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壯忽然道:“之前陳瑜白大人說過,冀州匪患嚴重,甚至裝備精良,能夠與朝廷派去鎮壓的軍隊相抗衡,你們說,會不會跟周家有所瓜葛?”
“你是說…”魏國濤的眉頭擰得更緊了,“冀州的匪患可不是小股勢力,都已經成了氣候,周
家有那麼大的本事?”
“若是沒點兒能拿得出手的東西,周逸秋靠什麼投奔慶王?韓家好歹還是把握著礦山,算是有所憑恃,周逸秋憑的是什麼?難不成就靠他在貧民窟弄的那麼個兵器作坊麼?”
薛壯越說思路越清晰,冷靜地指出這其中不合理的地方:“若說人手和工匠,換個人也一樣能弄得到。上次周逸秋在咱們手裡幾乎折損了近九成人手,也沒見慶王對他有什麼懲罰,可見他的價值絕不是僅此而已。”
薛壯和魏國濤對視一眼,同時看向江景辰。
“你在周逸秋身邊一定要小心。”
“周家若是與匪患有所勾結,你一定要多加小心,不要莽撞行事。”
江景辰原本還沉浸在得知皇家秘辛的震撼,但是見另外兩個人都分外鎮定,再想想似乎也不是什麼大事兒。
畢竟是幾十年前的案子了,如今連先帝都死了
,估計也沒有調查真相的必要了。
不料薛壯卻道:“至於玉璧這件事兒,我會如實報上去的,看陳瑜白大人如何示下。
趙熹太子當年的風采和功績,如今在民間都還有流傳,若是此案能破且運作得當的話,可以為今上收攏不少民心,也會贏得朝廷百官的稱讚和信任。”
當晚薛壯和魏國濤一起商議著寫完密信之後,還熬夜給江景辰分析了當前的局勢,讓他在周逸秋身邊多加留意,更要注意自身的安全。
第二天,陳瑜白接到密信之後也是大吃一驚,他萬萬沒想到把薛壯派到保定府去,竟然還有這樣的意外收獲。
雖然說趙熹太子的案子已經過去了幾十年,但是對於一個國家來說,一位太子就這樣不明不白地喪命,最後甚至連案子都破不了,可以說是莫大的恥辱,是對整個國家和所有臣子莫大的諷刺。
薛壯在密信中說的不錯,這件事對於今上來說,是一次十分難得的機會。
如果能夠順利破獲此案,皇上在臣民中的威信必定會再上一層樓。
而且冀州的匪患也是一直懸在眾人頭上的利刃,若是真如薛壯所猜測,這股勢力已經投靠了慶王的話,那麼形勢就更加嚴峻了。
慶王如今龜縮在川蜀一帶,離著京城四千多裡地,尚且還算可控。
但是冀州就不一樣了。
冀州到京城不足一千裡地,誰也不知道周逸秋在被薛壯截胡之前究竟做了多少兵刃。
若是當真起事,對京畿絕對是一次不小的衝擊。
陳瑜白在書房來回踱步,一直思考到天快亮時,才重新寫了一封密信,叫人快馬加鞭送去保定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