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雨季前,A市連日放晴。
臨街的花店門口趴著隻大金毛,呼哧呼哧地吐著舌頭,不多時,玻璃門從裡被推開,一個穿著淺綠色長裙的女人從花店裡走出來,裙長到腳踝,露出白皙纖瘦的腳踝,卷發垂至肩後,墨鏡遮住一雙眼睛,裸色的唇泛著潤澤,懷裡抱著一束剛紮好的洋甘菊。
女人在門口停了幾秒,似乎在認路,而後向左轉。
今天剛搬新家,孟衫平時也鮮少來這邊,所以有些陌生。
剛剛發現客廳的燈不靈敏,她便出來買了盞新的。
她低頭看了一眼手上的花,想著一會兒花瓶是放玄關還是餐桌,恰在這時,手機連續震動幾下,是好友喬舒給她發來的信息。
喬舒:我被綠了
四個字言簡意賅,孟衫還有點沒反應過來:綠?你不是說你們隻是暫時性的吵架嗎?
喬舒跟女朋友安安是一見鐘情,在一起非常迅速,談了一年多宛若熱戀期,上個月還計劃著向安安求婚,隻不過月初的時候兩個人似乎出了點小問題。孟衫關心過幾句,喬舒隻說是鬨了點變扭,很快就能好。
孟衫確實很難把出軌劈腿在這對小情侶身上聯係起來。
喬舒:對,我一開始也是這麼以為的
喬舒:昨天我突然登上了一個微博小號,想給她發信息來著,結果你猜怎麼著?
喬舒:我刷到了她跟彆人官宣的微博
喬舒:還是一個月前發的!
喬舒:這不是巧了麼,那會兒我們才剛開始冷戰
喬舒:我真沒想到這種狗血劇情還能發生在我的身上
孟衫邊走邊看,回到小區門口的時候,她驟然看到了一個熟悉的身影,定睛看了幾秒,可不就是喬舒的前女友安安麼?
這可真是巧的很。
平常聚會時喬舒常帶家屬,兩個人還算熟悉,安安顯然也注意到了孟衫,她眉頭一皺,甜美的嗓子帶了幾分厭惡:“你們到底還要糾纏到什麼時候?”
孟衫愣了愣。
安安拎著手提包,朝前走一步:“我不回消息就搞線下尾隨這一招,有意思嗎?難道我的態度還不夠明顯麼?我知道你想說什麼,但是人往高處走,水往低處流,給不了我想要的東西我去選擇更好的人有什麼錯?”
她語速又快又脆,孟衫略感無語:“你誤會了……”
安安輕蔑地一笑:“我跟我的現女友感情很好,她溫柔善良還多金,對我也更好,麻煩彆再來打擾我了。”
孟衫露出一個微笑:“ok,希望你們能一直這麼好。”
她歪了下頭:“你還有事麼,我剛搬家家裡的狗不認路,得帶它認認路,不然分不清哪是哪,以為哪裡都是它的窩。”
聽她語氣不陰不陽,安安覺得自己胸口悶得慌,原本的火氣堵在喉嚨裡不上不下,她深深吸了口氣,轉頭上了一輛路邊的轎車,沒幾秒便絕塵而去。
孟衫正猶豫著該不該向好友提這件事時,在思考的這幾秒裡,她忽然發現不遠處有人在看著自己。
孟衫抬頭。
女人穿著垂感很好的魚擺長裙,外麵披了件墨色外套,棕色長發,絲絲縷縷的長發彆在右邊,故而露出了左耳上的幾何形的耳環,渾身上下透露著一股說不出來的韻味。
總之就是好看。
好看之餘,還有一點眼熟。
這張臉怎麼看怎麼像她曾經求而不得的白月光鬱新橋?
朋友們常常調侃孟衫是寡王,甚至還有後來認識的朋友問她是不是母單至今從未開過竅。
事實上並非如此。
孟衫曾經喜歡過一個人,對方是她堂姐的同學,某年暑假到堂姐家做客時孟衫對她一見鐘情。
於是她小心翼翼地靠近,跟她做朋友,了解她的喜好,投其所好。
就這樣以朋友的身份在她身邊待了一年以後,她終於鼓起勇氣去表了白。
然後就被發了張好人卡。
在那之後,鬱新橋將她所有的聯係方式全都拉黑,除了偶爾會從堂姐的口中聽到她的消息,兩個人已經很多年沒有過聯係。
孟衫早就知道對方在半年前回到A市發展,但一座城市之大,她也沒想過兩個人會再次遇見。
遇見就遇見吧。
過了今天,誰知道下一麵是什麼時候?
隻是為什麼鬱新橋的眼神看起來這麼像……帶著同情?難道她聽到了?不僅如此,還誤以為是自己被綠被甩?
孟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