仿佛隔了一個世紀之久,戈爾聲音嘶啞地張口:“……你是怎麼發現的?”
明明到目前為止,他也隻放了一封情書而已。
維特也對這件事很感興趣,饒有興致地抱臂看著辛嘉:“是啊,我也想知道,你怎麼發現的?”
辛嘉找他演戲時,他其實對“嫌疑人是戈爾”這件事半信半疑,戈爾雖然混蛋了點,但看起來也不像一個變態吧。
辛嘉放鬆地坐在床上,笑眯眯地說:“其實我也沒有百分百確定,如果你不是那麼沉不住氣,找到你也許還需要一段時間。”
戈爾忍不住冷笑了聲,死死地盯著他,“給我判了死刑,也需要一個確切的理由吧。”
他無法接受自己是被偶然發現的。
事已成定局,他無從抵抗,唯一想知道的,就是辛嘉的理由,他是怎麼露出馬腳的。
“好吧。”辛嘉無所謂地攤了攤手,“既然你這麼想知道的話……還是那句話,你太沉不住氣了。”
“首先是那天在廁所,我用槍指了你之後,你對我的恐懼表現得太過了,很長一段時間,隻要我稍微靠近,你就會下意識地躲避、後退。”
“哇哦。”第一次聽說這件事的維特不由感慨,“辛嘉,你還真是過著多姿多彩的校園生活啊。”
辛嘉微笑地瞥了他一眼,後者立刻做了一個嘴巴拉拉鏈的手勢。
“一時的驚嚇是正常的,但我們在聖德蒙,每天接受射擊課程,被槍威脅一次就萎靡不振了?我不信。”
他接著說。
“這是我第一次對你的心理動機產生懷疑。”
戈爾下意識地抿了抿嘴唇,如同他所說的那樣,避開了辛嘉的視線。
“後來,我向你提出和解,做朋友,令我意外的是,這麼害怕我的你,答應的時候卻沒有表現出絲毫的猶豫,”辛嘉哼笑了一聲,“你太沉不住氣了。”
戈爾的臉頰肉開始神經質地發出微微顫動。
“後來我想了明白。緊張、應激、閃避、出汗……除了恐懼以外,還有一種情況也會產生同樣的生理反應。”
辛嘉一瞬不瞬地盯著他,嘴裡緩緩吐出了兩個字:
“興奮。”
辛嘉再次起身,在一直低著頭的Alpha麵前站定,垂眸注視著他,明明身高相仿,卻無端有種居高臨下的壓製感,他聲音輕輕如同憐憫:
“被威脅,被辱罵,被壓製……那一天,自己的性命由他人完全掌控,被扼住喉嚨,一瞬也動彈不得時,那個人會想什麼?憎恨,厭惡,恐懼?”
“也許是這三種吧。”
“但是你——”
辛嘉臉上始終帶著淺淺的笑意,傳不到眼底,“本該憎恨我的你,身體卻產生了不受控製的快/感。”
“……不,不隻是生理,還有心理。”
他的指尖點了點顫抖的Alpha心臟的位置。
這一無情
的指尖,讓戈爾渾身猶如被電擊一般,劇烈地顫了顫。
“嘖。”維特看見這一場景,嫌惡地撇過了頭。
“你一麵抵抗,一麵又忍不住沉浸。你厭惡這樣下/賤的自己,又無能為力。為了找回屬於自己的尊嚴,你決定向我報仇。”
辛嘉不屑地哼笑出聲,“但是這樣的報複,太小兒L科了啊。”
他從口袋拿出那封“情書”,當著戈爾的麵,“撕拉”一聲,撕成了兩半。
……
撕毀的情書猶如兩片枯萎的樹葉,落在了地上,像故意慢速播放的殘影,映在了戈爾怔愣的瞳孔。
辛嘉已經轉身離開。
走到門口時,身後傳來那人的聲音,艱澀,沙啞:“我是真心的。”
維特停下了腳步,扭頭蹙眉瞪著他,猶如聽到了什麼極為惡心的話。
辛嘉卻表現得極為平靜,聽到這句近乎表白的話,他隻是歪了歪頭,說了一句:
“所以呢?”
*
騷擾信事件終於落下帷幕。
聖德蒙的學生們表麵平靜,卻在論壇炸開了鍋,每個帖子回複數動則99+,討論得熱火朝天。
[惡作劇?學生會的解釋居然是惡作劇?你信嗎?]
[我隻想知道人是怎麼抓到的?太神了吧?我以為要成為校園傳說的千古懸案,在沒有監控的情況下,沒過兩天就破案了?]
[不得不說,學生會就是學生會,還是有兩把刷子的。]
[聽說是昨天維特生病了,辛嘉和戈爾扶他去校醫院,聽說在那裡發生了***]
[有病吧?屏蔽什麼字了?這麼勁爆的嗎??]
[戈爾已經被開除了,以後怕是不能從政了,我也是不懂他,辛嘉長得再像omega,那也是beta,這還不夠讓他萎嗎?]
[確實,信息素好聞的話,長得醜點我也願意接受,beta我是真的接受無能…]
頂樓,學生會辦公室。
“你做得很好。”
安德烈放下終端,對這次的結果十分滿意。
辛嘉坐在他對麵,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安迪,倒茶。”安德烈偏頭對站在門口的人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