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親!”
蕭禪衣聲調壓的更冷:“女兒從記事起,但凡娘親吩咐,從不曾違背。但娘親,如今,我長大了。”
“你就算長大了,也是我的女兒。”
蕭曳猛地站起身來。
“我也可以不是。”
蕭禪衣自嘲的笑了笑,在蕭曳震驚的目光中,轉身而去。
蕭曳睜大了眼睛,不可置信。
她呢喃道:“你居然,敢威脅我……”
她看著蕭禪衣發大步離開的背影,始終不能明白,她一向孝順聽話的女兒,到底是什麼了。
但有一件事,她比任何人都要清楚。放眼整個婆娑族,蕭禪衣修為最是高深。她若真的有心要做什麼事,根本沒人能夠阻止。
也不敢阻止。
如今仙界各族的眼睛,都盯在了她的身上。甚至大家都已經達成了一種共識,下一個仙主之位,必是蕭禪衣無疑。
所以不僅她不能失去女兒。
婆娑族,也絕對不能失去蕭禪衣。
蕭曳腦子裡現在已經亂了,但還是趕緊派人將婆娑族的眾人請來,她要安撫好她們,告訴她們,當務之急,就是千萬不能跟禪衣離心。
婆娑族的未來,還寄托在她的身上呢。
至於一個小小的纖靈族。
她不讓人碰,那便不碰就是了。
反正那些蝴蝶都在瑤池,就是放他們自由,他們又能去哪裡呢。
離開了仙界,以他們的體質而言,反而會更加危險。
禪衣啊禪衣。
她從前日日浸在戰場上,哪裡懂得這許多道理。總是要栽個跟頭,才能真正的成熟起來。
蕭曳心下稍安,又開始思忖起蕭禪衣這番舉動的緣由,思緒微晃,想到了她之前給蕭禪衣尋到的那個纖靈族的身上。
那人她沒有見過,隻是聽仙侍說,顏色獨絕,便將人送了過來。
總歸是為了子嗣,其實那是什麼樣的人,對她而言,根本就不重要。
但那是對她……
若是對禪衣……
聽說那纖靈族已經死在了水光之境,難不成,禪衣是為了他?
可他們相處的時日尚短,如何至於……
但不論如何,這件事都讓蕭曳有了危機意識。且最近想讓蕭禪衣跟彆的纖靈族在一起是不可能了,她不由的想到了渚雲的身上。
蕭曳連忙派人去喚渚雲。
如今戰事稍歇,她也該趁著這個空檔,將禪衣跟渚雲的婚事,提上日程了。
() 以免,夜長夢多。
……
“放開,放開我。”
“蕭禪衣,你好大的膽子。你可知道我是誰。”
“你敢碰我,我定要讓阿姐帶領族人,將你婆娑一族,夷為平地。”
鳳暄後悔了。
他萬萬沒有想到,竟然會在這裡碰上蕭禪衣。
這裡是瑤池水畔,他好不容易偷溜進來,就是想將瑤池之水全部帶回梧桐海,順便也能將纖靈族順勢都偷渡過去。
可他還沒等開始行動呢,就被人捉住了。
還是被,醉的已經不成樣子的蕭禪衣。
天知道她在這裡做什麼,他分明已經打聽過了,說她去了婆娑族族長那裡。怎麼會突然出現在瑤池邊。
蕭禪衣捉住他之後,並沒有處罰他,隻是微微眯著鳳眸,一動不動地盯著他看。她的胸膛欺負的厲害,滾燙的熱氣通過兩個人緊貼的腰身,傳遞到他的皮膚上,將他灼燒的也差點失了理智。
“放開我!”
鳳暄還在掙紮。
“商商。”
蕭禪衣脫口而出的兩個字,讓鳳暄瞬間僵硬了身子,一時不察,竟讓對方直接將他抱進了懷裡。
這下子再想掙脫,卻是難了。
“什麼商商。我才不是。”
鳳暄聲音微顫,心如鼓槌。
這不可能。
她不該認出他的。
且不說他跟商商的容貌並不相似,身上圍繞的仙靈之力氣息也並不相同。畢竟一個纖靈族,一個鳳凰族,按理說,怎麼都不該將他聯係到商商身上。
還是說,蕭禪衣如今醉了酒,不論見誰,都會下意識的喊出那個名字。
不過……
她醉酒喊商商做什麼。
是愧疚吧。
商商的死,她可是要負很大一部分責任。
鳳暄思及至此,心裡更來氣了。
“你起……”
這開字尚未落地,鳳暄倏然瞪大了眼睛。
蕭禪衣……
她居然在吻他。
鳳暄不知是被嚇壞了,還是因為他的後頸被蕭禪衣的手掌給禁錮住,一時間竟沒有拒絕。隻是一雙水亮亮的桃花眼中眸光凝滯,顫巍巍的鴉睫像是受了驚,竟是半點都不敢動了。
鳳暄隻覺得後背一涼,人已經被按到了瑤池邊的一棵樹乾上,還沒來得及將思路捋清,就覺得唇瓣一痛。
他下意識的張開嘴,卻被不知這個舉動正好順了彆人的心意。
對方自然是抓住了機會,長驅直入。
鳳暄緊張的手指扣在了樹乾的紋理中,竟然連最基本的嗚咽都發不出來了。
“商商……你一回來,我便察覺到了。”
嗯?
什麼?
她怎麼知道的?
“對不起。”
鳳暄的額頭潮濕,幾縷發絲淩亂的貼上了他的脖頸,他
覺得他快要喘不上氣來了。
不僅是因為蕭禪衣失控的舉動,還有她帶著哭腔,哽咽的那句“對不起。”
原來她也知道對不起自己啊。
其實剛一涅槃,回憶起來的她跟商商的事時,鳳暄心裡也是怨她怨的不行。不光是怨她,更多的還有婆娑族那個莫名其妙將他捉走送上蕭禪衣床榻的族長,還有那個纖靈族非要將他送進水光之境的人。
這些人,都是導致他死亡的元凶。
可蕭禪衣……
鳳暄心裡很明白,他們之間,更多的是造化弄人。
是他自己非要回瑤池的。
蕭禪衣也不知道纖靈族被送回瑤池,便是死路一條。
還有就是,作為商商的他,也太弱了。
竟然連一點自保的能力都沒有。
“商商,呼吸……”
鳳暄耳邊忽然間響起了蕭禪衣擔憂的聲音,他晃了晃腦袋,呆呆的回了神,這才發現,他剛才在蕭禪衣的牽引下,吻的神魂恍惚,居然連呼吸都忘記了。
鳳暄意識回籠,猛地將蕭禪衣推到了一旁。
他呼吸仍舊不穩:“誰讓你親我的。”
“商商……”
蕭禪衣還想接近,被鳳暄立刻拉開了距離。
“等等,你先彆過來。我有話問你。”
“你問。”
蕭禪衣一副什麼都會配合的模樣。
“你……你上次在瑤池邊,就已經發現了我的身份?”
“是。”
“那你還對我出手打我?”
鳳暄不敢置信。
她口口聲聲喊著商商,可上次他們之間,可沒有見她留情。
“我看你要走,隻想著能留下你。是我錯了。但我有分寸,不會傷到你的。”
鳳暄不置可否,懷疑的看著她。
“你怎麼知道……我是商商?”
鳳暄實在是太好奇了。
蕭禪衣一副篤定的模樣,他也沒必要再遮掩下去了。
“因為……”
蕭禪衣眸子微垂,抬起了自己的手腕。
鳳暄詫異的發現,蕭禪衣的右手手腕上,竟然有一圈紅潤潤的細繩係在上麵,而那細繩從她的腕間延伸出來,另一頭,赫然在他的腕骨。
鳳暄大驚:“這是什麼?”
他之前根本就沒發現,自己的手上,是什麼時候係上的紅線。
“這個,是你還是商商的時候……”
蕭禪衣話音微頓,遲疑了一下。
“纖靈族人無法轉世,當初,我並不知道你是鳳凰一族的人。我自覺留不住你,便想著,用這秘術……可以將你我的神魂綁定在一起。哪怕你無法投胎,卻可以燃燒我的神魂之力,給你一個轉世的機會。而且有了它,不論你在哪裡,生生世世,隻要你我在這個世上,我便可以輕而易舉的找到你。隻不過……現在想來,好像是我做了多餘的事。你是鳳凰族
,先天神族,神魂強悍,哪裡需要這個……”
“燃燒神魂之力?那豈不是,也會連累你修為大減?”
鳳暄不知為何,心頭莫名的湧起了一陣酸澀。
他做商商的時間不多,卻也無數次聽身邊的人提過。
蕭禪衣不僅是婆娑族修為最高的人,也是整個三界,最有可能繼承仙主之位的戰神。
可三界之中,其他呼聲高的人也不是沒有。她若神魂受損,自然無法再繼任仙主之位。就相當於是,將她在戰場上搏殺換來的前程,就這樣硬生生的拋棄了。
任誰聽到,都是要說一聲可惜的。
她竟願意為了商商,做到這種程度。
鳳暄一直以來試圖回避,不敢自問的那個問題,再一次湧上了心頭。
尤其是當這次重逢,蕭禪衣這樣不管不顧吻他的時候,鳳暄心裡很清楚,他吻的,其實是商商。
可他是鳳暄,也是商商。
鳳暄心亂如麻:“你是不是……”
“我喜歡。”
蕭禪衣竟像是能看穿他心中所想一般,深情地回答。
“那你當初,為什麼要送我回瑤池。”
“因為……你想回家。”
蕭禪衣搖搖頭,她其實並不確定鳳暄對她的心意如何。因此說起從前,總是多了幾分忐忑不安。
“就因為這樣?”
“我不能勉強你,我以為,你相比於在我身邊,你會更喜歡瑤池。”
“好……好吧。”
鳳暄沒有說,當初他剛剛被風致送回瑤池,便後悔了想回到她身邊的事。
很多話,他都還沒來得及說,就因為被急匆匆的扔進了水光之境,而導致再也沒了開口的機會。
“商商,那你呢?”
蕭禪衣期待的看著他,明顯在等待著他的回應。
但鳳暄怎麼可能就這麼輕易地放過她。
哪怕已經察覺自己對她亦是喜歡的,鳳暄也並不打算說出來。
“我?我該回家了。戰神大人,前世之事,已成過往。據我所知,你很快就要跟你族裡的人結契了。恭喜啊,作為新婚賀禮,不如我幫你把纖靈族之事解決了吧。你看你總不能時時刻刻的守在瑤池邊上,就算能,又能守幾年?倒不如把瑤池之水給我,讓我把纖靈族帶回梧桐海。你放心,我可以跟你保證,我們鳳凰一族,絕不會染指他們半分。”
“纖靈族之事本就是為了你,你想要瑤池帶走就是了。可結契之事,我並不知曉。商商,我不會跟彆人結契,我隻會……”
蕭禪衣跟在鳳暄身後,急急的道。
“我叫鳳暄,不叫商商。”
鳳暄猛地轉過頭來,不悅的道。
“彆走……”
蕭禪衣慌張的去拉他的衣袖。
鳳暄轉頭對上她驚恐的模樣,心頭的一軟,沒好氣的抬起手來。
“我問你,這個線,能解開嗎?”
蕭禪衣的“能”字剛要出口,忽然間福至心靈,結結巴巴的回了句。
“不~不能。此線無解。”
“哦……”
鳳暄意味深長的看著她,直到把她看的偏過頭去,再沒勇氣跟他對視為止。
“既然無解,那你怕什麼?還不趕快給我把瑤池之水帶上,我要帶回梧桐海去。”
“哦哦……”
蕭禪衣連忙回去,心急火燎的將瑤池收入袖中,又慌慌張張的跟上。
鳳暄是走到半路才察覺到不對勁的。
“等下,你剛才,不是醉了嗎?”
可看此時的蕭禪衣,哪裡有一絲醉了的情狀?
鳳暄咬牙。
這個騙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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