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七整理了一下衣裳,用手巾蘸著冷水敷了一下眼角,上下檢查覺得沒有疏漏了,這才重新回到大廳裡去伺候飯局。
反正周逸秋也不可能再有什麼心思來撩撥她了。
封七回到屋裡沒多久,薑瑞禾便扶著方氏,跟周逸秋一起回來了。
周逸秋眉頭緊鎖地將人送到內間的門口,因為顧忌裡頭都是女眷所以沒有進去,回到外間果然
沒有再多看封七一眼,舉起酒杯道:“剛才更衣出來正好碰到內子不舒服出去透氣,便陪著她坐了一會兒,回來晚了,我乾了這杯,還望大家見諒。”
“嫂夫人身體要緊,周大哥真是太客氣了。”
“剛才後廚來上菜,正好有一道藥膳,說是溫和補氣的,我嘗著味道很好,半點兒吃不出藥味,希望伯母喜歡,能多用些才好。”
“我聽人說,最近保定府來了個遊方僧人,專治疑難雜症,靈驗得很,不如改天找來給嫂夫人看一看,說不定就有效果呢!”
周逸秋拱手道:“多謝大家的關心,內子的病也一直是我心頭壓著的大石頭,也請大家平時多多幫忙留意,無論是什麼法子、花多少錢都在所不惜,隻要是能把她的身子調養好就行。”
屋裡頓時又響起一片讚頌之聲。
方氏在內間聽著外頭的這些話,隻覺得本來就憋悶的胸口越發喘不過氣來。
但是扭頭看看一臉天真幸福的女兒,再想想還在讀書的兒子,哽在心口的這一根刺,也隻能拚命含淚地吞下去。
後麵再上來的菜無論是多麼美味,方氏都已經沒了胃口。
倒是周婧月吃得開心不已,這是她自打孕吐開始到現在,吃過的最好吃最滿足的一頓飯了。
看著女兒吃得香甜,方氏心裡既有安慰,也有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擔憂。
她在旁冷眼看著,周逸秋這兩年也不知是怎麼了,遠沒有以前的沉穩低調了,甚至如今來吃頓飯都想要拉著人家掌櫃調戲。
即便那個封掌櫃的確生得俊秀非凡,但這也不是他想要對人霸王硬上弓的理由!
更何況上膳堂也不是什麼隨便的街頭小館,魏國濤早就把自己是靠山的事兒擺在了明麵兒上,他這麼做根本就是在打魏國濤的臉。
魏國濤是什麼樣的人物,這些年來與他作對的
哪個有過好下場?
方氏還不知道周逸秋在貧民窟裡的秘密,所以雖然有些不詳的預感,卻還沒有引起太大的警覺。
周家畢竟是個龐然大物,還有先帝禦賜的金匾鎮宅,除非是造反殺頭的死罪,否則很難有人可以撼動周家的根基。
更何況自己身後還有娘家坐鎮,一般人想要動周家,總歸還是要掂量掂量。
想到這些,方氏回來後一直蒼白的麵色才稍稍好轉了一些,在女兒的撒嬌勸說下用了幾口靈芝石斛珍菇湯。
“這家酒樓的菜做得著實不錯,藥膳也吃不出什麼異味。”方氏嘗過之後點點頭,對身後的丫頭吩咐道,“你去拿五百兩銀票直接放在店裡,讓他們每天三頓給婧月送飯,用完了再去周家支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