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爸媽！你們怎麼可以簽同意書！徐耀他怎麼可以這樣！他是有錢人家的孩子也不能這麼欺負人！我要找他問清楚！我要找老師！警察！這不公平！”
任查怨恨地看著父母，滿心不公。
他以為，父母是屈服於強權之下，才讓自己受這樣的委屈。
是的，以前費子翔和他的狗腿子敢那麼欺負徐耀，是因為不知道他的家境。
但現在，他們都知道徐耀是有錢人家的孩子。
在醫院的時候，費子翔和他的狗腿子還叫囂著要給徐耀好看，絕對不會放過他，被從派出所回來的家長狠狠教訓了。
費子翔媽媽的一句話讓他們老實了。
費子翔媽媽說：“你欺負人也不看看人家什麼來頭！”
“他家裡好幾家公司，他爸開的是邁巴赫，他舅舅開的勞斯萊斯！一輛車頂我們家三套房！
知道他外公是誰嗎？你就敢給人家好看？
彆說你再動他一根手指頭，就是再敢說他一句不好，你這書也不用讀了，你爸媽也不用工作了！
我們一家子去街上撿垃圾喝西北風！你就滿意了！”
沒錯，讓這些熊家長低頭的不是正義，而是社會差距。
市儈，悲哀，又真實。
他們也把這樣的生存哲學傳遞給了下一代。
看完徐耀家人的百科，籃球男孩脖子都縮起來了，一個屁都不敢放。
幾個狗腿子被爸媽指著鼻子罵。
脾氣火爆的狗腿子爸抽皮帶就打：“讓你不學好！我讓你不學好！”
一個狗腿子媽哭哭啼啼：“爸媽辛辛苦苦工作供你讀書，你就是這麼回報我們的？”
一個狗腿子媽媽恨鐵不成鋼：“你是費子翔的狗嗎？他讓你咬誰你就咬？！”
一個狗腿子爸惡聲惡氣：“以後少跟不三不四的人做朋友！聽到沒有！”
費子翔媽媽聽得大怒：“你說誰不三不四呢？”
狗腿子爸也不甘示弱：“我說你了嗎你就這麼急著對號入座！看來你也知道你兒子是個什麼貨色！”
“你——”
“鬨什麼？鬨什麼！要吵回家吵！這裡是醫院！你們再鬨我喊人了啊！”
護士出麵阻止鬨劇的發生。
病房鬨哄哄的，醫院也不待見他們。
醫生就道：“不是什麼大問題，開了藥回去按照醫囑塗就行，你們可以出院了。”
家長們都是訕訕，因為這種傷鬨進醫院他們也沒臉，趕忙帶著兒子走了。
“兄弟，這次是我連累你了。”
費子翔對任查倒是講義氣。
“沒事，不怪你。”
任查對他笑了下，鼻子抽痛，讓表情顯得很不自然。
費子翔還想走過去和任查說兩句，他媽媽臉色大變，一把拽住他，“跟我回家！等你爸回來看他怎麼收拾你！”
任查父母也帶著任查走了。
他們沒在醫院發作，任查還以為處分沒有自己的事，直到回家，任查才被告知自己和費子翔一樣被處罰了，反應非常激烈。
“爸媽！我要保送大學的！我不能被處分！你們不知道嗎？你們怎麼可以答應，讓他們冤枉我！”
任查媽媽捂著嘴哭泣，任查爸爸看著鼻青臉腫，神情扭曲的兒子，隻覺得很陌生。
任查爸爸道：“小查，你告訴爸爸，你為什麼和費子翔做朋友？”
“爸，你問這個做什麼？我和他當了兩年同桌，當然就是朋友，有什麼問題？現在是說這個的時候嗎？你有沒有徐耀家長的電話，我要找他們說理！我幫他們兒子還幫錯了？他們必須把我的處分撤掉！”
任查兀自著急，沒發現父母的情緒有多糟糕。
任查爸爸深吸一口氣，問道：“你告訴爸爸，你是不是喜歡男生？你對那個徐耀同學有不好的想法是不是？”
“……”
任查呆了一下，驚恐地後退一步，“爸……爸，你在胡說什麼啊？我沒有，我沒有！我怎麼可能對他有什麼想法！”
任查爸爸一看他心虛的樣子，還有什麼不明白？
任查爸爸沉著臉道：“我在說什麼你自己清楚。”
“你以為你那些小聰明能騙過幾個人？人家小同學早就看透你打的什麼主意！
如果你真的喜歡人家，好好喜歡也就算了，你那是喜歡嗎？喜歡一個人不應該保護他不被人欺負，把欺負他的人打跑嗎？
費子翔打他巴掌你給糖，你可真行！
你當人和貓一樣，好壞不分，給點甜頭就會舔你，把你當主人？！”
聞言，任查反而鬆了一口氣，大聲道：“怎麼可能啊爸！我不喜歡他！誰跟你說我喜歡他了！”
任查爸爸更是憤怒：“對！你不喜歡他！你喜歡的是人家受儘欺負孤立無援隻能把你當救命稻草的感覺！你這是喜歡嗎？你這是病！”
“爸！我，不是這樣的，我沒有……媽，你說話啊！爸他怎麼這麼說我，我沒有！”
任查腦子亂成一團，不知道該怎麼辯解，隻能求助媽媽。
任查媽媽撇過頭，捂著臉哭泣道：“我和你爸做錯了什麼……你怎麼會變成這個樣子。”
“怪我沒教好你……”
任查爸爸滿是失望地搖頭。
“你也彆鬨了，他家長能讓你和費子翔他們一樣處理，已經是我和你媽跪下來求人家才求到的，不然，你現在就退學了！國內的學校哪所敢要你！我和你媽也沒本事把你送到國外去！你以後就給我老老實實讀書，彆再想那些歪門邪道的事！”
“不是的，不應該是這樣……”
任查的傲慢被打破了，隻覺難堪極了，恨不得暈過去。
鼻子和身下被徐耀打過的地方，陣陣作痛。
徐耀……
是你！
都是你！
你害我！
要不是你，我怎麼會有今天！
任查眼睛都紅了，任查爸爸看到他眼睛裡的凶狠和恨意，心猛地沉到穀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