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鄧建豐不同的是,大部分人都是被其他幾個葷菜吸引了視線,尤其是一品福肉。
淩老爺子眯著眼仔細看看道:“不就是紅燒肉麼,叫什麼一品福肉,嘩眾取寵,還不是為了巴結你這個做官的。”
淩文嶽笑著夾起一塊,湊近看才發現,盤中一塊塊的五花肉,並不是看起來那麼簡單的一塊肉,而是切成萬字刀的薄片,再一層層地重新恢複方肉的形狀。
這種刀法,最有名的菜色是寶塔肉,將一大塊方肉切成連綿不斷的肉片,最後堆成一個寶塔形狀而的得名。
但是夏月初這道菜,切的可不是大方肉,而是象眼塊大小的五花肉,偏生還切得薄厚均勻,刀工之精湛可見一斑。
這道福肉色澤金紅,肥肉中的油脂都被小火燉煮出去,隻留下醇而不膩的膠質。
用萬字刀切開的肉,在燉煮中極其入味,濃鬱的湯汁將切開的肉片緊密地黏合在一起,不細看根本察覺不到竟是切開的。
方肉入口一咬,湯汁四溢,卻濃香不膩,回味綿長。
下放的瘦肉也吸飽湯汁,因為切得薄,所以半點兒不柴,也不塞牙,特彆適合老年人的胃口。
淩老爺子平素都不愛吃大葷大油的菜,但是對這個福肉卻是讚不絕口,接連吃了幾塊,就好像之前說菜名嘩眾取寵、溜須拍馬的根本不是他一樣。
大葷的肉菜並不是所有人都愛吃,但是這條足有五六斤重的大鯉魚,卻是讓桌上眾人全都讚不絕口。
當地地處東北,天氣涼爽,冬天更是漫長,江裡的鯉魚,嫌少能有長到這麼大的。
最難得還是兩邊二樓一共六桌,一水兒這麼大的鯉魚,那就更加難得了。
這幾條魚淩文嶽特意找人買來的,不然若是交給初味軒去采買,攥著大把的錢都買不到的。
按理來說,這樣的大魚,肉厚皮緊,整條做的話,都要長時間燉煮,以保證裡麵魚肉也能做熟。
但是這樣延長燉煮時間的話,魚肉難免就不那麼嫩滑。
但是這條魚,肉厚膘肥,肉質卻是出乎意料的柔嫩。
用筷子輕輕掀開掛著明油薑汁的魚皮,露出下麵白如雪,嫩如豆腐的魚肉,簡直就是吹彈可破。
最美妙還要屬入口的那一瞬間。
夾下一塊魚肉,蘸上湯汁,入口隻需輕輕一抿,便融化在唇舌之間。
薑味濃鬱卻不喧賓奪主,反倒將魚肉的鮮美襯托得淋漓儘致。
這麼大的一條魚,很快就被大家你一筷子我一筷子地夾沒了一麵的魚肉,白花花的魚刺朝上,但是桌上誰都不好意思伸手去翻動魚身,隻得將注意力轉向下一道菜。
一起上來的四道菜,數這一道芙蓉雞片最不起眼。
汆燙過的青菜鋪地,上麵是潔白如雪的雞片,看起來平平無奇。
但是隻有吃到口中才知道,這所謂的雞片,其實並不是直接將雞肉切片後烹製的,而是由細細的雞茸和蝦茸加入蛋清混合而成。
彆看它好像不起眼,其實做起來格外複雜,光是處理食材就有不少講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