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車廂內並沒有太多東西了,隻剩下要去給陳嬸和張獵戶拜年的禮物,但是對於薛力和薛勇兩個人來說,螞蟻再小好歹也是肉。
兩個人也沒進屋,在外頭就直接分了臟,各自拿回自家房裡了,並且說好一會兒要裝作若無其事,抵死不認也就是了。
而此時,薛壯正坐在崔家的堂屋,跟崔榮鑫對坐說話。
王氏陪著夏月初在東屋炕上坐著,指著桌上的果盤,讓夏月初自己吃不要客氣。
“當初你來我家做菜,我就知道你不是尋常人物,卻也沒想到你這一路高歌猛進的,竟然發展得這樣快,幾個月不見,竟都是府城廚藝比試的頭一名了。”
王氏頗為自己的眼光自豪,雖然崔家如今還住在偏遠的鄉下老宅,但這不代表她不知道外頭的動靜。
夏月初在縣城酒樓開得紅火,又跟許多人交好,如今都發展到府城去了,這可不是一般的能耐,所以她今天也存了幾分與夏月初交好的心思。
兩個人在薛家坐了大半個時辰才告辭出來,薛壯的表情有些微妙。
出門後不等夏月初開口詢問,薛壯就道:“我跟裡正說過人參的事兒了,崔家的確存有一株百年老參,但那是當初有一位客人付了定金的,可是後來不知道因為什麼,崔家跟那位客人失去了聯係,如今參已經在崔家存了近三年,按照他們這行的規矩,滿三年還未來付尾款取貨的話,這筆交易便直接作廢,如今還差一個半月。我已經跟裡正說好,如果那位客人未按照約定前來交易,那麼這株百年老參,會優先賣給咱們。”
夏月初聞言笑道:“那就是說,咱們隻有祈禱對方不會按時前來取貨了。”
薛壯眉頭稍稍舒展道:“兩年多都杳無音信了,哪裡那麼巧就在最後一刻趕來了,這株參咱們勢在必得,隻不過崔家為了行規,必須等到三年才好處置。”
其實夏月初對這個百年老參並不強求,她也沒覺得自己的身子弱到必須用這麼昂貴的藥材滋補的地步,倒不是舍不得,隻不過太難尋,搭進去的時間精力著實不少。
不過薛壯卻恰好相反,興許是之前受夠了身體不能自主的苦,所以對夏月初的身體情況十分在意,可比她自己積極多了。
今天是個敞亮的晴天,太陽明晃晃地掛在半空,但是在冬天的寒冷下,陽光並不灼人,帶著些許的暖意,照得人身上心裡都十分舒坦。
兩個人也不著急回去,所以順著小路,從曬穀場旁邊慢慢往回走。
快要走到薛家門口的時候,夏月初還沒發現什麼,薛壯已經眼尖地看到馬車旁邊多了幾行腳印,之前出門的時候還沒有的。
他快走兩步上前,繞過車廂往前頭一看,果然,車廂門已經被人砸開,門鼻兒耷拉在一邊,車廂內剩餘的年禮已經都沒影兒了,連夏月初特意放在車上靠坐的兩個墊子都不見了。
看著地下雜亂的腳印和被斧子砸壞的車門,薛壯都不用想便知道是誰乾的。
他快步走進院子,先直奔薛力的屋子,一腳踹開房門,站在門口看著神色間難言慌張的薛力,冷聲道:“大過年的,我不想弄得爹不高興。車裡的東西,怎麼拿走的怎麼給我拿回來,今天的事兒就此揭過,你若是敬酒不吃吃罰酒,那就來試試看,看是你厲害,還是山裡的熊瞎子厲害!”
薛壯說話間,故意用手撥弄著拴在腰帶上的幾隻熊瞎子的爪子尖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