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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櫻看著陸翠芳遞過來的吃食,猶豫著沒有伸手去接。她可還記得那個肥膩男人說的話,她在這裡是沒有吃用配額的。

唯一知道內情的徐建林,看出了陸櫻的猶豫,道:“那焦陽說了,今天是例外,這次帶回來的很多東西都禁不住放,所以也有你的一份,趕快拿著吃吧,肚子也該餓了。”

聽出了點端倪的陸翠芳,忙問:“什麼意思?”

徐建林憨憨的撓撓頭,便把遭遇陸櫻時焦陽說的那些話簡單複述了一遍。

陸翠芳聽著,起初是憤怒,然後又是無奈,最終對著陸櫻出口的話卻成了安慰:“沒事,你飯量也不大,我跟你建林叔一人省下一點,也夠你吃飽了。快拿著。這些東西做的時候都沒放什麼調味料,熱的時候還能勉強入口,涼了根本沒法吃。”

陸櫻聽他們如此說,便沒多話,接過了那個小小的搪瓷碗。

搪瓷碗裡是大半碗的厚粥,粥上墩著一個白麵饅頭、半截水煮老玉米,另外的配菜還有因為油少炒的微焦的雞蛋碎以及幾根綠油油叫不出名字的素菜。

“喲,這是菊花菜吧!”陸翠芳一筷子綠菜入口,詫異道。

另一頭,正喂女兒吃飯的方燕,聞聲接嘴:“翠芳,你也認得這菜!聞茵姐在北麵修圍牆那兒發現的,好大一叢,長勢正旺呢,就隨便折了幾把。這菜我以前彆說是吃了,連見都沒見過。”

陸翠芳扒拉了一口厚粥,說:“你打小長在城裡,沒見過這菜也不奇怪。現在農村都很少吃這菜了,這菊花菜剛入夏吃正好,新發出來的嫩芽肥厚,還有藥用,清熱解毒哩。我小時候那會兒,家裡窮常吃。不過炒菊花菜,一定得油多才好吃,頂好用葷油來炒,要不得澀口。我瞅著碗裡這點油汪汪的,用了不少油吧,今天這是沒人看著?”

方燕嗤笑一聲:“哪能啊,看的緊著呢,鹽都不許多放一勺。這油是聞茵姐見那幫子人在殺雞,去要的兩塊雞油熬出來的。對了,這雞油多吃不好,你悠著點你家嘟嘟。”

陸翠芳答應了一聲。

過了一會兒,方燕一家先吃完了,方燕默默拾了三副碗筷去外麵的水龍頭上衝洗,臨了走還不忘叮囑女兒:“娜娜,剛剛吃晚飯彆慵坐著,起來走走消食。”

從始至終,方燕都沒有和她的丈夫陶之卿有過一句交談,神色間很疏離,除了坐在一處吃飯,就跟陌生人似的。那個叫娜娜的小女孩,也從不見她與陶之卿說話、撒嬌,倒是亦步亦趨的跟著方燕,親昵的很。

洗了碗筷,方燕領著女兒娜娜串門子似的湊到陸櫻他們這邊。

方燕打量了一下陸櫻,見陸櫻不顧自己吃,隻顧著伺候嘟嘟,便笑著對陸翠芳道:“你這侄女對你家嘟嘟倒是好。”

“是啊。我那會兒工作忙,嘟嘟打小就是由櫻子帶著的。”陸翠芳這麼跟方燕應著,轉頭又對陸櫻道,“櫻子你吃你的,彆慣著嘟嘟,讓他自己吃。”

吃罷晚飯,徐建林從厚實的呢子褲兜裡掏出一團由廢報紙包著的東西,笑眯眯的對著幾人道:“我說怎麼褲兜裡熱乎乎的都發燙了,差點給忘了。

“什麼東西?”正要去洗碗的陸翠芳,停了動作,不無好奇的問。

徐建林一邊剝那裡三層外三層的廢報紙,一邊解釋道:“那群人不懂,抽了兩屜溫室公司孵育房裡的雞蛋,都是臭的,根本不能吃就倒了。我看裡頭有幾個毛蛋,小雞崽子還在裡頭叫,應該能吃,就撿了讓燕子幫忙放在火塘裡煨熟。”

廢報紙被完全剝開,露出裡麵蛋殼七零八落,又被煙火煨得焦黑的雞蛋,從破碎的雞蛋殼縫隙可以隱約覷見裡頭發育完整的小雞崽子。

徐建林獻寶似的挨個問幾個女人孩子要不要吃。得到的回答,想當然的都是否定。

且不說這毛蛋平常做法都是配了獨門香料來爊了去蛋腥的,本就算不上什麼大眾美食,而且一般吃毛蛋都是在冬天,冬天蛋不容易變質,異味相對也會輕些,再者單就徐建林手裡那幾個的賣相,也很難讓人有食欲。

毛蛋之所以會被成為毛蛋,就是蛋殼裡頭的小雞崽子已經長成型了,隻不過由於某些原因造成小雞崽子無法破殼,一般是發育不良或者天生體弱殘疾之類的,但臟腑完全已經長全且表皮上也多半長有稀疏雞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