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月初睡得正香被吵醒,整個人都是懵的。
她下意識地整理著衣裳,剛想問到底出了什麼事,房門就被人撞得轟然倒地。
七八個官差舉著火把一哄而入,來到炕邊,抓住薛壯和夏月初就往外拖。
薛壯假意反抗了幾下,最後雙拳難敵四手地被按在炕沿兒上。
夏月初因為沒有反抗,所以沒有受皮肉之苦,被人戴上手鐐帶了出去。
與此同時,正房和東廂房也都傳來喊叫聲。
夏月初見狀不由得皺起眉頭。
這些人果然是衝著薛壯來的而且很可能已經摸清家中底細了,不然不可能進來就直奔西廂房,將薛壯控製住了才去其他屋子。
不多時,全家老老小小就都被官兵從屋裡押出來。
夏月初雖然也是頭發散亂,但因為薛壯的提醒,衣裳好歹穿整齊了。
其他人就沒這麼好命了,後半夜正是睡得最熟的時候,都是穿著中衣就被抓住來了。
薛芹一個黃花大閨女,隻穿中衣中褲地站在院中,被一群大老爺們圍著,嚇得哭都不敢哭出聲來,隻能躲在盛氏身後默默地流眼淚。
薛良平老實巴交了一輩子,連官府的門兒都不知道朝哪邊開,哪裡見過這樣的陣勢,被拖出來的時候腿都軟了。
但他是一家之主,此時也隻有硬著頭皮開口問:“各位軍爺,我家祖祖輩輩都是本分地莊稼人,從來不惹是生非,不知是犯了什麼事兒?”
領頭之人居高臨下地瞥了薛良平一眼道:“自己乾了什麼不知道麼?敢窩藏逃兵不敢認麼?”
“啥?”薛良平聞言嚇了一跳,連聲道,“軍爺,這一定是哪裡搞錯了,我家大壯是因為受傷才退伍回來的,怎麼是逃兵呢!”
夏月初也跟著解釋道:“這位軍爺,我夫君是因為受傷才從軍中回來的,文書和戶冊都已經托裡長大人送去城裡重新落戶了,隻要稍作查證就能弄清楚的。”
盛氏此時卻瘋了一樣,指著薛壯道:“軍爺,您要是抓逃兵,就趕緊把這個人抓走,我們可是什麼都不知道的!”
官兵們聽了這話都嘲諷地笑起來。
領頭之人冷笑一聲問薛良平:“你媳婦都承認了,你還有什麼話好說?”
若不是被兩個官兵押著胳膊,薛良平簡直想掐死這個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的婆娘。
眼看盛氏還要再說什麼,夏月初氣得一腳踹過去,怒道:“就算大壯哥不是你親生的,也用不著這樣落井下石吧?你難道不知道,家裡如果收容逃犯,那可是要全家終生發配,服役到死的!”
盛氏哪裡知道還有這樣的規定,瞬間嚇得雙腿一軟,若不是有人架著,肯定直接跪倒在地了。
領頭之人看向夏月初,頗有些意外地說:“沒想到一個鄉下小娘子,竟然還懂得這些。”
夏月初冷靜地說:“我去縣裡辦事,看到過官府張貼的告示,自然知道。”
聽了這話,原本還有七八分篤定的官差們,不免有了幾分動搖。
如果薛壯真的是逃兵,已經知道在搜捕他,哪有不趕緊跑路,居然還在家裡呼呼大睡等著被抓的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