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8 章 痛下殺手(2 / 2)

前者將烏渡透露的消息報告給六扇門,稍微耽擱片刻,而一點紅先一步踏入鬆江府地界,在一刻鐘之內知道烏渡做的事情。

與其說是“潛進薛家莊”,分明是“闖進薛家莊”,這麼招搖的行為令一點紅不知所措,尤其是在薛家莊的人上上下下都在搜尋烏渡的身影,薛衣人的憤怒可見一斑。

一點紅到達鬆江府一天之後,冷血也趕來了鬆江府,兩人未曾碰頭,冷血徑直去往薛家莊。

而步早則找到了一點紅。

湊熱鬨尋找烏渡的人不在少數,一點紅在其中不算突出,但他反過來被烏渡找上了門。

一點紅去了之前在鬆江府時烏渡請他喝茶的地方,但那裡已經有薛家莊的人把守,所以他想了想,在那天烏渡揭下麵罩的地方用飯。

如他所料,烏渡出現在一點紅的麵前,沒有戴麵罩,娃娃臉乖巧又安靜。

一點紅握緊了勺子,低聲問:“首領在哪裡?”

他沒有問烏渡為什麼會鬨得那麼大,事到如今,沒什麼好說的。

“在不會被人發現的地方。我帶你去見他。”烏渡道。

“等一下。”一點紅下意識地開口。

烏渡疑惑地歪頭。

“他……知道我背叛他了嗎?”一點紅問。

“不知道。我在等你,所以什麼事情都沒對他說。”烏渡頓了頓,直視著他,問道,“為什麼要說背叛?這是報仇。”

一點紅垂眼,良久後才緩緩道:“你說的對。”

但在那之前,一點紅覺得此事有必要同冷血通個氣,他問烏渡打算如何做。

烏渡回答道:“讓人們知道他所做的事情。”

一點紅道:“但把他藏起來的話好像沒有用處。”

反而會將烏渡居於不義之地,如今所有人都覺得烏渡莫名其妙,不按常理出牌,拐走一個傻子能有什麼用呢?

但這正是步早想要的反應,關注此事的人越多,薛笑人乃殺手組織首領的事情則更加沒有掩蓋的可能性。

至於烏渡居於不義之地的情況……本人都不在意了當然是不管彆人說什麼都無所謂。

烏渡說:“我不在乎。”

一點紅動了動唇,沒有開口。

*

一點紅是個很講義氣的人,欠了人情必還,在短短一天內他聽到許多有關烏渡的壞話,越聽心情便越複雜。

烏渡做到這種程度並不在他的預料之中。

一點紅早已想過千千萬萬遍他該如何麵對首領,也許會沉默以對,也許會低頭不敢直視,但一切想法在看到形容狼狽、武功被廢的首領後都煙消雲散。

薛衣人還是穿著那身顏色鮮亮的舊衣裳,臉上妝容模糊,眼神中滿是憤怒,在見到烏渡身後露出的一點紅時,又多了一絲驚愕。

“一點紅!你膽敢背叛我!”

薛笑人怒極,朝一點紅撲去?_[(,腳步虛浮,一點紅輕而易舉地便躲開,沉默地在遠處望著他。

屋外鳥聲啼鳴,綠樹成蔭,抬眼望去,薛家莊的建築輪廓在重重疊疊的山林間若隱若現。

薛笑人驚愕地發現,自己所在之處便是薛家莊下的木屋裡,外麵的景色他十分熟悉。

如此破敗隱蔽的小屋,沒有人在乎,薛笑人也不在乎,所以他壓根沒有想到自己甚至沒有離開薛家莊的地界。

步早解釋說:“因為這裡剛好有座小木屋。”

所以乾脆放在薛家莊附近了。

說實話,兩天左右的時間竟然沒一個人發現薛笑人的蹤跡也很出乎步早的預料,他甚至想好了薛笑人被帶回去該如何應對。

反正薛笑人已經廢了。

但沒有一個人發現他——步早開始考慮自己是不是想得太多了。

薛笑人踉蹌一步。

一點紅握上劍柄。薛笑人瞥見他的動作,不由冷笑一聲:“膽子肥了,敢對著我拔劍?”

“……”

一點紅不說話。他隻是怕首領出手。

儘管眼前的薛二爺很難與那個森冷殘酷的首領重疊,但冷笑的語氣一模一樣。

冷血在這時帶著薛衣人趕來,身後既有六扇門的捕快,也有薛家莊的護衛。

今天清晨,六扇門收到了一封來自烏渡的信,冷血看到了這封信,心情無法言說,隻能按照烏渡的安排走,帶人來薛家莊,順著烏渡留下的記號來到此處。

薛衣人在烏渡帶著弟弟離開之後徹查了薛笑人的院落,在陳舊的閣樓中發現了他的鬥篷與鋒利的劍。

那柄劍至今仍在飲血,寒光凜冽,看到它的瞬間,薛衣人便明白烏渡說的是真話。

冷血來薛家莊兩次,第一次開門見山,直接說出自己收到了薛笑人是殺手組織首領的事情,並告訴薛衣人,一點紅是殺手組織的成員之一。

第二次,冷血帶來了薛笑人的消息。

薛笑人就藏在薛家莊的山頭內,這件事讓所有人都無言良久。

一點紅看向眾人。

烏渡還戴著麵罩,與冷血對上視線,眨了眨眼,沒有說話。

冷血代表的是六扇門。烏渡不可能與他表現出熟絡的樣子。

薛衣人則和薛笑人對視,眼神清明,麵上猶帶怒意的弟弟看起來正常無比,半點都不像個傻子。

烏渡緩緩握上短刀:“薛二爺已經對著一點紅承認了自己的身份。”

薛衣人握劍:“你太放肆了。”

玩家是放肆的代名詞,步早在薛衣人話音落地後乾脆利落地拔刀,一刀直捅薛笑人心口。

三人同時出劍。

“烏渡!”冷血聲音急切。

一點紅用劍攔住了烏渡的刀,劍比刀長,一點紅離薛笑人更近。

薛衣人的劍指在烏渡咽喉前。

他忍不住看了眼一點紅。

至於冷血,他在見到兩人同時出劍後便收了手,此時正持劍旁觀。

沒人開口,烏渡看著一點紅,眼睛中滿是疑惑。

一點紅的劍緩緩下移,抵在薛笑人喉口。

“要殺他的是我。”

一點紅聲音乾澀。

薛笑人聞言大怒,直起身子,一點紅的劍卻又往前送了送,直抵咽喉。

涼意入骨,薛笑人的視線穿過攔在身前的兩人,與薛衣人對視。

他張了張口,什麼聲音也沒有發出。

支線任務中要求“一起”,沒有明確要求必須由誰下手。

步早聽到一點紅的話,知道不該再拖了。

薛衣人道:“放下你的刀。”

烏渡看他一眼。

“薛二爺……在七年前說我是個做殺手的好苗子。”烏渡淡淡地說,“如今我殺了他,也算應證他並沒有看走眼。”

話音落地,烏渡左手袖中匕首出鞘,挑開薛衣人的劍,右手握緊短刀,刺向薛笑人心口。

白刀子進紅刀子出,一切發生在短短兩秒間,不管是一點紅還是薛衣人都沒來得及阻攔。

薛衣人手中劍劈向烏渡,同時奔至薛笑人跟前,語帶驚慌之意:“笑人!”

薛笑人心中恨意翻湧,緊緊攥著薛衣人的手,他知道自己活不久,也知道兄長不會輕易放過烏渡。

所以他呼哧呼哧喘息著,對薛衣人說:“大哥,我不是個好人……我做了很多壞事……你可以問一點紅……他都知道……”

“不要說了!”薛衣人捂著他心口,鮮血汩汩湧出,手如同浸在水中似的,薛衣人回頭喊人,“把大夫帶過來!”

“大哥!”薛笑人見此卻心中更恨,伸手用力扯薛衣人,瞪著他,拚儘全力地吼道,“烏渡他知道我的財富在哪裡!他逼問我了!就算捐掉也好——不能讓他把那些財富拿到手!將近四十年的財富——不能讓他拿到手——!”

聲音震天動地,林鳥振翅高飛。在場之人都聽到了薛笑人彌留之際的留下的信息。

——烏渡是唯一知道薛笑人財富所在的人。

薛笑人的血條徹底歸零。

薛衣人緩緩起身,轉頭瞪視烏渡。

一點紅攔在烏渡身前。

步早正在低頭摸臉,薛衣人那劍沒有碰到他,但劍氣劃傷了臉,右臉頰一部分的麵罩被血浸濕。

冷血握著劍柄。

對烏渡的選擇,他其實早有預料。就像烏渡殺了魏無牙,沒有廢話,沒有猶豫,乾脆利落。

但當著薛衣人的麵殺掉薛笑人,實在太過頭了。

薛衣人的眼神帶著殺氣,怒意翻湧,在場之人無不為此感到壓力,攔在烏渡身前的一點紅也倍感壓迫。

但烏渡依舊平靜。

步早決定跑路,他再不治傷,二弟子馬甲這張乖巧的娃娃臉會破相的。

他最後看了眼冷血,冷血莫名從中感受到一股歉意。

……既然感到抱歉的話就不要將事情鬨得那麼大,給他添這麼多麻煩啊。

冷血無力地想。

烏渡放下手,手指被染紅,鮮豔又刺目。

薛衣人提劍,薛家莊的護衛各自備好武器,暗中也有數人架起弓箭。

冷血對薛衣人暗中的安排並不知情,而烏渡輕輕推了一點紅一下,也推開了兩人的聯係。

步早麻溜跑路,短刀回鞘,揚著刀哐哐亂敲,攔路人一個接一個倒下。

——烏渡是個有原則的人,沒人雇他殺人的話不會做虧本生意。

冷血一言難儘地望著那道背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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