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016(1 / 2)

(16)

這趟外勤沒白出,累是累了點,但收獲豐厚。

至少,他證明了有個人在與光村行長秘密來往,這也成功為光村的死因打上了問號。

淺川侑哼著悠閒的小調走出商業大樓。

他在出口掃了眼一樓的咖啡廳,幾小時前坐在卡座裡的銀發男人早已消失得無影無蹤。窗戶上的笑臉塗鴉也被清理乾淨了,就像從未出現過。

係統提示:【琴酒先生幾個小時前就離開了,他很匆忙,大概工作很多。】

淺川侑並不意外。

他在街頭叫了台出租車,直接返回了警視廳。

雖然忙活了一整天,但畢竟還不到下班時間。

今天是他第一天工作,態度總歸要端正些,渾水摸魚要講究一個循序漸進。

進入課室時,淺川侑看見偌大的辦公室內,隻有永江一個人在埋頭伏案。

為了節省電源,他甚至隻開了自己工位的那排燈。其他地方昏沉一片,空乏寂靜,與這唯一的明亮地帶形成了鮮明比對。

這場麵,誰看了不得說一句辛酸?

太可憐了,這麼大一間屋子,竟然隻有他們兩個人。

淺川侑走到永江的桌邊,發現對方正在寫今天的工作彙報。

淺川侑走了過去,直言道:“彆寫了。”

永江久彌抬起頭,小心翼翼地望著他:“但、但是一會要上交。”

“上交?交給誰?我就是你的上司,你看我想看嗎?”淺川侑三連反問。

“前幾天您不在時,我的彙報都交給了隔壁的8係係長……”永江久彌思索了一下,小聲道:“但今天確實應該交給您了。”

“那不就得了。”

淺川侑抬了下眼皮,懶洋洋地:“我不是形式主義者,彙報可以明天再交——記得語言簡練點,我不想看長篇大論。”

他睨了一眼被新上司的做派震撼到啞口無言的社恐,又滿臉深沉道:“永江君,現在有個優先級更高的要緊事需要處理。”

“什麼事?”永江久彌眼睛亮了起來,“您追查到什麼新線索了嗎?”

淺川侑聳了聳肩:“沒有。”

他在米花商店街得到的所有情報,在返回的路上就發給永江和8係的係長了。

“但你不覺得,我們的辦公室太空了嗎?”

海藻頭社恐並不善於揣摩上司的八百個心眼子。

但俗話說真誠勝過一切,他很是誠懇地發問:“……那您的意思是?”

“晚上六點了,差不多該吃飯了。”

淺川侑悠悠道:“這樣吧,永江君。我請你吃晚飯,你陪我加個班。”

永江久彌雖然年紀輕輕,但早已被社會規訓成了社畜的形狀。

他不僅不排斥工作,甚至擅長996和被pua,濃重的黑眼圈佐證著他的勃勃生機和光輝未來。

他很是興奮地迎難而上:“好的,加什麼班?”

淺川侑憐憫地看了他一眼,搖搖頭。

“傻孩子,我們不加無用的班。”

“這期警校生快畢業了,我們去挑挑未來的新同事——這樣就有後輩替我們加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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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係空蕩蕩的未必是壞事。

對淺川侑來說,這反而是個機會。

雖然人手不足,意味著近期工作繁忙,但他同時也多了選擇的權利:他可以決定自己的係裡該進什麼人。

他目前隻是暫代7係係長,論警銜和資曆,他原本應該從事更高的職務。但如果能由他親自打造一個7係,就算未來有一天他被調離,這些拍攝資源也不會消失。

淺川侑的第一個目標,就是即將畢業的萩原研二和鬆田陣平。

無論從外形、性格、還是能力來考量,他都認為二人很有潛力,適合成為他片子裡的“常駐演員”。

而且這倆人看著比真gay子還真,雖然依照淺川侑識人無數的經驗,越是這種情況的反而越不可能,但若是不趁機攬獲一波cp粉,淺川侑都覺得喪儘天良。

因此,在吃晚飯時,淺川侑就打電話聯絡了萩原研二。

他們昨天才見過,萩原研二大概對他印象也不錯,昨晚還和他用簡訊你來我往地聊了十幾條。雖然都是與案件有關的話題,但看得出萩原研二態度友善。

萩原研二在電話裡告知了淺川侑他和鬆田都在警校,今晚剛好沒有晚訓,淺川侑很是開心地表示一會見,這才慢悠悠地掛斷了電話。

“老板,結賬。”他站起身,掏出外套裡的錢包。

永江久彌跟在淺川侑身後,慎之又慎地沒有吭聲。

這頓飯吃得很奢侈,快抵他四五天的工資了,他也沒想到新上司初來乍到就肯花上大手筆。

老板報出了驚人的數額。

然而他的上司卻連眼皮都沒眨上一下,直接大手一揮,幾張麵值最大的鈔票被放在了收銀櫃台。

那一瞬間,永江久彌覺得這道身影都偉岸了不少。

“淺川先生,您的家境一定很不錯。”他由衷地感慨。

淺川侑愣了愣,又點頭予以肯定:“嗯,你這麼說倒也沒毛病。”

他花彆人的錢,當然不心疼。

雖然起初覺得有些可恥,但淺川侑又轉念一想:這畢竟是他大哥的錢——哥哥養弟弟,豈不天經地義?

“走吧,永江君。”淺川侑笑著收走找回的零錢,“去見我們的小同事。”

……

……

自昨天從警署回了警校,鬆田陣平便一夜未眠。

今天早上,他頂著濃重的黑眼圈和蒼白的臉到了操場列隊,表情凝重的好似剛參加過誰的葬禮。

連一貫和他有點不對付的鬼塚教官都抽搐起嘴角,甚至遞給萩原研二一個眼神:“這小子失戀了?”

萩原研二挺直腰背,義正辭嚴地回答:“報告教官,沒有。鬆田年紀還小,沒戀過。”

其實年紀也不小了,大家都是二十出頭的年紀。

但這話用來形容鬆田陣平就是很貼切。畢竟世上沒幾個人會在二十多歲時,還夢想著要揍一頓全日本的警察頭子。

有這種夢想的無非兩種人:笨蛋和小孩。

鬆田陣平兩項全占。

鬼塚班的其餘學員偷笑起來,連他們班成績Top1的金發混血都沒能幸免,鼓著臉頰憋笑的模樣像隻偷吃了堅果的鬆鼠。

而這位卷發青年也終於多了些生氣,但隻是冷冷地瞪視起罪魁禍首。

萩原研二咳了一聲,當即正經起來,開始滿臉嚴肅地說瞎話:

“報告警官,是這樣的。鬆田昨天在追捕犯人時受到了驚嚇,他直麵了一枚特製炸彈,經曆了生死瞬間,恐怕還沒緩過勁來。”

“還沒緩過勁”的鬆田陣平:“……”

這事鬼塚聽說了,他班裡的幾名刺頭仿佛天生自帶磁場,隻要出了警校門總得碰上什麼意外,這次去個銀行也能遭遇搶劫。

行吧。

鬼塚瞄了一眼萎靡不振的鬆田,生怕這人猝死在跑道,索性慷慨特赦:“鬆田,今天的晨跑你彆跑了。再休息會吧,昨天的事辛苦你了。”

鬆田陣平沒拒絕。

他對自己沒有嚴格的要求,有偷懶的機會自然不會放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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