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獨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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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冷血以及鹹魚派的師兄弟二人離開房間時,追命十分敏銳地察覺到三人之間的氛圍有些古怪。
曉輕舟麵上含笑,烏渡垂眼不語,而冷血眉頭微蹙,似是心事重重。
司空摘星也發現了這點,眼珠轉了轉,沒有開口。
打破沉默的是許清芸,這位姑娘去清洗擦拭自己沾了無花與雄娘子血跡的長刀,又握著長刀登場,見曉輕舟與師兄聊完,便道:“曉穀主,接下來我們該去哪裡?”
步早有點苦惱,手頭上的事情太多,第一個下手的該是無花大師,還是金九齡呢?嗯,還有一個魏無牙,以及自己的馬甲。
他看向地上依舊昏迷不醒的蝙蝠公子之手下,話說這人是不是睡太久了?敲人的手藝他應當已經鍛煉出來了。
“許姑娘,凡事有個先來後到……請容我先處理這位由金捕頭引來的人。”曉輕舟飽含歉意地說道,“至於無花大師的事情……便勞煩許姑娘去向萬物樓打聽消息了。”
在不知道曉輕舟與萬物樓樓主是同門之前,許清芸曾主動提出過向萬物樓購買消息的建議,那時的惡人穀穀主隻是點頭答應,如果說是不想提及自己與重溟的師兄弟關係的倒也能夠理解,但既然同門關係已經為人所知,他卻還是一副提及無關之人的態度。
“但他不是你的師兄……”許清芸同樣察覺到了什麼,語氣有些猶疑。
“報上我的名字就好,他會記在我的賬上的。”
曉輕舟語氣愉快地說,他頓了頓,糾正道:“還有他已經不是我的師兄了,曾經是而已。”
話音落地,一旁的蒙麵殺手低聲道:“小舟——”
就連表達疑問時語氣都十分平穩的烏渡第一次展露了情緒波動,語氣中滿是不讚同。
氣氛有些凝滯。曉輕舟瞥了眼烏渡,逢人便帶三分笑意的眼睛微冷,笑意淡去,他什麼都沒有說。
一種無形的壓力在空氣中蔓延開來。
烏渡直視著小師弟,眸光閃動,曉輕舟移開視線,再度揚起笑容,若無其事地道:“勞煩你了,許姑娘。”
許清芸的視線在師兄弟二人身上來回看,聞言點頭:“沒什麼勞煩不勞煩的。是我該謝謝你。”
一場無形的矛盾就這般輕描淡寫地落下帷幕。
冷血看了眼烏渡,對方正在向上扯麵罩,一向明亮的圓眼睛有些黯淡,他垂著眼睛,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鹹魚派……是個複雜的門派啊。
在場之人或多或少都冒出來這樣的念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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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湖上有這樣一則逸聞。
「七絕妙僧」無花大師與惡人穀穀主相遇,決定以身飼魔,感化惡人穀穀主,勸人放下屠刀,回頭是岸。
順帶感化一下被惡人穀穀主收為手下的前神捕·金九齡。
此時的惡人穀穀主在江湖中人的眼中仍是一位絕世美
人,但凡見過“她”的人都為“她”的美貌而魂牽夢縈,道世間從未有此絕色,恐怕比沙漠中難以得見的石觀音都要美。
因為曉輕舟正值青春年少,而石觀音卻已在江湖上行走有十年以上的時間。無論何時,年紀都會成為一種評價的標準——尤其是對女子來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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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用來與曉輕舟比較的人物中也有移花宮的邀月,邀月正在江湖中行走,自然也聽到了這些傳言,心中尤為不解——竟然還沒有人發現曉輕舟是個男人?
金九齡不敢說也就罷了,無花為何也放任這樣的傳言?
邀月的疑問無人能回答,知情人們都覺得沒有說的必要,並且都會為了配合的曉輕舟的要求而保持沉默。
畢竟這樣的誤會無傷大雅,不會有任何人受害,除了那些懷有淫心的色中惡鬼。
邀月此時正身處一飯館之中,她愛潔喜淨,若非不是聽到了熟悉的名字是不願同人群擠在一起的。
一陣香氣傳來,小二端著一碟時蔬與清湯前來上菜,動作麻利,邀月在帷帽垂下的白紗後看他一眼。
那小二也彎著一雙笑眼看向她,語氣歡快地說道:“客官請慢用。”
小二發上插著一根朱紅發簪,麵容清秀,眼珠如琥珀一般。
邀月沒有給予回應,而那小二之後又端菜上酒,乾淨利落,身姿輕盈靈巧,應是有武藝傍身,卻也不見得多麼高深。
不遠處桌子上的人討論的對象成了烏渡,談到這位出手狠辣的殺手,眾人的語氣都弱了一些。
“我聽說無牙門正在使人尋找烏渡的下落……莫非他們之間因殺人生意的事起了矛盾?”
“不無可能。烏渡連一點紅的人頭都敢搶,何況是無牙門呢。”
“話說回來,一點紅那次在薛家莊外是為了見烏渡才追查到那裡,怎麼之後一點消息都沒有了?我還當一點紅要找回自己麵子,他們之間一定會分個上下。”
“誰知道呢……”
眾人的討論聲仍在繼續,邀月摘下帷帽放在一邊。
她戴帷帽是為了避免惹事,但絕不會為此而虧待自己,該摘帷帽的時候還是會摘下來。
周邊有人瞥見了她的容貌,於是邀月身周陷入小範圍的安靜,暗中向這位身著白衣、本就醒目的白衣女子投來目光。
邀月麵無表情。
小二端著新菜走進這片寂靜的角落,走向另一張桌子上單獨坐著的白衣人。
敢穿白衣行走江湖的人大多很有實力,也身家豐厚,這是江湖中不成文的共識,君不見西門吹雪、葉孤城都身著白衣,而這小小的酒館中竟然同時出現了兩個白衣人。
眾人順著小二的視線看向那位單獨坐了一桌的白衣人,青年神色淡漠,一副隻可遠觀的高冷姿態。
小二在他麵前放下菜,熱情地說:“客官請慢用——”
白衣人抬眸。
在方才的一片討論聲中,這小二的聲音最為突出,時不時地在各個桌前冒出,僅從聲
音便能聽出此人是個活潑開朗的年輕人。
掌門大人與太平王世子的視線交錯一瞬,步·掌門·小二·早退下,繼續自己的打工大業。
打工人打工魂,步早說有萬貫家產也確實算有,但也是實打實的財政赤字,不符合經濟學原理的現狀令步早自己都忍不住扼腕歎息:叫你瞎玩什麼門派DIY!活該你背債!
他帶著托盤從邀月麵前經過,氣質出塵的邀月正沐浴著眾人的目光,而她則依舊神色淡淡,低頭吃菜、喝湯,隻是周身的冷氣愈發明顯。
宮九是最後一個進飯館的客人,點了一桌菜,卻隻零零碎碎地吃了幾口,好幾盤菜像剛端上去似的。
步早來來回回跑了幾趟為他端菜,見他沒吃多少,心情有點微妙,懷疑這貨是想故意看他忙前忙後。
但這是圖什麼呢?
最後送上的一盤菜是炒藕片,桌麵擺得滿滿當當,沒地方放了。
步早縱觀全桌,連一盤可以被挪走的碟子都沒有。他嘗試了一下疊放,宮九開口道:“你坐下。”
步早有點懷疑自己的耳朵:“嗯?”
宮九淡淡道:“你來吃。”
玩家沒有讀心術。
所以,世子殿下在想什麼呢?
“客官……我去問問掌櫃。”步早按下疑惑,誠懇地給出符合小二職業的答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