歪打正著(2 / 2)

他為什麼不吃饃?他記得土狗是能吃饃的啊,還是說碧目犬不吃饃?

那妖獸一般吃什麼果腹?小妖獸嗎?

作為小狗的養爹,林儘覺得自己有必要去狩獵,給狗崽尋找食物,讓他感受到家與爹的溫暖。

這樣想著,林儘看著他儲物袋裡倒出來的那些東西,腦中突然靈光一閃。

片刻後,他試試那條麻繩,又叩叩那大木盆,心裡有了個絕妙的主意。

林儘是個實乾家,有了想法之後,他立馬端著盆起身,小跑著出了山洞。

他在的這地方荒涼得夠可以,入目隻有砂石塵土,再就是一片歪七扭八的枯木林,稱一句“鳥不拉屎”一點也不為過,林儘隻能偶爾聽見遠處幾道類似鳥鳴的聲音。

有聲音就意味著有獵物,林儘去枯木林裡折了根粗樹枝,用麻繩把樹枝綁好,最後小心翼翼地用樹枝支住大木盆。

林儘小時候在鄉下見過人家抓麻雀,用的就是這個法子,隻要在盆下麵撒把小米,等饞嘴小鳥聞著味找過來,再連著繩子把樹枝抽走,木盆就會失去支撐到扣下來把麻雀扣住,一扣一個準。

雖然不知道修真界有沒有麻雀,但想來隻要是鳥都大差不差,智商低能抓住夠吃飽就行。

這樣想著,林儘把自己剩下幾顆花生瓜子全剝了,把果仁灑在盆下作餌。

隻是不知是他剝殼時太用力還是如何,瓜子殼受力突然碎裂,鋒利的邊緣在他拇指指腹上留下一道短短的傷口,連帶著果仁上都沾了點殷紅的血跡。

“嘶……”

林儘蹭蹭見血的傷口,沒多在意。

他隻把盆下的果仁擺好,自己拎著麻繩跑到遠處,在雜草後麵找了塊隱蔽處趴著等他的獵物降臨。

彼時有風忽起,林儘冷不丁打了個寒顫。

他從雜草的縫隙中看狂風卷地、看枯木林搖搖晃晃,自己隻縮縮脖子,拉了拉衣領。

怪冷的嘿。

-

“啪嘰。”

老者手裡的半個雞腿掉在了地上。

他看著靈鏡中少年的舉動,多少有點摸不著頭腦,正想找個人問問,結果一回頭就看見身側正雙眼放光的流巽。

流巽結結巴巴,有些慌張地搖著團扇:

“這是……這是……!”

老者眼巴巴望著她:“是什麼?”

“是……”

“三階困妖缽,二階縛仙索?”將樓搶在流巽前道。

他也湊了過來,仔細瞧瞧鏡中畫麵:

“這兩者竟還能作如此妙用?”

他這話吸引了青玉台上所有人的注意,大半人圍了過來,邊瞧靈鏡邊嘖嘖稱奇。

老者見他們這一個個打啞謎的架勢,急得使勁拍大腿:

“到底怎麼回事!說人話!”

將樓微微皺起眉:

“三階困妖缽和二階縛仙索,單拎出來都是再普通不過的低階法器,但這少年將其組合,卻形成一種奇妙的……”

他頓了頓,似乎是在找合適的形容。

流巽見他半天憋不出來一個屁,急得搶先道:

“就知道你個破鍛鐵的看不出來門道,這是陣!是陣勢!”

聽見這話,有人不解道:

“以法器布陣?倒是聞所未聞。”

流巽白了那人一眼,似乎下一秒就要蹦一句“見識短淺”出來:

“他擺的這堆東西,看似毫不相乾,實則環環相扣!瞧,這木質困妖缽和縛仙索同屬木,他以枯枝將兩者分開,卻亦是將兩者相連。他所處之地乃試煉境極西,靈氣稀薄荒敗至極,周邊元素淡薄,唯木勢大。他憑著這些破爛將'木'發揮到了極致,待到引來妖獸,他用縛仙索抽走枯枝,困妖缽和縛仙索便會一同生效,到時借木元素與陣勢之力,能生生讓這兩個低階法器擁有至少六階的效力,對付玄境一階內這些妖獸,一擊必殺!妙,當真是妙!”

“這……”將樓聽她所說,略加思索後問:

“極西之地如此荒涼,他要如何引來妖獸?”

流巽揚揚下巴,用團扇指向畫麵:

“困妖缽倒扣,他將果仁置於缽下,是餌,亦是陣眼。此陣勢已成,可借木之力將陣眼之餌的效用生生拔高數百倍。可惜果仁的誘力有些弱了,以果仁做食的妖獸也並不多,若是放個靈果或小靈獸之類靈氣濃鬱、對妖獸誘惑大點的餌,圈個方圓十幾裡的妖獸,倒也不是難事。”

周圍人聽她講解,皆了然點頭,可還沒等他們評價一二,人群後立在靈鏡另一邊的男子突然出聲道:

“玄境一階有變,發生了何事?!”

眾人聞言望去,隻見靈鏡中央,紅衣少女正欲偷襲妖獸,可那打盹中的妖獸也不知受了什麼刺激,突然清醒起身向某處展翅飛去!

韓傲那邊的狀況也是一樣,他正與一三階三頭狼廝殺,可正當他將三頭狼壓在身下準備一劍取其性命時,三頭狼卻像是受到某種召喚一般,突然發狂猛地甩開他,而後頭也不回地奔向某個方向。

“不對,怎麼玄境所有妖獸都在往西方彙集?!是這小子的問題?他這陣妙是妙,可效用再怎樣也不該影響到數百裡外,他用的餌,明明隻是普通果仁而已啊!!”

流巽把團扇搖得快要冒火,她專攻符陣數百年,此時麵對一個才到築基的小子,卻看來看去也不知問題究竟出在何處。

青玉台近十位長老將各種可能想了個遍,卻沒有一人注意到果仁上沾到的那絲血。

而當事人還在雜草裡趴著打著哈欠等傻鳥送上門給他的狗兒子果腹,完全沒意識到此時玄境內數千隻妖獸都在趕來的路上。

他隻覺得風有點涼,地有點顫。

原來試煉境裡也會地震啊。

林儘心中如是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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