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玉函&柳無眉:“…………”
夫妻兩人想殺人的心都有了。
接連兩封信,都像是與某人隔著信紙對話,李玉函和柳無眉忍不住懷疑信紙另一頭的人是萬物樓樓主本人。
但信紙那頭的人說得很有道理,可有道理歸有道理,是那麼容易做到的事麼?
凡事前往是石林洞府的人,向來有去無回。石觀音這些年強行擄了俊秀的少年做男寵,這些少年都有親友在世,可沒有人能帶回他們。
柳無眉服侍石觀音這麼多年,對石觀音的可怕深有體會。
於是柳無眉再次表達了自己的不滿,因為萬物樓給出的答案相當於沒說,萬物樓的規矩是讓客人滿意,可她作為客人壓根沒感到滿意。
麵對客人的不滿,萬物樓傳來消息,讓他們去鬆江府見一個人。
對方顯然知道他們要為薛衣人賀壽的事情,將見麵的地點定在鬆江府,堪稱十分貼心。
夫妻二人與原隨雲告彆之後,便打算前去約定的地點相見。
步早正在他的小屋耐心等待他們的到來。
步早對李玉函和曲無容的意見很無奈,因為柳無眉確實沒中毒,石觀音一句話沒說僅憑深不可測的笑容就讓柳無眉對自己中毒一事深信不已。
心病還須心藥醫,倘若想解毒,隻有石觀音的一句話才能讓她解脫。
客人如此難搞,還不好應付,步早琢磨琢磨,所以才叫李玉函和柳無眉來鬆江府見他,畢竟這事紙上說不通。
不管是柳無眉還是李玉函都有點死腦筋,有錢能使鬼推磨,隻要他們出的銀子多,有的是願意赴險的人在。
這份銀子步早不打算讓給彆人賺,要賺隻能他自己賺。
李玉函與柳無眉走進一條小巷,穿過這條幽深寂靜的小巷,一戶小院出現在兩人眼前。
牆頭紅杏迎風微晃,四周寂靜清涼,宛如踏入了另一個世界。
兩人對視一眼,敲響院門。
院門應聲而開,縫隙中露出半邊被銀麵具遮住的臉,開門的年輕人身著黑衣,陰影下的眼神冷漠而陰沉。
李玉函拱手道:“在下乃擁翠山莊李玉函,這位是在下的妻子,柳無眉。應萬物樓之約而來。”
對方拉開門,顯出全貌一頭烏發以紅繩纏綁搭在肩頭,發繩顏色鮮豔無比,與眼前年輕人的氣場截然相反。
“進來吧。”
年輕人的態度十分平淡,轉身向屋內走去。
“……打擾了。”
李玉函與柳無眉跟在他身後走進屋中。
這位年輕人顯然就是傳聞中的萬物樓樓主,據說此人一開始就知道金九齡便是繡花大盜,還因為此事不知為何得罪了移花宮,但沒人知道他們之間具體發生了什麼事情。
柳無眉直接同重溟挑明,問道:“你究竟知道多少事情?”
“全部。所有的事情我都知道。”
名叫重溟的年輕人渾身上下帶著一股不愛搭理人的陰沉氣質,即使正在與他對視,也有種對方不將自己放在眼裡的錯覺。
柳無眉隻當重溟在說大話,敢將話說得如此肯定,要麼是傻子,要麼是自負過頭的人。
她認為重溟是後者。
“你在信裡說得倒是簡單,沒有人敢去觸石觀音的黴頭,若是可以,我早派人去石林洞府取得解藥。”
柳無眉語帶試探之意。
她想知道重溟究竟了解多少事情。
重溟瞥她一眼,淡淡道:“你是她弟子,彆人不敢,你有什麼不敢?”
柳無眉:!
不止柳無眉驚訝,李玉函的表情也微微發生了變化。
石觀音在中原武林中有“魔頭”之稱,惡名遠揚,擁翠山莊是是赫赫有名的武林世家,李玉函個柳無眉兩人的結合並不會被人祝福,所以柳無眉將自己的真實身份藏得極深,她也並不想再頂著石觀音弟子的身份活下去,徹底地與過去說再見。
但過去又豈是如此好擺脫的?每每毒發,過往便如同夢魘般糾纏著她,折磨著她。
本該是無人知曉的秘密,卻被重溟輕描淡寫地說了出來。
“……你,你究竟知道多少事情……”柳無眉十分動搖。
畢竟被不相關的人點出了自己隱瞞的過去,步早很能理解柳無眉的心情。
“我說了,所有的事情我都知道。”重溟淡淡地笑,神態高深莫測,“你想知道你的師父最近在做什麼嗎?”
柳無眉眼神閃動,想說自己與石觀音早已不是師徒關係,最終卻仍舊忍不住問道:“……她在做什麼?”
就像重溟也很在乎掌門師父一樣,好歹是師徒一場,柳無眉對石觀音畏懼不已,可是若有能知道其近況的機會,她當然是想知道的。
石觀音最近在做什麼呢?美滋滋得很。
重溟沒有立即回答柳無眉的疑問,而是視線遊移,盯著窗上的陰影,一副漫不經意的姿態。
在柳無眉皺起眉頭的時候,重溟看向她,微微笑了笑。
“我可沒有說要告訴你。”
他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