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第55章(2 / 2)

旅行琴蛙 流初 10279 字 5個月前

……但看起來,實在有點像那什麼求愛不得的小舔狗啊!

琴蛙冷酷,北條夏樹也冷酷。

他十分不屑地想:“等我下班回來再收拾你。”

然後切回主頁,忘記關掉遊戲應用程序,任由它在後台運行。

北條夏樹退了房,又抬頭看了眼這家舊旅館的裝潢,將它的名字記住。轉身進了不遠處的一家餐廳,囫圇對付掉晚餐,再順手買一杯冰美式。

吃完飯,必須回到PortMafia大樓,處理那些他根本不想麵對的工作了——否則今天的任務完不成,是下不了班的。

他穿著長風衣,內搭修身挺闊的襯衫與薄毛衣,照理說是足夠禦寒的。但北條夏樹坐在辦公室內,卻覺得渾身冰冷,像是躺在地板上一樣,冷得忍不住哆嗦起來。

北條夏樹拉開辦公室門,轉頭問坐在外間的助理:“早苗,你覺得冷麼?”

助理早苗微微一笑,起身:“有點,我把空調開起來?”

“也不用。”北條夏樹知道她隻是為了照顧自己才接話,倍感鬱悶,“今天晚上是突然降溫了嗎?”

助理委婉地說:“是比白天要冷一些。”

在他身上,卻不隻是冷一些,是直接由秋轉冬的程度。

為了在助理麵前維持形象,北條夏樹默不作聲地回到辦公桌,一邊哆嗦,一邊批文件。

他勤勤懇懇工作的時候,手機後台的《旅行青蛙》,也獨立運行著。

小狗仍趴在琴蛙的家門口,戴著那可笑的悲傷蛙頭套,蔫了吧唧的一團。它在這冷冰冰的樓道裡,已經蹲守了好幾個小時。

“哈——啾——!”

小狗打了個噴嚏。

“啊——嚏——!”

坐在辦公室中的北條夏樹,也打了個噴嚏。

可惡,真的好冷啊!

冷得不講道理!

北條夏樹向寒冷低頭,再也維持不住陽剛形象了,再度走到門口,對助理說:“把空調打開,溫度調高點。”

他忙著處理手頭的任務,當然想不起那後台運行的小遊戲。

中央空調啟動,扇葉不斷輸送著熱氣,終於將那種令人發抖的冷壓下來一些。

但是,仍有種驅趕不走的寒意,令北條夏樹在這暖融融的辦公室內覺得身上冰涼。

他處理完最後一份文件,忽然意識到:“壞了,不會又要生病了吧?”

在這人均體術大師的PortMafia,北條乾部在身體素質方麵弱小得一騎絕塵。冰美式喝多了會胃疼,冷風吹多了必頭疼,一到換季必感冒。

這種種體弱表現,在普通人的世界裡隻是“容易著涼”,放在動輒打殺的裡世界,反倒成了珍稀物種。而這位珍稀物種和一群強壯的大猩猩共事,常常找不準位置,認為自己已經脫弱入猩,身體倍棒,頂風抗雨。

至於後果,隻有北條夏樹受傷的世界達成了。

車內也開了空調,但北條乾部還是偷偷哆嗦了一路。

走進家門的之前,這種冷已經轉變為了頭疼,於是北條夏樹喝下熱騰騰的感冒衝劑,拿了退燒藥和退燒貼,裹進被窩,接著祈禱彆燒得太厲害,明天還有很重要的會議。

他還是有點想不明白,為什麼白天一切正常,自打走出那間旅館,就忽然像被下了降頭似的渾身發冷。

……難道,那間旅館裡麵有怨恨形成的‘咒靈’,一旦沾上它的怨氣就會生病?

異能力與咒力不能一概而論,北條夏樹對這種力量體係並不是非常了解,胡亂猜測一通,說服了自己,把罪魁禍首的大帽子扣給並不存在的咒靈。

不久後,身上更冷了,又冷又熱。

他測了體溫,果然開始發燒。

北條夏樹認命地貼好退燒貼,就著溫水吃藥,給手機插上充電線,然後閉眼睡覺。

他沒看手機,所以依然沒注意到,遊戲還在後台運行著。

趴在地板上的小狗縮成哆嗦的一團白,喉嚨裡溢出很輕的、斷斷續續的“汪……嗚……”,難受極了。

緊閉已久的大門,終於被琴蛙重新推開。

門縫中,琴蛙居高臨下地打量小狗,仿佛在判斷它是真的難受,還是佯裝生病以博取同情。

片刻後,它放下卡著門線的爪子,蹲下拍了拍小狗腦袋上的青蛙頭套。

但小狗沒有動彈。

琴蛙的表情顯然尚未消氣,同時又帶有一絲幾不可查的擔心,導致它憤怒的表情十分彆扭。

它就著蹲姿停駐,猶豫片刻後,像是做出了天大的讓步,不情不願地把門打開,將狗狗提起來,拎回屋子裡。

而躺在床上的北條夏樹,突然有種渾身懸空的失重感,像從夢中驚醒。

“我不會是要升天了吧?”他迷迷瞪瞪、略帶驚恐地想。

藥效還沒開始作用,體溫很高,此時是最難捱的階段。

北條夏樹頭暈眼花,蓋著厚被子也倍覺渾身發冷,不知道自己在哪裡,辨認懸在頭頂的燈都覺得費力。

他閉著眼睛,處於半夢半醒的狀態,仿佛過了很久,但他已經失去了時間的概念。

恍惚間,北條夏樹又看到了幻覺。

銀發青年坐在他的床邊,抱著肩,垂眼看他。

比起上次見到的幻影,他的形貌發生了不小變化。對方身上完全褪去了少年期尚存的幾分柔和,北條夏樹眼睛撐開一條線,率先注意到的是他的鼻尖與輪廓,那淩厲的下頜折角,使對方的臉龐線條自帶一種俯視的意味。

室內昏暗,他的蒼白皮膚令人聯想到晝伏夜出的血族,透著不由分說的冷感,更襯得那雙居高臨下的綠眸冷意森森,仿若正在注視著獵物的狼。

他好像在生氣,又有種束手無策的茫然。

北條夏樹做出了這個判斷。

——不過,他根本不認識這個人。

這位突然出現的,渾身上下都寫著‘危險’的銀發男人,又帶著這副冷冰冰的姿態,看著相當可怕。

照例說,北條夏樹必須緊張起來,擺出禦敵的態度……但他卻莫名放鬆,像是見到了相識許久、十分信任的人,怎樣提不起戒備。

對方遞出手,為他掩好被角。

北條夏樹掀開一道眼縫,慢吞吞地想——

嗯……怎麼還在生氣啊?

……安撫一下吧?

他燒得迷糊了,腦袋昏昏沉沉的,大腦難以支配身體,他甚至不知道,這是現實還是夢境。

於是,意識還沒下達指令,他的身體先一步動了。

就像腦袋還沒回憶起歸家的路線,但當想法冒出來的那一刻,腿腳就已經邁上了回家路。

北條夏樹挪了挪胳膊,一隻手探出被子,用食指與中指在床上慢慢吞吞地“走路”,“走”上銀發男人擱在床邊的手背。

對方頓時僵住了,一動不動。

夏樹曲了下食指,指節一折,在男人溫涼的掌背上,做出一個“單膝跪地”的求饒姿勢。

“彆生氣了。”他小小聲的、嘟囔著說。

時間和銀發男人的呼吸,在這一瞬雙雙凝滯住。

一兩秒鐘後,對方延遲的反應終於重新接軌,如同觸電似的,警覺地迅速抽回手,有種落荒而逃的意味。

然後,不忘再把他的胳膊塞回被窩裡。

……他好凶。

北條夏樹吸了吸鼻子,再度陷入睡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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