。”黑衣人擔心自己話沒說全便急忙解釋道,生怕江才氣急之下一銀針殺了自己,對於上位者來說,自己的死絕對不可能作為和江才翻臉的由頭,自己絕對不會去傻到惹怒江才。
“對了。”江才回頭指著林嘯等人說道:“這些人,都不要動。”
黑衣人拱手說是,江才便跳下屋簷,急忙往大堂走去。
待到江才離開,黑衣人才敢摸了一把臉上的汗水,呼一口氣,冷笑著走到鐘嶽身邊說道:“就你這樣的?也配威脅江才?就我家主子都不敢說要威脅他,把他逼急了,他絕對有能力跟你魚死網破,你小子還真是看不明白,就你這樣還造反?現在造反不需要腦子了嗎?給我的承諾什麼姑娘要多少有多少,錢要多少有多少,給我畫大餅?我呸,哎,哎呀~”
黑衣人莫名其妙的被人踢了一腳,自然是回頭就要開罵,轉身看清來人,急忙跪倒在地說道:“皇孫。”
“怎麼?他沒腦子想造反,你有腦子,你來唄,我支持你。”朱瞻基笑著說道,一腳踢在他的屁股上。
“玩笑話玩笑話皇孫,彆鬨彆鬨。”黑衣人跪在地上轉圈躲著還要踢他屁股的腿,諂笑著說道。
“行了,起來吧。”朱瞻基雙手環抱著說道:“把你說的沒腦子的帶走吧,看著這個玩意就惡心。”
黑衣人應了一聲是,叫著幾個熟悉的同伴讓他們搬著鐘嶽的屍體,黑衣人踢著同伴說道:“皇孫在身後怎麼不和我說,你們幾個小王八蛋。”
幾個人嘿嘿笑著說道:“我們哪敢啊,我們哪有什麼腦子,您看您這麼有腦子,您以後肯定有大作為。”
黑衣人怒了,追著四個人踢...
朱瞻基帶著剩餘的人抬著死去官兵的屍體從後山離開,至始至終都沒有看林嘯幾人一眼,林嘯幾人愣在原地,不知該做些什麼。那江二哥的架勢實在是驚人,林嘯以為當下之急是去大堂,又怕自己貿然行事會壞了江二哥的事,隻得安排幾人去找疾醫就診,吩咐幾人不得暴露消息和不許經過大堂後,才扶著那已精疲力竭的鄧陽坐在地上,看著死在地上的弟兄,喘著粗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