舉目望去,所見之景都嶄新不已。
而跟著烏渡一路行來,並沒有遇見其他人,就連那位令人難以言說的掌門也未曾露麵。
這可能是鹹魚派內部的規矩,冷血想了想,沒有對此提出疑問。
一點紅並沒有告訴烏渡的是,他來找烏渡是逼不得已之事。首領見烏渡殺死魏無牙,不費吹灰之力摧毀無牙門,不知為何十分焦慮,希望一點紅能儘快和烏渡分出和勝負。
首領給予的壓力迫使一點紅加快完成手頭上的任務,前來見烏渡。
而見到烏渡一行人後的安寧令一點紅一直保持著沉默,非必要時不開口,他隱隱享受著一行人穿過林蔭小路、頭頂飛鳥啼鳴,陽光灑落在肩頭的悠閒感覺。
但見過了鹹魚派的掌門,事情告一段落,一點紅知道不能再拖。
於是走過一段石橋,一點紅收回望著遠處崖壁的視線,看向烏渡,詢問道:“你要在這裡待多久?”
烏渡道:“如果你想,我們現在就可以交手——這裡場地很大。”
冷血道:“非要動手不可麼?”
烏渡認真道:“我尊重他的想法。”
一點紅沉默。
冷血問:“那你呢?你的想法是什麼?”
“我不想殺他。”烏渡坦誠地說。
“那便說出來。”冷血忽然有點生氣,“旁人的想法怎能比得過自己的意願?你為何不好好考慮下自己究竟想要什麼?”
烏渡眨了眨眼:“可是……尊重彆人的想法,也是出於我自己的意願。”
冷血道:“那不一樣。”
烏渡看著一點紅。
一點紅覺得自己和烏渡很像。
冷血能說出這種話,是因為他有願意傾聽他想法的師父與師兄們。和諧的師門關係是弟子心理健康發展的基礎之一。
一點紅自己本人也是不願同烏渡動手的。
“我知道你的意思了。”
在漫長的沉思之後,烏渡對冷血說道,“我很高興你願意這麼同我說——原來這就是朋友嗎?謝謝你。”
冷血微微瞪大眼睛。
“沒、沒什麼。”
他已經習慣了烏渡的坦率,但這是烏渡第一次承認他們是朋友。冷血隱隱有一種受寵若驚的感覺。
“一點紅,你是因為‘那個人’的原因才要找我算賬的,是嗎?”
烏渡問。
一點紅默默點頭。
他想不出自己現在該說些什麼,也什麼都不想說。
“那我們,殺了他吧。”
烏渡認真地說。
一點紅:“…………嗯?”
烏渡的神色不像在開玩笑,那張滿是稚氣的娃娃臉十分認真。
冷血驚訝又茫然地看著這個發展。他注意到遠處的樹影下似乎有一張白色的笑臉麵具正注視著這裡。
——那不是錯覺。
掌門的麵具在對冷血微笑。
烏渡道:“師弟說過讓我想想自己的事,冷血也在這麼說,所以我想一下。那個人當初派你殺了我,想要我的命,我沒有不尋仇的道理。”
冷血將注意力從笑臉麵具上收了回來,他想起來了,曉輕舟確實說過這樣的話。
那位師弟恐怕也是因為如此,才覺得烏渡替他向魏無牙算賬是“多管閒事”。
冷血自己將鹹魚派弟子的反應串聯了起來,並覺得很有道理。
這正是步早所希望的。
麵對烏渡的解釋,一點紅淡淡道:“我殺不了他,他不會見你。”
從這句話中能看出一點紅有想擺脫首領控製的意思,而在1.0版本的模擬江湖中,這個時期的一點紅還是個十分壓抑的殺手。
步早想了一會兒,將原因歸之於玩家的蝴蝶效應。
烏渡說:“沒關係,我們可以去找他。我知道他的真麵目。”
一點紅難掩詫異之色:“你知道?你怎麼會知道?”
烏渡彎起眼睛笑了一下。
“師兄告訴我的,他雖然不肯見我,但我之前向他委托查目標時,他順便在信裡寫給我了。”
也就是說,即使烏渡本人沒有要求,但重溟依舊查到了七年前置烏渡於險境之人的真麵目。
兩人恍然。
冷血心想,重溟此舉應當也是為了讓烏渡多想想自己的事吧?
烏渡對一點紅說道:“正好我們都不想對彼此動手,那不如殺了製定規矩的人。這樣你也不會有壓力了。你覺得如何?”
雖然說著征求一點紅意見的話,但步早此時心裡正想著該怎麼抄薛笑人的老巢,最重要的是那些財富該怎麼分。
一點紅無言良久,點頭道:“很不錯。”
烏渡:“一起?”
一點紅:“一起。”
冷血抬眼望向遠處。
樹影中的笑臉麵具消失不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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