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2 / 2)

一想到這種可能孟衫不知為何就有種頭皮發麻的感覺,於是邁起步子,快步朝著小區裡麵走去。

小區綠化做的很好,台階兩旁樹冠如蓋,陽光從縫隙間穿過,細細碎碎落在地麵上,風迎麵吹著,舒爽宜人。

孟衫覺得舒適,因為遇見鬱新橋從而低落的情緒也升了起來。

午間行人很少,小區裡麵更是安靜寧和,隻有蟲鳴聲在此起彼伏,忽然間,地上多出了一抹被拉長的影子迅速引起孟衫的警覺,她回頭看了一眼,鬱新橋果然就在她身後步調散漫地走著。

而當她們一前一後走進同一棟單元樓,再走進同一個電梯,並且隻有一個人按下樓層時,孟衫終於意識到事情不對勁。

她對門貌似住著人,但她今天才搬過來,還沒跟鄰居打過照麵。鬱新橋是來找人還是說她住那裡?

聯想到這一點,孟衫頓時有點崩潰,空氣中飄著一股淡淡的冷調香水,是來自鬱新橋身上的。

仗著有墨鏡的遮擋,孟衫又看了一眼鬱新橋。

距離上次見麵已經過去了七年,鬱新橋在容貌上並沒有特彆大的變化,隻是眉比原來細些,皮膚也更白皙些,大抵是因為臉型和五官過於立體挺拔的緣故,那雙桃花眼看起來並不是那麼溫和瀲灩,反而始終帶著一種淡淡的疏離感。

也是,相比那時剛成年的孟衫來說,21歲的鬱新橋足可以算得上所謂的大人。

樣貌沒有多大變化也在意料之中。

隻看了一眼,孟衫收回視線,朝著角落裡走去,仿佛跟自己搭乘同一部電梯的確實隻是一個陌生人。

孟衫並非是懷抱著被對方拒絕所以才惱羞成怒,仇恨至今的幼稚心態,相反,她被拒絕真的打算繼續堅持,以朋友的身份繼續陪伴在鬱新橋左右。

少年人單純熱烈,認為隻要持之以恒,總有一天能夠打動對方。

即使得不到回應也沒關係,至少她們還是朋友。

可她得到的是什麼?

鬱新橋連見她一麵都不肯,借著朋友之口說她膈應,說她惡心,說她以前為自己做的那些事情看起來都很滑稽可笑,讓她最好彆出現在自己的麵前。

緊接著她遠走高飛,徹底從孟衫的生活中消失。

狠心絕情到讓孟衫不知所措。

從鬱新橋的表現來看,她大概率沒有認出自己,鬱新橋站在她右側,甚至沒多看她一眼,態度比從前還要陌生。

孟衫鬆了一口氣,卻忽然聽到一聲:“孟衫。”

孟衫幾乎以為是自己的幻覺。

她側眼看過去,鬱新橋目光正一瞬不瞬地盯著自己。

時間一秒一秒流逝,孟衫下巴微抬,恍若未覺,鬱新橋再次開口:“我知道是你。”

暴躁小人在孟衫心頭跑了一圈又一圈,而表麵上,孟衫像是才聽到了似的,她將花和燈具都移到同一隻手中,騰出空動作溫吞地摘下墨鏡,用一種極度陌生的眼神打量著鬱新橋。

大約幾秒,孟衫怕用力過猛戲演過了,才疑惑地問:“你是?”

鬱新橋笑了笑,不知為何這笑給孟衫一種很怪異的感覺,好似她已然看透一切,又聽她說:“鬱新橋。”

孟衫的腦海中忽然閃出某個細碎的場景,是她初見鬱新橋的時候,她偷偷摘了家裡的薔薇,從二樓欄杆探出腦袋,問她:“姐姐你真好看,你叫什麼名字?”

那時鬱新橋也是這樣簡單的回答。

孟衫晃了晃手裡的花,嘴甜地誇她名字好聽。

大概是她嘰嘰喳喳的樣子惹人笑,鬱新橋仰頭莞爾。

回憶藏在時間長河裡褪色斑駁,不再清晰,倒是鬱新橋的笑容還是同樣深刻。

而如今的孟衫隻是將墨鏡彆在了長裙領口,做出一副恍然大悟又冷漠的神情:“哦。”

如果是普通朋友,多年不見大抵還能假客套幾句,侃侃這些年來的艱辛,吹吹現在的成就,再回憶一下往昔的歲月,但她們的關係顯然沒有這個必要。

而跟鬱新橋同處,沉默隻會更煎熬。

孟衫第一次嫌電梯上升的速度太過緩慢。

在她以為鬱新橋不會再開口時,那把微沉的嗓音再次響起:“你心情不好麼?”

語氣說不上是探究還是……關切。

孟衫從中得出了兩個結論,一:鬱新橋真的聽到了她跟安安的對話;二:她自己在上一秒忽然病得不輕。

笑話,那可是鬱新橋,鬱新橋怎麼可能會關心她?

孟衫依舊維持著高貴冷豔,生人勿近的態度:“你想多了。”

連語氣都極其的冷硬。

換做常人大概率也會喪失閒聊的興趣,更何況對方是鬱新橋。

而讓孟衫沒想到的是,鬱新橋忽然又問:“附近新開了家酒吧,請你喝一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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