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六月初時,劇組準備工作到了尾聲,周三的時候拉了一個群,象征性地說了幾句場麵話,而後通知在周四晚上有一個飯局。
除了孟衫以外,柳汐顏和施念也都拿到了這部ip的角色。
周四當天,孟衫在Diamond工作室照常進行工作錄製,是一個散活兒,某遊戲的新角色台詞,工作結束,柳惜妍走進棚裡,孟衫放下耳機,來人在她麵前轉了一圈,羞赧地問:“衫衫,好看嗎?”
孟衫抬頭看了一眼,情緒價值給的很到位:“好看,你皮膚白,這個顏色挺適合你的。”
柳惜妍微微一笑:“真的嗎?一開始我還不太敢嘗試這樣的顏色。”她走到孟衫的麵前,說:“不過我還是第一次進這麼大的組,以前都是些小角色,比較重視所以才會想穿得正式一點。”
孟衫點頭表示理解。
柳惜妍再度上前,站在孟衫身後,“晚上一起去嗎衫衫?”
孟衫沒有意見:“好啊。”
傍晚,孟衫和柳惜妍坐在了出租車後排,路上晚霞漫天,孟衫拍了幾張照片,分彆給孟予和喬舒發過去,柳惜妍全程目睹,而後似乎想到了什麼,她說:“對了衫衫,你聽說了嗎?原著作者斜橋也來,啊,聽說她挺好看的,那天來Diamond我都沒看見。”
孟衫正專心致誌地分享這路上看的火燒雲,聞言抬頭:“是好看,怎麼了?”
柳惜妍說:“這還是我第一次接性向是百合的劇。話說,衫衫你對女孩子之間的戀愛是怎麼看待的呢?”
孟衫微愣:“怎麼這麼問?”
柳惜妍大方笑道:“啊,隻是想起以前有個同行接了一個百合的廣播劇,去看原著的時候說感覺很奇怪。所以有點好奇吧。”
孟衫歪著腦袋說:“工作歸工作,不會有誰跟錢過不去吧。”
柳惜妍嗯了一聲;“這倒是。”
吃飯的地點定在市中心一家高檔酒店,孟衫和柳惜妍去的早,包廂裡沒什麼人,兩人挑了個位置坐下,約是十分鐘左右,人陸陸續續到齊,其中包括和導演王霜一起走進來的鬱新橋。
國內的酒桌文化有一種默契,主位是一直空著的,導演落座以後,隻剩下孟衫旁邊還有空位,在鬱新橋走過來時,孟衫同柳惜妍側頭耳語。
鬱新橋走近時,孟衫抬頭看了自己一眼,而後麵無表情地起身,同身旁的人換了個位置。
隱約間,她聽到孟衫說有點暈車。
這種飯局很常見,大多數時候隻是用來認認熟臉,提前破冰,免得在工作的時候因為過於陌生耽誤進度。
在飯局進行到一半的時候,陸續有人離場,九點過十分,包廂外難得有人進來,眾人目光看去,沈晁一身衣裙靚麗,春風滿麵地走了進來,先是同王霜及鬱新橋打了聲招呼,手落在施念肩頭,笑道:“正好路過來看看。”
王霜客氣道:“小晁,咱們也有段時間沒見麵了,要不要留下來吃點?”
沈晁麵露為難:“這不好吧?”
王霜笑:“這有什麼不好的?就怕你介意。”
沈晁很自然地在施念旁邊坐下,“那好呀,正好我也陪陪念念,平時工作忙,都沒什麼時間陪她。”
沈晁見慣了這類場麵,也比較喜歡站在一個主導者的位置上,她倒了杯酒,抿唇笑:“王導,這樣喝著也沒意思,不如咱們來玩點小遊戲怎麼樣?”
王霜順著她的話問:“什麼遊戲?”
沈晁隨便說了個酒桌遊戲,笑道:“誰贏了能指定在場的人做一件事情,做不到的話就罰酒三杯,怎麼樣?”
王霜沒意見,導演都表了態,其餘人也隻能跟著點頭。
遊戲是一個很簡單的搖骰子,沈晁向服務人員要了骰子,這似乎是她的強項,一共開了三把,三把贏家都是她。
第一次,她讓孟衫跟身旁人換了個位置。
第二次,她讓孟衫給自己倒了杯酒。
第三次……
沈晁拿著骰盅的動作很自信,望著孟衫的眼睛帶笑,“孟衫的熒幕初吻好像還在吧?不然你親我一下?”
這句話一出,全場噤聲。
眾人先是看看沈晁,又看看孟衫,最後又看看施念。
這三人怎麼看都像是一個巨大的修羅場……
沈晁無視周圍人的目光,隻看著孟衫,手指敲著,等著她的回應,“孟衫?”
孟衫笑:“還是喝酒吧。”
沈晁撐著一隻手,似乎在好奇:“你酒量很好嗎?”
這分明是話裡有話,柳惜妍在旁咬了下牙:“沈老師,衫衫她不方便喝酒,不如……”
沈晁打斷她:“既然不方便那為什麼要參與?你這麼想喝的話自便,今晚我請客,隨你喝。”
嘭——
一瓶酒放在了柳惜妍麵前。
眾人麵麵相覷,也沒人敢說話,王霜倒是想開口勸勸,鬱新橋已經先一口:“確實是不方便,孟衫答應了要送我回去,不能喝酒。”
鬱新橋微笑:“我替她喝怎麼樣?”
兩秒後,沈晁放下骰盅,笑說:“要開車是不能喝酒,那就算了,下次吧。”
戰火消弭,眾人心頭鬆了一口氣,倒是施念陰沉著一張臉,在沈晁看過來時,又不得不揚起笑臉,強顏歡笑。
孟衫待著無趣,借故起身,來到走廊。
酒店是回字形長廊,每層都有一個小平台,從上麵往下能夠完美地看到中庭的風景,孟衫朝那裡走去,身後緊跟著響起腳步聲。
孟衫坐在供人休息的座椅上時,身後人也緊跟著她坐下,手指撥弄著圓桌上的盆栽葉,“我竟然不知道,你什麼時候跟鬱新橋的關係這樣好。”
孟衫有點厭煩:“我們貌似不熟吧?”
沈晁笑笑,沒理會這句話,繼續道:“其實我很好奇,你為什麼會選擇她?樣貌我沒差她很多,另一方麵來說,在這行裡我能夠給你的幫助也更大。”
“難道在你眼裡人和人之間隻存在這種畸形關係嗎?”
沈晁微愣,旋即笑出聲:“是不止,但名利場裡的關係隻有利益捆綁時才更堅固,也更純粹。”
沈晁眼睛充滿好奇,這種好奇的來由更多是想嘲弄:“難道你以為她對你是出於真愛嗎?”
孟衫抬頭:“為什麼不能?”
沈晁唇角往上挑,孟衫挑了下眉:“隻有情感世界貧瘠的人才會否定感情的存在,我條靚盤順性格好,鬱新橋就是愛我愛得死去活來非我不可,沒我活不下去,有什麼問題嗎?”
沈晁似乎真的被她逗得不行:“孟衫,你很可愛,真的。真不考慮跟我嗎?我自認為不比鬱新橋差。”
孟衫也笑了:“人家溫柔漂亮還不腳踏兩條船,我不選她選你?”
沈晁說:“隻要我能給你想到的東西,有幾個女朋友有什麼關係呢?重要的是對比起施念,我覺得我們更合適。而且,你比較符合我對床伴的標準。我覺得我們……”
“隻有動物才會覺得繁殖和配偶多才是自我地位和價值的體現,沈晁老師,你說呢?”
拐著彎罵她,沈晁微笑:“你知道我不是一個很大度的人。”
孟衫起身往旁邊坐:“領教過了。”
沈晁聳肩:“你總會有一天會後悔的,我等你。”
說著,沈晁起身離開。
孟衫聽到隱約聽到她跟什麼人在說話,她側頭看過去時,表情瞬間呆滯。
無他,隻因為跟沈晁搭話的人,正是她口中愛她愛得死去活來,非她不可,沒她活不下去的鬱新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