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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嶽梵音讓兩小把‘第四人’當冤大頭,而‘第四人’似乎也很樂意當這個冤大頭。不過兩小自認是有底線有涵養的人,各自點單的套餐裡也就隻點了一兩道土培自然生長食材的菜式。

待四人所點的套餐分彆上桌,嶽梵音的那份套餐裡的菜式,自是一道不落,全部都是用土培自然生長食材烹製而成。‘第四人’的那份也是不遑多讓。相比之下,兩小的那兩份帶著底線和涵養的套餐,看著就很寒磣了。

嶽梵音一看兩小的套餐盤就直搖頭,無語道:“你們倆是不是傻?”送上門的肥羊還不宰,這不是傻是什麼。

兩小卻都望著‘第四人’的套餐盤,在心裡默默地想,對自己這麼痛下殺手,也是夠狠的!

午餐時間,一桌人都沒有開口說話,安靜的兀自享受著美食。

臨近午餐結束,嶽梵音不著痕跡的環顧了一圈四下,見餐廳裡的食客散的差不多了。嶽梵音擱下手裡的餐具,擦乾淨了嘴,然後清了清嗓子,開口道:“我正式給你們介紹一下,”視線對上兩小,“埃爾默·布萊德,莉莉安·凱勒。”再轉頭看向‘第四人’,聲音略略壓低,“薩洛蒙·伊博恩。”

介紹完了,嶽梵音佯作鎮定的觀察著雙方的反應,當然她重點觀察的還是兩小,鎮定背後她其實已經蓄勢待發。

兩小一時間似乎都沒反應過來,埃爾默還挺大大方方的道了一聲:“你好。”朝薩洛蒙伸出了手。

“你好。”薩洛蒙順勢伸手與他教握,唇角微陷,笑意親和。

“嚇!”莉莉安驀地倒吸一口涼氣,仿佛受到了什麼驚嚇,瞪圓了一雙杏眼,滿臉的不可置信。

薩洛蒙·伊博恩?

總統!

埃爾默聞聽到莉莉安這邊的動靜,還挺詫異的扭頭看向她。與莉莉安驚愕的視線一對上,某種難言的默契蕩滌過他的腦海。再轉回頭看向薩洛蒙時,埃爾默的嘴唇張張合合的顫抖著,視線從對方帶著麵具型墨鏡的臉,下移至他們還教握在一起的手上。像是驚魂未定般的猛地抽回了自己的手,一時間卻是說不出話來了。

“你……”

“總……”

仗著自己短的近乎可以忽略的反射弧,嶽梵音出手如電,在兩小的驚呼聲破口而出前,一手一個蓋住了兩人的嘴,將那極有可能會給他們惹來麻煩的話音徹底封緘。

不過,嶽梵音的手剛蓋上兩小的嘴,她就後悔了。兩小一個剛吃完還沒來得及擦嘴,一個還沒有吃完正在吃,嶽梵音這手一蓋上去,掌心混合著菜渣和油膩的黏糊感,可以想見了。

強忍下立刻收回手的衝動,嶽梵音抽搐著臉部肌肉,安撫道:“你們冷靜,先冷靜下來。”

感覺到兩小的呼吸逐漸趨於均勻,情緒也不再那麼激蕩,嶽梵音才繼續道:“沒錯,他就是你們腦子裡現在所想到的那個人。”

聞聲,兩小的呼吸又是一滯,兩雙瞪得大大的眼睛,一瞬不瞬的盯著頭戴麵具的薩洛蒙,就好像要把那頂麵具型墨鏡燒穿一般。

嶽梵音忿忿的瞪了一眼薩洛蒙,深覺就這樣還隻敲了對方一頓午飯的自己實在太過仁慈,不行,單就為她強忍手掌上的惡心感,怎麼也得再敲上一頓晚飯,才能勉強算扯平。

薩洛蒙迎上她的瞪視,臉上露出一個很無辜的笑容。

長籲一口氣,嶽梵音耐下性子道:“你們也知道他的身份特殊,所以就算你們心裡再怎麼激動,也儘量克製,不要弄出太大的動靜,以免招來不必要的麻煩,懂?”

在嶽梵音的話語聲中漸漸冷靜下來的兩小,點了點頭。

而他們這一點頭,事情就更不好了。他們滿是油漬的小嘴在嶽梵音的掌心來回蹭著,那難以形容的黏糊感,讓嶽梵音欲哭無淚。

“那現在,我要鬆手了。”說著,嶽梵音快速撤回了手。正想找餐巾擦手,一條雪白的餐巾便適時遞到了她的眼前。

嶽梵音循著遞來餐巾的手看去,發現這遞餐巾的人正是害她手部不適的罪魁禍首。於是,她一把奪過餐巾,也沒給對方一個好臉色,便兀自擦起了手。

與被糊了一手油漬的嶽梵音相比,兩小的情況其實更糟,因為他們被嶽梵音糊了滿臉的油漬還不自知,光顧著傻乎乎的盯著薩洛蒙一個勁兒的打量。

毫不知情的在餐廳這種情境下,與異國首腦共進午餐,是一種怎樣的感受?埃爾默表示,起初是震驚,非常震驚,之後又會感到難以置信,而最後當這些過激的情緒沉澱下來,一切便都化成為他的疑惑。

埃爾默疑惑的是,女人竟然和星和聯的總統如此相熟,他可還沒有忘記點單時兩人那些曖昧至極的舉動。所以,女人是因為與星和聯總統有了不可言說的情感糾葛,才脫離了嶽家,脫離了奧其頓帝國?

顯然,身為奧其頓帝國的星民,埃爾默對薩洛蒙是好奇多過於崇敬,事實上他可能更在意的還是嶽梵音和薩洛蒙之間的關係。

反之,莉莉安這邊的情況便大不相同了。她不但是星和聯的星民,還是總統直轄的第一軍團的軍校生,她對薩洛蒙的崇拜與敬仰之情,可說是與生俱來的。能夠和自己最最尊敬的總統共進晚餐,莉莉安隻覺得自己激動得都快要暈厥過去了。

此時,就看莉莉安紅著一雙水潤潤的眼睛,一眨不眨滿含敬畏地望著對麵頭戴麵具型墨鏡的薩洛蒙,然後顫抖著嘴唇,輕喚一聲:“總、總統閣下。”

對上女孩兒一副激動得幾乎都要哭出來的表情,薩洛蒙的表現十分鎮定。隻見他嘴角含笑,態度親和的同莉莉安說話。

“聽梵音說,你是第一軍團的軍校生。”

莉莉安用力點下頭,做了兩個深呼吸,才稍稍平複下情緒。以正規軍校生的方式,向薩洛蒙自我介紹道:“第一軍團轄下軍校,第二十五屆預備畢業生莉莉安·凱勒,向您致敬。”礙於餐廳是公共場合,自我介紹之後,莉莉安省去了行軍禮這個環節。

“很高興認識你,莉莉安。”薩洛蒙刻意壓低的嗓音,低沉而華麗。話落,他極為紳士的向莉莉安伸出了自己的手。

“我、我也很高興,能在這裡與您共進午餐,是我的榮幸。”在衣服上用力蹭了幾下自己汗濕的手,莉莉安這才恭恭敬敬的雙手迎上,握住總統乾燥溫暖,寬厚的手掌。

這一刻,莉莉安隻覺得自己無比幸運。要知道在軍校裡,隻有最優秀的畢業生,才有機會得到總統的授銜,與總統麵對麵的交談、握手。

因為‘總統駕臨’的這個插曲,四人的用餐時長一拖再拖,臨到四人起身離開的時候,餐廳裡除了他們一桌已經沒有其他食客了。

午餐之後,本該繼續瘋玩。但許是被上午四人組的事掃了興,許是還沉浸在我和總統共進了午餐的激蕩情緒中,兩小的扭捏著玩不開了。

嶽梵音無法,隻得將人領到一個遊樂設施較為密集的區域,然後對兩小道:“你們兩個自己去玩吧,我和他還有點事,就不陪你們了。”

末了,她還不忘告誡兩小:“要是再遇到上午那種事,彆逞能,第一時間聯係我,聽到了嗎?”

得到兩小肯定的回應後,嶽梵音才一手一個推著兩人的後背,讓他們走。

目送兩小淹沒進人群的背影,嶽梵音長籲出一口氣,就跟一個泄了氣的皮球似的,耷拉下了肩膀。

“要是我現在能小二十歲就好了。”一旁的薩洛蒙突然幽幽道。

嶽梵音費解的問:“是什麼讓你產生了這種想法?小二十歲的話,差不多就是埃爾默他們這個歲數吧,你想乾嘛,和他們玩到一塊兒去?”

薩洛蒙將雙手□□風衣口袋,和嶽梵音並肩一起漫無目的的信步閒庭。

“我隻是在想,如果我和那對小鴛鴦一個歲數,能不能享有和他們同樣的待遇。”薩洛蒙用眼角的餘光,瞥著嶽梵音相對於女人,過分輪廓鮮明的側臉,“你對他們很好,我大概有點羨慕吧。”

嶽梵音低頭輕笑一聲,想了想道:“不能。就算你小二十歲也不能在我這兒享有和他們一樣的待遇。”

“為什麼?”薩洛蒙的臉上露出失望的表情,不過從他那雙銳利不減的眼睛裡,可以看出他對這個答案大概早有所料。

“因為我對什麼人好,不但挑人還挑心情。”

兩人走著走著,便走到了冒險島巨大的人工湖邊。不遠處的租船點排著長隊,顯然哪怕是冬日,遊客們租船遊湖的興致依然不減。

嶽梵音立在湖邊遠眺,在荒涼的芙洛拉星,哪怕是雨季都很難看到這樣一幅湖光水色、碧波蕩漾的景致。雖說是冬日,湖水確實會讓人不自覺的感到陰冷,但好在這天的天氣委實不錯,午後更具熱量的日光,很好地驅散了湖水帶來的寒氣。

恰好一陣風過,日光照耀下的湖麵,波光粼粼的漣漪,令人目眩神迷。

嶽梵音饒有興致的向薩洛蒙提議道:“我們租船遊湖吧。”

薩洛蒙又豈會掃她的興,點頭道:“去吧。”

由於租船遊湖的人很多,兩人排了近半個小時的隊,才總算租到船。

而排隊半個小時的成果,坐上船的嶽梵音表示,她很滿意。

仿木質結構的小船,類似烏篷船的樣式,船身中部有個穹頂,船尾還麵麵俱到的拴著一根仿竹製的篙。

上船後,嶽梵音便興致勃勃的把玩起那根竹篙。薩洛蒙見了,便伸手過去摸了摸,並問她:“這是什麼?”

嶽梵音心知,這個時代由於過往幾場大戰的關係,科技、軍事發展得很快,但是在曆史文化的傳承方麵,卻並不儘如人意。很多東西按照圖片以及過往的影像資料都可以被完美的複製出來,唯一無法複製的是人們對於它們的了解和使用。

“篙。”嶽梵音解釋道,“撐船的工具。”

薩洛蒙會意點頭,又問:“你會用嗎?”

“不會。”嶽梵音將篙放回原處,“就當它是個擺設吧。”

畢竟,篙這種老古董,就算是嶽梵音上輩子,也隻在電視劇裡見過。

而就算他們都不會用篙撐船,這船還是能動的,這湖他們也照舊能遊得歡暢。

嶽梵音將他們的租船卡,在船尾一個不怎麼起眼的裝置上輕輕一劃。

隻聽一聲嗡鳴,是船底振蕩器震動發出的聲響。隨著這聲嗡鳴,烏蓬小船悠悠蕩向湖心。

嶽梵音盤腿坐在船頭,前麵是一望無垠的水色,兩邊改良睡蓮哪怕是在冬日依舊盛放不敗,碗口大的橙粉色花朵點綴在碧綠邊沿微翹的荷葉上,煞是好看。不時還會有成群七彩的小魚,遊到船邊向人討食。這時候,嶽梵音就會掏出事先買好的魚食投喂它們。

這些小魚活潑的很,它們不但不怕人,還很喜歡與人親近互動。你若將魚食拋起,膽大的小魚們還會躍出水麵爭搶。騰空的小魚,擺動魚尾四濺的水珠,會甩得人滿頭滿臉,卻不會有人介懷生氣,反倒會引來一陣驚呼與嬉笑。

見嶽梵音喂魚喂得不亦樂乎,原本站在船尾的薩洛蒙,矮身穿過船中部的烏篷,來到船頭,同嶽梵音坐到一處。

小船雖是仿的烏篷船,卻畢竟不是真正古早的烏篷船,因此哪怕兩人都坐在船頭,也不必擔心會發生船尾翹起沉船的危險。

薩洛蒙從嶽梵音那裡抓了一把魚食,一小撮一小撮的撒進湖水裡,很快爭搶魚食的小魚便都遊了過來。

“你和我真的連一點可能都沒有嗎?”薩洛蒙突然轉頭看著嶽梵音,神情無比認真的問。

嶽梵音將手裡所剩不多的魚食全部撒進湖裡,拍了拍手,輕歎一聲,然後轉頭迎上薩洛蒙灼灼的視線,她不答反問:“你知道我有多厲害嗎?”

雖然嶽梵音讓兩小把‘第四人’當冤大頭,而‘第四人’似乎也很樂意當這個冤大頭。不過兩小自認是有底線有涵養的人,各自點單的套餐裡也就隻點了一兩道土培自然生長食材的菜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