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賴,能把他們怎麼著!
老爺子耿直,恩怨分明。
王三春聽到這話就不願意了,看著胳膊肘往外拐的老頭,氣呼呼的說:
“族長爺爺,你這話我就不願意聽了。什麼叫挨揍也活該?我們欠產,交不出租子就得挨揍嗎?這不就是無賴嘛?”
“哎喲…哎喲…哎喲…疼死我了…哎喲…”王二成哼唧。
連七瞅著眼前一唱一和的兩個人,冷笑著走上前,照著王二成的身上又踹了一腳,道:
“今年新修的河套,你租的荒地就在我們客棧那邊,你跟我說雨水大,莊稼衝垮,收成不好?你特娘騙鬼呢?”
“在場的都是上河村種地的,大家夥兒說說,你們家的莊稼可有收成不好?風調雨順的天兒,你們哥倆睜眼說瞎話,我打你還留著你不成?”
“你——”
王三春氣急,漲的滿臉通紅,硬撐著說:
“那你也不能打人啊。你怎麼就這麼不講理?我哥被你打成這樣,告訴你,沒有二十兩銀子,彆想走!”
連七聞言氣笑了,邪魅的看著地上的人,道:
“二十兩?我打你個二十兩。”
說完,再次揮拳,被村裡的柱子扯住,衝他搖頭。
幾個在客棧做活兒的漢子,紛紛走過來,拉住衝動的連七,說:
“他們倆是村裡有名的無賴,可不能惹啊。”
“是啊兄弟,因他們倆去坐牢不能夠啊。”
“可不是咋地,咱們都知道,你放心吧兄弟,這租子他們不可能不給。族長爺爺可在這邊呢。”
連七聞言木訥,不明白的瞅著幾個勸說的人,問:
“坐牢?”
“是啊,他們家大達在縣裡牢房做事。抓人還不是他們哥倆一句話的事兒啊。以前聶斌在的時候,他們倆就滿村晃悠。如今聶斌都問斬了,他們倆沒事兒,你想想…惹不起啊。”
麵對柱子的苦口婆心,連七隻覺得滿頭的黑線。
這叫什麼事兒啊!
不懂法也就是了,居然連最起碼的判斷,都沒有。
這些人…
唉!
林素等人到了。
王三春一看到林素,就哭哭咧咧的走過來,賣慘的道:
“東家,救命啊!我們哥倆活不下去了啊…嗚嗚…你這個夥計他…”
哭聲不小,但是該說的話,一句都不少。
句句離不開連七動手打人的事情,絲毫不提他們不交租子的事兒。
林素也不急,就等他往下說,直到所有事兒都說完了,這才開口道:
“他打你的事情暫且不提,要交稅糧了,你先把稅糧交了,還有我的二成租子,你得給我。”
王三春沒想到林素不理這茬,反而說彆的事情。
擰緊眉頭看著她,心裡惱的不行。
“哎喲…哎喲…打死我了…打死我了喲…”王二成哼哼唧唧的聲音,再次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王三春見狀,忙又開口道:
“東家,你看他把我二哥打的,這還有人樣兒了嘛。東家,這事兒你必須給我個說法,必須!”
林素依舊不理他,轉頭看了眼楊大力,說:
“大力叔,我那十多畝荒地,可有交稅糧?”
楊大力愣了一下,隨後趕緊附和著道:
“沒交,你不說我還想去你那要呢,該交了。”
林素扭頭看著王三春沒吱聲,但是眼神很明顯:
你先交稅糧。
王三春真的火了,指著地上“哼哼唧唧”的親哥哥,不悅的說:
“東家,你得有個輕重緩急吧。我哥都這樣了,你不說讓人帶他去看病,現在居然逼我交稅糧,叫租子?!”
林素看著怒目圓睜的人,不急不緩的說:
“你也知道輕重緩急,現在大力叔要交稅糧,你趕緊先把官家的東西交了再說。”
“你——”王三春語塞,咬著後槽牙看她,道,“白寡婦沒了你還知道出錢幫忙,怎麼到我們這,就這麼刻薄了?我哥傷成這樣,難道就這麼算了?”
“我沒說算了,我讓你先交稅糧。”
“我不交——”王三春怒吼出聲,憤恨的看著林素,咬牙切齒的說,“你一個外村來的,又是蓋客棧、又是買地皮,你…”
林素蔑笑,再一次沒有打斷他,就聽他在那裡胡說八道。
什麼叫沒理繳三分,今兒算是領教了。
說她外地來的,又說她刻薄。
嘖嘖嘖…這是不打算好好嘮嗑兒了。
“…我告訴你,今兒不給我們兄弟二十兩銀子,這事兒就沒完。”王三春憤恨的說著。
到了這個時候,他是真不介意撕破臉。反正荒地的名字不是他們,真要交稅糧,也找不到他們頭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