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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於該怎麼下毒,陸櫻最先想到的是在飯菜裡麵下毒,不過很快她就發現林驍和林猛兄弟每天的飯菜並不與他們同鍋,而是另起爐灶由專人準備。

陸櫻在心生失望的同時直接將此舉理解為兄弟二人為了體現自身身處上位的高高在上以及與眾不同,事實上她也隻能這樣理解,總不見得理解成,他們這麼做是在提放有人下毒吧?就她所知,這個時代會動到下毒心思的人,可著實不多。

不過,就算飯菜不同鍋,做飯菜用的水總還是一樣的。

思及此,陸櫻的嘴角幾不可見的勾了勾。

就明天了,陸櫻在心裡暗下決定,今晚她就跟陸翠芳和徐建林把江家的事攤牌,然後明天早上,動手!

下藥的準備,陸櫻早兩天就已經就緒,隻不過前麵幾天一直都在下雨,她怕會有意外,才遲遲沒有下手。

最近兩天,來廠房區尋求庇護的人越來越多,林驍的行事作風果斷而狠辣,隻留下對自己有用的人和青壯勞力。人多力量大,陸櫻剛來時才修了那麼一點的圍牆,這些日子下來,風雨不綴,已經快把整個廠房區給圍圓了。不過相對的,由於築牆缺整磚,廠房區也整整少了三棟廠房。

人多了,能住的地方卻少了,唯一值得慶幸的是,暫時還沒有到住不下的地步。陸櫻他們的小作坊裡,也住了些人進來,有單個兒的漢子,也有成對的夫妻、情侶,齊齊整整的一家卻是沒有的,這些人裡麵大多都身懷著某項有用的才能。譬如其中一個男人花了兩天的時間弄出了一台小型發電機,發出的電量雖然隻堪堪夠照明,帶不動水泥攪拌機,但也足夠令人驚喜了。

天氣越來越熱,本就被末世被喪屍攪得神經緊繃的人們,脾氣也跟著氣溫一起直線上升。小小的作坊裡,一下激增了這麼多人,各種矛盾自然也是層出不窮。

而其中首當其衝的便是那夜夜為夢魘所困擾的陶之卿,陸櫻覺得男人似乎已經到了瀕臨奔潰的邊緣,每次小作坊裡的矛盾都少不了他,他的妻子方燕也並不幫他,隻是護著女兒娜娜在一旁冷眼看著丈夫被群起而攻之。

人越來越多,想當然爾,掌握在林驍那群人手裡的吃用便愈加的一天天捉襟見肘起來。每日兩餐的配額量越來越少,原本拿到手的便已經無法填飽肚子,更遑論陸翠芳和徐建林還要分出一部分給陸櫻這個沒有配額的。

也許一開始還能勉強忍耐,但如今一餐的配額量每況愈下,陸櫻已經不止一次半夜裡聽到陸翠芳和徐建林的肚腹發出饑腸轆轆的聲音。

所以,按照廠房區當前的情況,哪怕天就是繼續下雨,陸櫻也不可能再為了絕對的穩妥而放任著陸翠芳和徐建林忍饑挨餓,更何況昨天夜裡她還聽到了陸翠芳和徐建林的那段談話。林驍似乎有意再闖一次栗漁村,介於有上一次的成功經驗,他仍屬意徐建林來帶路。

陸櫻並不清楚他們上一次栗漁村之行的經過,不過聽兩人談話的意思,似乎林驍那所謂的帶路並不僅僅隻是帶路那麼簡單,更像是一個為他們引開喪屍群的誘餌。

人心都是偏得,如若隻是聽到旁的人被林驍如此對待,陸櫻大概隻會感歎一聲林驍的冷血,然而這個對象換成徐建林,壓抑在心底的怒氣便不受控製的往上冒,幾欲噴薄而出。尤其是在聽到陸翠芳哽咽的聲音時,在陸櫻的印象中陸翠芳並非為一個親善的小姑,卻絕對是一個獨立堅強的女人。

那一刻,陸櫻甚至起了徹底毒殺林驍一乾人等的心思。

無論如何,她都已經到了勢在必行這一步!

回過神,水龍頭下的鉛皮桶將滿,陸櫻複又站起身打算換桶,想著換好桶就去把睡在屋裡的兩個孩子叫醒。這時,腰間的包包突然不甚明顯的動了動。

陸櫻正欲提桶的手一頓,神情微愕,但很快那點愕然便被她眼底浮現出的一絲愧疚所取代。

這幾天她都不曾理氣蓄毒,睡得是‘大通鋪’,她實在找不到既不被人發現又可以順利蓄毒的法子,思及極有可能會在修煉中途因為被人打擾而造成內息毒氣紊亂,她索性打定主意荒廢掉這幾天了。隻是苦了包包裡的血煉幼蛇,不比龍紋蜈蚣可以待在一個地方不吃不動大半個月照樣‘樂在其中’,血煉蛇極愛趕緊,且不宜封閉圈養,需要時不時的放出來透氣。

想想她有多長時間沒有清理過那個熏香爐了?

又有多長時間沒有放血煉幼蛇出來透氣了?

甚至就連喂食都因為需要避著人而變得有上頓沒下頓?

這樣算起來,她還真是個不稱職的飼主呢!

在心裡感歎一聲,陸櫻環顧了一圈四下,發現不遠處雖然有幾個人卻都各自在忙各自的事,遂伸手小心的拉開包鏈。

幾乎在包鏈拉開的瞬間,血煉幼蛇便化作一道白影,鬼魅般竄上陸櫻的手腕。

然而就在此時,陸櫻的身形陡得一僵,後腦勺上突兀抵上的冷硬,令她整個人猶如脫線的木偶般,動彈不得。

“你手上的是什麼東西?”來人用槍口頂了頂陸櫻的後腦勺,問。

背對著人,陸櫻心思百轉。盤在她手腕上的血煉幼蛇高昂起頭,嘶嘶的吐著蛇信,呈攻擊狀。

不等陸櫻作答,那人冷哼一聲道:“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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