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拂心個頭挺高,人也清瘦,眉目間有種令人舒服的清淡柔美氣質。
她的男子扮相其實已經像那麼回事了,至少林儘乍一眼並不能辨認這到底是個姑娘還是清秀公子,那鴇母能一眼識破她身份,確實有兩分本事。
旁邊的韓傲已經被這突如其來的信息砸昏了頭,他茫然地瞧瞧柳拂心,後知後覺這樣實在不禮貌,所以趕緊撇過視線,奢侈地用了張傳音符給林儘:
[我真服了!你怎麼不早說是柳拂心?!不對,你怎麼知道她是柳拂心?!]
[你不是柳拂心激推嗎?你為什麼會認不出來?]
林儘也覺得這事有點尷尬:
[書裡有寫啊,她行走凡間時經常以白衣公子模樣示人,而且她的法器是一對雙生鐲,幾乎算是她的代表物件了。]
韓傲愣了一下,看向柳拂心的左腕,果然見她腕上疊戴了一銀一玉兩隻細鐲。
[不是,這我知道,但誰會關心離自己那麼遠的人手上戴沒戴鐲子啊,你看得也太細了吧,就憑這個你就把柳拂心認出來了?]
[其實我先前也沒敢認,所以叫你過來先把人留住,然後等我走近了才確定是她,因為她隻有左耳一隻耳洞。]
柳拂心此人在正文中露麵不算太多,但作者特意寫過她隻有左耳穿了耳洞,之前林儘還以為這是什麼伏筆,結果到了結尾也沒寫清這隻耳洞的由來,他心中不平,因此記得格外清楚。
[好吧,還是你心細。不過在劇情裡,她的出場不是很靠後嗎?為什麼現在這麼早就出現了?]
其實也不怪韓傲認不出人家,隻是在他的認知中,柳拂心根本就不屬於這個時間段,所以在他所有預想的可能中,根本沒有“此人是柳拂心”這一條。
[可我們已經不在劇情裡了。這也是我之前提過的事,這個世界很奇妙,明明是以書中劇情為框架而形成的,可在已知的文字以外,居然也有各自不同的發展,無論劇情內外的人都有自己的生活,就像……]
就像真實世界一樣。
傳音符在此刻耗儘,同時,林儘再次衝柳拂心一禮:
“抱歉,柳姑娘,我們不是有意冒犯,我這位朋友……隻是稍微緊張了些。”
“是是,那個,柳姑娘,在下煙雨山韓傲,幸會!”
韓傲就像是突然追星成功的鐵血粉絲,現在正主站在他麵前,他說話變得結結巴巴,甚至不敢抬眸瞧人家一眼。
柳拂心微微彎起唇,衝他稍稍頷首,道:
“無礙,誤會解開便好。”
她頓了頓,又問:
“方才二位道友說的鬼修,是什麼意思?”
韓傲一跟她說話就緊張,半天解釋不清,隻好拍拍林儘要他幫忙。
林儘在心裡歎了句不爭氣,而後如實同柳拂心道:
“是這樣,我們在煙雨山領了任務,任務內容便是中雲城內一樁失蹤案,正與鬼修有關。”
聞言,柳拂心有些許意外:
“可是滿庭春的案子?”
“正是。”
“滿庭春內確有古怪。這案子被埋藏多年,我以為不會有人理會了,沒想到能遇到二位。”
柳拂心抬眸望向燈火通明的小樓,眼底亦被映出一抹亮色:
“我這幾日也在查這案子,或許能幫上什麼忙。我記得煙雨山的任務竹簡會記錄一些基本信息,二位道友可否借我一看?”
“當然。”
林儘從懷裡取出任務竹簡,打開遞給她。
柳拂心接過,草草掃過一眼,眸底閃過一絲訝異:
“鬼修,竟是青火?”
“是,有什麼問題嗎?”
林儘和韓傲上了一個月的煙雨山小學堂,對一些理論知識還算完備,比如他知曉,世上鬼類分為四階——白衫、青火、攝魂,還有紅衣。
白衫是最低階也最無害的鬼類,因執念未散而滯留人間,隻在陰氣較重時出現,平時隻渾渾噩噩飄著,沒有靈智,也不會害人。青火就要比白衫強一些,它們靈智半開,魂力也比白衫高上許多,可以維持基本的形態與法術,比如墓地中常出現的“鬼火”,大多都是青火傑作,它們也因此被命此名。
再高階些的便是攝魂和紅衣,到了攝魂,鬼魂便靈智全開,也有了奪舍的能力,亦可以鬼身修行入道。而紅衣則是常說的紅衣厲鬼,此類鬼魂一般有極濃重的怨氣,所以很難以尋常手法度化,又因害人無數不可饒恕,隻能斬殺。
青火算是低階鬼類了,放在三階任務中,難度也不算太高,所以林儘並不理解柳拂心疑惑的點在哪裡。
柳拂心將任務竹簡還給他,衝他揚唇微微一笑,解釋道:
“據我所知,此鬼所致失蹤女子已達六位之多,我原本以為對方至少會是紅衣或者攝魂,沒想到隻是青火。”
“也說不定是記錄有誤,畢竟後麵還跟著個‘疑似’。”
林儘又從懷裡取出幾張紙頁:
“這竹簡上除了這些,幾乎沒有彆的信息了,我們今日去城政司翻了一天卷宗,才確定失蹤案與滿庭春有關。就是這六位姑娘,她們失蹤時間不同,但都出身於滿庭春。”
柳拂心掃了一眼那幾頁卷宗,若有所思地問:
“除此之外,二位可還尋得其他線索?若是青火害人,那遇害者定然有某種與它化鬼執念相關的特質才是,這六人除了出身定然還有其他共同點。”
聽見這話,林儘愣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