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過一頓晌午飯之後,沈晉對夏月初的手藝初步有了個認識。
說實話,他之前見大家爭搶一盤黏火燒,自己還在肚子裡偷笑。
黏火燒這種東西,在東北簡直太常見了,幾乎家家過年前都會做一缸放在院子裡,凍得硬硬實實的,吃的時候撿幾個出來,放在鍋裡一熱,又省事又管飽。
即便是自家沒時間做或是懶得做,也可以拿點黏米或是紅豆,去專門做黏火燒營生的地方做,給點人工和柴火費便是了。
好在雖然心裡有些不屑,但是良好的教養不允許他隨意嘲諷彆人,使得他在嘗過夏月初做的黏火燒之後,沒有因為太過好吃而打自己的臉。
黏火燒還能做出這樣的味道?
沈晉有些難以置信,紅豆的倒也罷了,這個鹹味的夏娘子又是怎麼想出來的?
對於一些點心,沈晉一直不怎麼喜歡,總覺得那些黏膩膩的東西是給女孩子吃的,他偶爾會給妹妹買點打牙祭。
他今天頭一次嘗到了鹹味的餡料,第一口咬下去,竟然有種驚豔的感覺,強壓著自己才沒露出陶醉的表情。
初味軒每天要忙完中午的飯口大家才有時間吃飯,所以晌午這兩鍋黏火燒,幾乎把大家的肚子都填飽了大半,所以晌午飯便比平時簡單了不少,也都是些家常菜。
夏月初上午做了一鍋出,排骨、土豆、玉米、南瓜和豆角一起燉了一鍋,散發著熱騰騰的香氣。
一圈玉米麵餅子貼在鐵鍋壁上,背麵已經被烙出焦黃,用鐵鏟一個個鏟下來放在笸籮裡。
夏瑞軒溜溜達達地進來,殷勤地說:“姐,我幫你端上去。”
夏月初早就把他摸得透透的了,見他進來就知道是要乾啥,撇了他一眼道:“晌午家裡有客人,彆跟我這兒瞎晃。”
夏瑞軒一臉遺憾地看著笸籮裡的玉米麵餅子,一個個仰躺在蓋簾上,焦黃的底朝上,看著就格外地酥脆。
以前小時候家裡窮,玉米麵都是粗拉拉的那種,吃著的噎的人直伸脖子,不就著點兒湯湯水水根本咽不去。
饒是這樣,夏瑞軒還是特彆喜歡大餅子的底兒。
吳氏每次做了貼餅子,都會先揭開一層脆脆的底兒給兒子。
夏瑞軒雖然沒能得逞,但是也不急著走,靠在一邊低聲問:“姐,今天來的這個人,就是你之前說特彆有天分的?”
“什麼這個人那個人的,沈瑩比你年紀大,叫沈瑩姐才對。”夏月初將鍋裡的燉菜盛到盆裡,“我看人還是準的,沈瑩可是很有天分的孩子,你平時多用點心吧,彆回頭被人超過了偷著哭鼻子。”
天分好又如何,還能好的過你不成?夏瑞軒聞言挺直腰板道,“姐,對你親弟弟多點兒信心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