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寄把自己記得的春聯背出來:“一帆風順年年好,萬事如意步步高;橫批:吉星高照。一年四季行好運,八方財寶進家門;橫批:家和萬事興。人和家順百事興,富貴平安福滿堂;橫批:財源廣進。萬事如意滿門順,四季平安全家福:橫批:家和萬事興……”
沈寄一氣兒背了十多條,都是通俗易懂型的,以往她在彆人的門上看來的。
魏楹皺了皺眉頭,“怎麼這麼直白?”
“就賣給村裡人還有附近村子的,又不是賣給什麼富貴人家。當然越直白越好啊,而且文雅的我也不會。”現代社會可沒誰鼓搗太文雅的春聯。
魏楹給沈寄講給不少律法、風土人情還有書本上淺顯的東西,早就知道她記性賊好。
所以方才聽她一氣兒背了那麼多,也沒有太吃驚。
當然,他記下來也完全不成問題。
“分一半的錢給我,還需要我做彆的什麼?”
沈寄微微一笑,“嗯,紅紙和筆墨我都找到地方買了。我也算過了,這樣下來一副對聯的成本差不多是一文。城裡那些鋪子賣十文,咱們就賣八文、五文。至少村裡兩百來戶人家是家家都需要的,趕集的時候還有廟會的時候也可以擺出來賣。估計賣五百戶不成問題。除去開銷,一人可以分一兩銀子多。少爺隻要說服魏大娘不要攔阻就好了。”
還要說服她答應五五分成,以及沈寄日後攢夠五兩銀子贖身的事。
這件事的利潤還算是可觀,魏楹也不是想不到。
但是他是讀書人,首先魏大娘不會同意他為了掙錢耽誤了溫書備考。
其次,他也無法像沈寄一樣在大街上去售賣。
畢竟他是想考功名的人,而且還是想站得很高的人。
在士人口中的評價至關重要,不能是貪財好貨,有辱斯文的。
去酒樓代人寫兩篇酸詩,或是代人寫書信都無妨。
還可和風雅之類的話題沾邊,還有些遮羞布。
如果當街叫賣對聯就不成了。
“你的字如今到底練得如何了?寫得太醜可是賣不掉的。”
說到這個,沈寄不無得意的說:“我臨摹了四個月,有三分像少爺的字了。再有你給我寫好底稿我照著臨摹,就能有個五分,賣對聯是足夠的了。而且還有一個月我還可以練。”
有五分像魏楹的字,那就挺漂亮了。
“好吧,你也不用三日後來拿,過幾日我便要回家過冬至。”
沈寄點頭,“那少爺進去吃飯吧,我走了。”
魏楹看著她背著小背簍漸漸走遠的背影,心道知人善任果然是很重要的。
寄姐從一開始消極怠工到後來擔心被轉手賣掉開始老實乾活、沒了危機又需人督促提醒,她的性子是非得有人挑起她乾活的積極性不可的。
而且她說到對,她如今還小,除了魏家也彆處可去。
所以,贖身、合夥的事未嘗不可以談。
等寄姐大了,自己應該也出頭了。
再不需要讓母親和一個小女孩兒想方設法的掙錢供養。
而且合夥掙錢,寄姐的點子應該也不少。
她從前不是沒有多掙錢的點子,隻是因為她隻能十中抽一所以積極性有限。
日後多找些門道掙錢,說不定比他們逼著她做活,隻給她十分之一的錢更能多掙到錢。
他家的這個丫頭果然和旁人家的不一樣。
沈寄走在路上,嘴角忍不住咧開。
其實魏楹能答應她五兩銀子贖身已經是很意外的收獲了。
她原本以為他會再多要一些的。
到了市集,她身上有八文錢,而且今天的事這麼順利也由不得心情很好。
便叫了一碗豆腐腦和一碗餛飩來吃。
又買了些零嘴,剛好把八文錢花掉,開開心心的走回與魏大娘約定碰頭的地方。
魏大娘已經買好了針線布匹和棉花,分了一部分輕省的到沈寄的背簍裡。
然後等著王二叔到了請他搭手把爐子什麼的抬到車上。
沈寄每每做了什麼好吃的,隔三差五的就給王二叔家送一份去。
他一直很樂意在力所能及的範圍的幫襯一下她們。
二狗子等人時常送魚過來,沈寄有什麼事找到他幫忙的話,他也會帶著人來幫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