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沒有話和她說,有話的人不在……這裡……”
王憐花嘴上回答著,順著楚留香的視線向後望去。
烏渡神色淡定地一動不動,不知看了多久。
王憐花心中一堵。
“還不過來!”
他朝烏渡叫道。
烏渡走上前,王憐花問他為什麼要站在那裡,烏渡友好地回答他:“我看你們聊得很認真,不好打擾。”
“……不要說得和你沒關係一樣。”王憐花憋了好久,才說出這麼一句話。
這人不懂有些時候可以不講禮貌的嗎?
烏渡看向上官飛燕,連帶著和正扶著她的楚留香對上眼睛。
楚留香對烏渡露出笑臉,溫和地說道:“你好。”
“你好。”
烏渡請他們進屋去說,上官飛燕十分抗拒,緊抓著楚留香不放手。主要原因是烏渡的表情十分平靜,連半點情緒都看不出來,上官飛燕有點困惑,困惑之餘,還有一點隱隱的畏懼。
王憐花冷嘲:“這時候倒是膽子變小了。”
上官飛燕對其怒目而視,又看向烏渡,委屈道:“烏公子——!”
烏渡轉身進屋。
楚留香看出個一二三來,神色間若有所思。
雖然他是外人,但上官飛燕慧眼識人,不認得楚留香,卻覺察出他小有實力,眼波流轉,懇求楚留香與她同去應對烏渡。
在楚留香看來,黑衣少年態度平和,遠不像傳言中凶神惡煞,上官飛燕的懼怕令人感到微妙。
他隨上官飛燕入屋,王憐花側臉瞥了一眼,嘴角露出一個冷笑,譏諷之意顯而易見。
上官飛燕咬牙瞪他,從最初見麵開始,這姓王的家夥便總會用一種古怪的眼神看她,現在想來,這人一開始就不喜歡她。
幾人入座,楚留香率先開口自我介紹,年長之人的從容顯露,瀟灑且帥氣。
“在下楚留香。”
除了上官飛燕,沒人表示出意外。
“烏渡。烏鴉的烏,渡船的渡。”
“姓王。”
兩人的回答很有各自的特點。
楚留香忍不住笑了一下。
在楚留香的見證下,上官飛燕質問王憐花為何要對她下藥,而王憐花隻是說:“解藥不在我手裡。”
他的目光斜著射向烏渡,帶著一絲幸災樂禍。
烏渡摸出解藥,綠色的小瓷瓶在桌上發出輕輕的聲音。
上官飛燕難以置信地望著他,眼中帶著一絲譴責和委屈,為烏渡和王憐花的同流合汙而感到生氣。
烏渡平靜地道:“我本人無意對你出手,今天本就是想同兩位道彆。上官姑娘,拿走解藥後便離開吧。”
上官飛燕的眼神變得困惑起來:“……為什麼?”
事到如今,烏渡不可能不對她的來意有所猜測,難道她一點都不
好奇麼?
王憐花也想問為什麼。有這麼輕鬆就將解藥交出去的人麼!好歹逼問一番啊!
烏渡將綠瓶推到上官飛燕身前,說起和上官飛燕疑問無關的話題。
“我方才出門,遇見好幾個跟蹤我的人,其中大約有你的同伴。”
上官飛燕猛地攥緊了拳頭。
霍休不會為了上官飛燕現身,但招攬烏渡這樣重要的事當然不可能隻派上官飛燕一個人。
她深深地看了眼烏渡,拿過桌上的解藥,攥在手中,一言不發。
想要挖牆腳的人不止青衣樓,還有幽靈山莊,步早不想玩內部瓦解的戲碼,隻想玩粗暴的抄家遊戲,不管他們做什麼都是無用功。
上官飛燕仍舊不死心:“烏公子,倘若我說我的來意與那些人無關……你會信嗎?”
烏渡身上有一種矛盾的氣質,殺人時乾脆而狠厲,但言語舉止間卻充斥著春風般的友善,比起霍休那種糟老頭子,烏渡更得上官飛燕的心。
烏渡道:“不管我信不信,都沒有意義。”
上官飛燕聽罷,沉默地服下解藥。
隨後她瞪了王憐花一眼:“彆讓我知道你的身份!”
王憐花露出一個敷衍的笑臉。
烏渡站起身,禮貌地朝在座的幾人致意道彆:“幾位慢坐,我先行一步。”
“……”
王憐花抬腳踢凳子攔住這擅自說要離開的家夥,“你去哪兒?方才出去那麼久還不夠你處理事情的?”
“我有點累,想去休息。”烏渡誠實地說,“但你們好像有許多話想聊,所以我不打擾你們了。”
王憐花對這人說出這樣的話感到難以置信:“是有話想和你聊!你就不懂得察言觀色嗎!”
他可看得清清楚楚,楚留香從看出烏渡的身份後便時不時地看烏渡,顯然有話想問,而他自己有要對烏渡說的話——
結果這家夥說要去休息!?
“你不準休息,困了也忍住。先聽我說完話。”
王憐花跟著站起身,推著烏渡往外走,被烏渡躲開,惱火地收回手,他總是會忘記烏渡的潔癖。
楚留香摸摸鼻子,朝上官飛燕道彆,追著兩名少年離去。
就這麼被丟下來的上官飛燕氣得摔了手中瓷瓶,咬牙切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