舅舅田蚡(1 / 2)

栗姬被劉嬋盯得渾身發冷,一時之間忘記反駁。待劉嬋走遠,她才回過神來,大怒道:“她這是什麼意思!”

劉榮很認真的為母親解答疑惑:“此句出自易經,是說太陽到了正午就會落下,月亮圓了就會缺損。”

“滾!”

栗姬氣得青筋暴起,將劉榮也轟出了殿內。

劉榮邊走邊撓頭,心裡疑惑阿母為何如此生氣,難道是他記錯了?

礙眼的人都出去了,栗姬獨自一人坐在殿內生悶氣,心道劉嬋區區一小兒,竟敢來教訓她!

“不過是個公主,真以為能上天嗎!”她衣袖拂過桌案,將那堆竹子片儘數掃落在地,命令道,“把這些東西都扔出去!”

宮人們連忙收拾好劉嬋剛送來的東西,她們不敢扔掉公主的東西,隻得追上早已出門的劉嬋,把東西原封不動還回去。

劉嬋拿著被退回來的禮物,站在路上歎了口氣。

從前,劉榮對於劉嬋而言不過是史書中微不足道的一個名字,可穿越到西漢以後,劉榮的形象早已從單薄的名字變成了真正立在眼前的人。

她最後對栗姬說的話,一是示威,二是提醒。她不忍心看著劉榮走向那個必死的結局,可栗姬如此行事,她該怎麼保下榮兄呢?

劉嬋想著未來王夫人跟栗姬之間的爭鬥,不知不覺竟然領著妹妹們走到了死胡同裡。

此處離猗蘭殿尚有一段距離,因為是死胡同平時沒人往這走。

可現在這裡卻杵著個賊眉鼠眼、鬼鬼祟祟的男人。

這男人生得矮小,麵相又醜陋,手裡拿著不知道什麼玩意,正打算往臉上抹,鬼鬼祟祟的,看上去就不像個好人。

若非劉嬋知道這是誰,怕是要高喊宮人過來抓賊。

“舅舅?”劉嬋詫異道。

雖然很不想承認,但這個男的確實是她舅舅田蚡。

被劉嬋稱呼為舅舅的田蚡身體瞬間僵直,手裡噗通掉下個黃色的東西。

劉嬋順著聲音低頭一看。

是生薑。

劉嬋頓時明白田蚡跑這來乾嘛了,她臉上露出了“和善”的微笑。

誰家沒個窮親戚。

舅舅田蚡這是又跑王夫人跟前哭窮來了。

她就說為何田蚡每次都能哭出那麼多眼淚,原來是因為他會提前找個角落在眼睛上抹好生薑!

田蚡在王夫人麵前哭得那麼淒慘,王夫人就拉不下臉將這個娘家人趕出去,隻能拿出錢財分予田蚡。可是田蚡花起錢來大手大腳,不出半月就能把王夫人給他的錢花得分文不剩。

而後又是一頓哭訴。

劉嬋被吵得頭疼不已,跟王夫人講過好幾次,她阿母從來不聽勸。

現在好了,把柄在手,把證據呈給王夫人,看她舅舅還怎麼哭窮。

劉嬋動作快人一步,搶先把地上滾落的生薑抓在手裡,對妹妹們喊了聲:“攔住他!”隨後提著裙子撒腿就跑。

兩個小蘿卜頭唯姐姐是從,聞言立刻一左一右撲到田蚡身上,抱著他的腿不肯撒手。

“我的祖宗!快放手!”

田蚡清楚這位陽信公主一直看他不順眼,已經到了懶得對他裝模作樣的程度了。如今一看劉嬋拿著生薑轉身就跑,便知道這小姑娘是打算去找王夫人告狀!

但田蚡也害怕傷到劉姝和劉妙,不敢放肆,掙紮了半天才把腿從兩個小丫頭懷裡拔出來,連鞋都甩掉了。他顧不上回頭撿鞋,赤著腳去追劉嬋。

劉嬋這幅身體才七歲,平時又不愛吃飯。眼見離猗蘭殿還有好長一段距離,身後的田蚡越追越近,劉嬋著急地四處張望,恰巧看見一行人朝她迎麵走來。

劉嬋也不管這些人究竟是誰,邊跑邊喊:“我是陽信公主!幫我攔住他!”

為首的中年人先是看著自稱陽信公主的小姑娘滿頭大汗從他身邊跑過去。

一抬頭又看著個相貌醜陋的赤腳男人墜在陽信公主身後。

再瞅一眼那男人身後還跟著兩個氣喘籲籲的小丫頭。

竇嬰:???

什麼情況!

搞不懂,但是先把長得醜的那個抓了準沒錯!

他二話不說,一腳將田蚡踹翻在地,動作利落地用膝蓋頂著田蚡的後背,掐著田蚡的脖頸厲聲道:“你是何人!”

“誒誒誒!竇詹事高抬貴手!”

劉嬋不認得竇嬰,不代表田蚡這個削尖了腦袋想往上爬的人不認識竇嬰,他跪在地上連忙求饒道。

竇嬰一愣:“你認識我?”

田蚡見竇嬰有鬆動之意,忙揚起他那張醜臉賠笑道:“竇詹事誤會了,我是公主的舅舅,正和她們鬨著玩呢。”

恰好此時,劉姝和劉妙二人跑過來,見竇嬰抓住了舅舅,連忙學著竇嬰的樣子摁住田蚡脖子厲聲道:“不許跑!”

竇嬰作為外戚,又是竇太後的侄子,對後宮之事也有所了解,知道當今陛下最寵愛的王夫人膝下有三個女兒。

他看了看兩個白皙漂亮的女娃,又想起剛剛跑過去麵容清秀的劉嬋。

再一瞅被他壓在身下長得不忍直視的田蚡。

這能是一家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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