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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夾菜的嶽梵音, 筷子頭一頓,眉心幾不可見的蹙了蹙,嘴皮甕動:“食不言寢不語。”

埃爾默一臉茫然:“啥?”簡而言之, 嶽梵音所說的每一個字他都聽清了,然而將它們合在一起, 他一時就有點理解不能了。雖然早就習慣了女人嘴巴裡時不時蹦出來的新興詞彙,可埃爾默還是會忍不住的好奇, 這些他聽都沒聽過的新興詞彙女人都是從哪兒聽來的?你說原創?不可能!埃爾默立刻給予了否定,那麼懶散的女人, 怎麼可能舍得浪費腦細胞搞原創。

嶽梵音用近乎挑剔的目光掃了犯傻的埃爾默一眼,冷聲道:“多吃飯,少說話,當心消化不良。”

埃爾默被嶽梵音帶刺的目光紮得一縮脖子,訥訥應了一聲:“哦。”顯然, 這會兒女人的心情可能不大好,他還是不要再去觸黴頭了。

這廂, 埃爾默是消停了,埋著頭乖乖吃飯。可嶽梵音盯著自己碗底冒熱氣的雪白米飯,卻沒什麼胃口,有些食不知味。

帝國年輕有為的首席哨兵突然失蹤,這種事可不是鬨著玩的。先不說首席哨兵在帝國一眾年輕哨兵中享有的威望,他的失蹤必然會引起哨兵們的躁動, 單就首席席位空缺,短時間內可能還看不出什麼影響,時間一長,席位之爭就是個大麻煩。

嶽梵音是不清楚,她那個總是不甘寂寞的老父親這一次又在搞什麼幺蛾子。怎麼會莫名其妙的就把她大哥給弄丟了?也不知道是什麼情況,也不知道事情是真是假?嶽梵音不敢確定,畢竟她那個老父親為了將她弄回帝國,曾經無所不用其極。再者首席哨兵失蹤這種事,眼下肯定被她那個老父親捂得嚴嚴實實,正如當初她剛剛覺醒時一樣。她想探聽些實際的消息,恐怕是不能了。

勉強一頓飯吃完,嶽梵音不著痕跡的輕歎了一聲,然後便上樓回了自己的房間。

聽到樓上傳來的關門聲,正在收拾碗碟的埃爾默仰起頭看了一眼。然而,緊閉的房門並不能給他想要的訊息,唯一可以確定的一點是,女人的心情確實不大好。有一點點的煩躁,有一點點的陰鬱,但是總體上她的情緒波動的起伏依舊不大。

收回視線,垂下頭繼續收拾的埃爾默不覺皺了眉頭。女人的反常,讓他隱隱有些不安。難道真的出了什麼事?會是什麼事呢?

然而,從頭到尾女人半點口風不露,這讓埃爾默完全沒有頭緒,根本無從揣測。

臥室裡,嶽梵音沒有開燈,哨兵卓越的視力足以讓她在這樣昏暗的環境裡視物。走到床邊,嶽梵音卸了一身氣力,向後仰倒,將自己整個兒拋向柔軟的大床。

仰躺在床上,嶽梵音睜著眼盯著頭頂一方漆黑的天頂,發呆。

腦海中不自覺地便浮現出上輩子的一些事情。

上輩子的嶽梵音因為父母的關係,打小便生活在鎂光燈下,她曾是紅遍全國的童星,也曾是被黑的體無完膚的新生代女藝人……隨處可見的粉絲,無孔不入的狗仔,她的生活是全透明的,是完全公開在公眾的視野裡的,她正如同楚門,又比被蒙在鼓裡最終發現真相的楚門更可悲。因為她從一開始就知道真相,卻不曾有楚門的勇氣,離開那個完全透明而壓抑的世界。

光鮮的童年生活,伴隨著父母的爭吵,顯然那並不是一段值得人留戀的美好記憶。成年之後,她屈服在母親的眼淚攻勢下,翻來覆去一遍一遍的炒作終於讓她紅得發紫,紫得發黑,名聲儘毀。而當時的她隻感到無比的輕鬆,她終於可以擺脫這一切了。隻是可惜她的這份解脫並沒能持續多久,一場車禍讓她重生到了這個完全陌生的世界。

嶽梵音勾著嘴角,嗤笑一聲。

初來到這個世界的她,對於自己的上輩子隻有一個模糊的概念,記憶是被封存著的。不過,相較於上輩子,在這個世界她度過的童年,雖然伴隨著超負荷嚴苛的體能訓練,雖然這個世界她的父母依舊隻想掌控她,但值得慶幸的是,她有兩個對她尚算疼愛的哥哥。這也使得嶽梵音如今憶起那晦澀黑暗的童年時,還能勉強從中找到一兩抹鮮亮的色彩。

抬手覆上微微發脹的腦門,嶽梵音合上眼,不再去想那些已經過去的事。雖然在這個世界她的童年仍過得不怎麼樣,但是至少現在她過得很好,不是嗎?人要向前看!

臥室裡,除了嶽梵音輕淺的呼吸聲,寂靜得針落可聞,這也使得隨身光腦突然響起的嗡嗡震動聲尤為明顯。

震動了有一會兒,嶽梵音才緩緩掀開眼皮,抬腕看了一眼。

請求視訊人的名字和ID赫然眼前,嶽梵音看著那閃爍的名字,長籲一口氣。怎麼說呢?意料之外但也情理之中吧……

接受視訊請求後,彈出的普藍色虛擬光屏上,顯現出的人像與嶽梵音長得有七八分相似。主要的區彆大概隻在於兩人的性彆,以及外在的氣質。

性彆上的不同想來無須贅述,就是嶽梵音為女對方為男。至於外在的氣質,總是懶懶散散有氣無力的嶽梵音,用埃爾默的話來講,那就是毫無氣質可言。而虛擬屏上的男人,一張臉雖長得和嶽梵音有七八分相似,但精氣神卻完全不同。若是此時找來埃爾默,讓他評價的話,他定然會極不給麵子的直言,就是把一百個嶽梵音的氣質加起來也比不上人家的一根頭發絲兒。那溫文儒雅,極富藝術家的清爽氣質,簡直都快要破屏溢出來了。

虛擬屏上的男人未語先笑,與嶽梵音形狀相似的嘴唇,扯出的弧度卻是文質彬彬的。

“梵音,怎麼不開燈?這麼黑,憑你二哥的視力可看不清你啊。”

原來虛擬屏上的男人不是彆人,正是嶽梵音的二哥嶽上將的二子嶽應昂。

“你等等啊,”嶽梵音倏地從床上坐起,跑去開燈,“怎麼樣,現在能看清了吧?”燈光乍亮,嶽梵音的瞳孔本能的微微一縮。

嶽應昂閉了閉眼,剛才乍亮的燈光刺得他的眼睛非常不適。再睜開眼看向自己似乎毫無不適的小妹,嶽應昂不禁在內心納罕,果真是黑暗哨兵,明明五感遠勝普通哨兵,卻又能完全的規避掉五感突出所照成的一係列麻煩,比他這個五感遲鈍的普通人適應的還要快。

嶽應昂看著自家頭頂亂發不修邊幅的小妹,笑道:“能看清了。許久不見,我家小妹還是這麼的特立獨行,美麗動人,二哥很是欣慰啊!”

嶽梵音回到床上,靠坐在床頭,撓了撓一頭亂糟糟的頭發,佯作不悅道:“你這是在反諷嗎?我這副樣子還美麗動人?”

“你要相信身為藝術家的你二哥的眼光,我說美,那你肯定是美的。”嶽應昂煞有其事地說。

嶽梵音挑了挑眉,對他的話依舊持懷疑的態度。

“我聽劉夏說,你之前跟他要過一個向導?”溫文儒雅的藝術家突然十分八卦的隔著虛擬屏朝嶽梵音擠了擠眼,“終於想戀愛啦?”

嶽梵音一臉受不了的朝天翻了個白眼:“你當我是你啊,天天戀愛,處處留情。”

嶽應昂一副混血王子的長相,再加上他那一身真藝術家的氣質,周遊在各色美人中,可謂是如魚得水。萬花叢中過,片葉不沾身,說的就是嶽應昂這種了。

頓了頓,嶽梵音還是耐著性子跟她二哥簡單解釋了一番:“明明是劉夏他自己留不住人,讓那個小向導逃了出來,差點就給向導獵人抓了。我是路見不平拔刀相助,看那小向導實在不想回去,就讓他幫忙把通緝令給撤了。怎麼到了他的嘴裡,就成了我跟他要人了呢?”

兩人口中提到的劉夏,是帝國向導學院的教導主任,因為相當追捧古早的油畫藝術,所以和憑繪製古早油畫聞名的嶽應昂私交甚密。

虛擬屏上的嶽應昂狀似認真地聽著嶽梵音的解釋,可視線卻有些發飄,顯然此刻在他的身邊還有著其他人。嶽梵音敏銳地發現了這一點,卻並沒有出聲戳破。

她二哥突然給她打這通視訊的目的,嶽梵音的心裡再清楚不過。還在嶽家時,她和嶽應昂的關係最好。他的這個二哥雖然隻是個沒有覺醒的普通人,卻是整個嶽家最具人情味的存在。小時候的嶽梵音,常常會因為貪玩沒有完成父親規定的任務而受罰。懲罰的手段無外乎打和挨餓。每次都是嶽應昂偷偷給他送藥送吃的,即便十次裡八次都會被人發現,最後和她一起受罰,可她的這個二哥卻依然照做不誤。

在他們的父親眼裡,她的這個二哥不過是一個沒有用的廢物。但是在嶽梵音的眼中,嶽應昂卻是個極為才華的人,他在繪畫方麵的造詣簡直登峰造極。

嶽梵音脫離嶽家後不久,嶽應昂忤逆了嶽上將給他在軍部安排文職工作的意思,毅然決然的也離開了嶽家。隻不過與嶽梵音獲得真正的自由不同,嶽應昂終究隻是個普通人,所以他始終都還在嶽家的監控之下。

這邊廂,似乎跟身邊的人使了個眼色,卻並沒有被采納,嶽應昂的眉頭不自覺地蹙了起來。

“劉夏這個人特彆好麵子,你又不是不知道。”臉上的笑容發僵,卻還強撐著嘴角,“算算日子,這會兒芙洛拉星剛入春吧,這次你又跑去哪顆星……”

“二哥,我們言歸正傳吧!”不等嶽應昂把話說完,嶽梵音打斷道,“到底出了什麼事,大哥怎麼突然就失蹤了?”

作者有話要說:二哥我個人蠻喜歡噠~

三八女王節,告訴我有沒有去剁手的。

……我們一起啊_(:зゝ∠)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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