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 章(1 / 2)

一直注視著五條悟的,從來都不僅僅隻有係統劃分的‘五條陣營’裡麵的同伴們信任期許的目光。

還會有總監會算計的目光,除五條家之外的其他兩家禦三家忌憚的目光,詛咒師們仇恨詛咒的目光...

這一點夜蛾正道一直知道,但他還是頭一回感到如此憤怒。

躲在屏障後麵的全是總監會的高層們,現場似乎是被特殊術式影響了,從屏障後麵傳出來的聲音讓人分不清楚遠近,無從找到究竟是誰在發言。

這種一聲一聲的質詢聲像是從四麵八方,宛若渾濁翻滾的巨浪一般襲來,帶給人的壓迫感是非常強烈的。

但五條悟卻一副絲毫不受影響的模樣,每一聲來自屏障後麵的質詢聲響起來的時候,白發男人都會微微側過頭顱,無視混淆術式的效果,將隱藏在繃帶後麵的視線準確地投向發聲的方位。

身為六眼和無下限術式的持有者,五條悟從生下來的那一天起,就仿若自帶光環,整個咒術界的平衡都因他而改變。

他曾經高高在上,對任何事情都持著無所謂的態度,不論是對敬畏和崇拜他的仆從們,覬覦他的性命的詛咒師或者是仇恨天賦者的底層人士,集權貪婪的高層,又或者是這個注定會走向滅亡的腐爛的咒術界,在他的眼中,都仿若過眼雲煙。

既然是雲煙,那麼就是無所謂的東西,就是不需要在意的。

因為不在意,所以不論遇到了什麼事情,他都不會嫉恨,不會煩悶,亦不會興奮,不會歡愉。

在十五歲他被五條家打包送到了東京咒術高專裡麵來體驗生活之前,整個世界於五條悟而言,就像是一個巨大的遊戲場,他和所有的東西都隔著一層厚厚的玻璃,他看得到,聽得到,卻無法切身觸碰,也沒有意願去觸碰。

覺得有趣的遊戲,玩過就會完全失去興趣,覺得陌生的事物,嘗試過之後就會隨意將其拋擲腦後。

如此的多情,又如此的無情。

他就像是世人對他的評價一樣,是五條家出來的‘六眼的神子’。

既然是神子,那麼自然是有神性的,曾經的五條悟在任何時候都總是習慣以第三方的視角居高臨下地觀看自己所處的這個世界,不論是好的,還是壞的,都會一並接納,用自己混沌的三觀,虛無的善惡觀去俯瞰眾人。

這是以前的五條悟。

可是之後他慢慢的變了,他自己也說不清楚自己究竟是從什麼時候開始改變的,也分不明白究竟是誰帶給了他這麼大的改變。

改變他的,可能是夜蛾正道,是家入硝子,是夏油傑,是真希是狗卷棘...也可能是他自己。

這樣的改變是好的嗎?

屏風後麵的指責仍在繼續。

“身為咒術界的特級咒術師,理應承擔起其他術士無法解決的任務,積極支援前線,可是你看看你這一個月都乾了一些什麼!齊藤——”

“是的,那麼接下來,鄙人將會細數特級術士五條悟近一個月以來犯下的罪孽。”總監會的走狗齊藤從一邊站了出來,麵上仍是那樣一副趾高氣昂的模樣。

五條悟覺得有些可笑,他伸出小指挖了挖自己的耳朵,語氣輕慢道:“哦?我自己都不知道我居然還有什麼‘罪孽’?有意思,說來聽聽?”

在聽到了這句話之後,齊藤的麵色發黑,他看上去很是不愉,鏡片下的眼睛狠狠地瞪了五條悟一眼。

“九月十三號上午,你從總監會接走了三項支援任務,可任務執行期間你卻突然出現在了總監會總部,肆意破壞總部建築,毫無緣由地打傷驚擾總監會的大人們,沒有給出任何解決方案,也無任何歉疚,便直接離開了。”

“哈?那天我明明是在支援任務做好了之後才過來的,真要說起來也應該是任務執行結束了吧?而且我當時進來有好好敲門啊,也有在試圖溝通,是你後邊的這群老頭自己吱哇亂叫跟隻應激的猴子一樣,我迫於無奈才稍微粗暴了一些的好吧?”

“特級術士五條悟,你還在狡辯!”

“啊...好好好,那我閉嘴,你繼續說說,我還有哪些罪孽行吧。”

“哼!九月十三號,也就是同天下午,你闖入詛咒師大本營,一舉揪出了多位大詛咒師,以極其殘忍的手段殺害了一部分,並將另一部分草率的投入總監會,引起了動亂,使得我方多名優秀術士受傷,損失巨大。”

“不是,平常嚷嚷著要殺死那些你們沒辦法支配也用不了的詛咒師的不就是你們嗎?說是要肅清咒術界的不良風氣帶領者之類的,怎麼,到了你們這就是‘肅清不良風氣’,到了我這裡就是‘以極其殘忍的手段殺害’了?彆太雙標啊你們。”五條悟說著,突然笑了起來,“而且說什麼優秀的術士...整個咒術界,還能找出比我還要強大優秀的術士嗎?”

“特級術士五條悟,當著這麼多大人們的麵,你卻如此野蠻的詭辯,你是何居心!”

五條悟嗤笑一聲。

齊藤漲紅了脖頸,愈發憤憤不平道,“肅清詛咒師以改良咒術界風氣,確實是我們想要的,這件事情也很早就和你提過,可是你一直以來分明都毫無進展,現在卻像是熟知詛咒師大本營一樣,一下子就揪出了那麼多名大詛咒師!讓人不得不懷疑你是不是早就已經知曉他們的活動所在地,卻一直隱瞞不上報...”

“你這是無端的指責,是汙蔑!”從剛才開始就嚴肅著臉一言不發的夜蛾正道開口了,男人的語氣中帶著些怒意,“不要太過分了,輔助監督齊藤。”

“還沒有輪到你說話的時候,夜蛾校長。”齊藤氣勢強盛地回道。

五條悟扯了扯嘴角,隨手按碎了身邊的大理石桌案,碎裂的石塊飛濺,戳穿了好幾位總監會高層的屏障,又精準地在齊藤的臉上劃了一道長長的口子,大部分的石塊轟然倒地震動了木製的地板。

被石塊戳穿了屏障的高層們開始尖叫。

一時之間,現場變得混亂了起來。

“悟。”夜蛾正道看著眼前混亂的場景,突然喊了一聲五條悟的名字。

夜蛾正道曾經是五條悟在少年時期入學高專後,教導五條悟他們一屆的班主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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