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第 72 章(2 / 2)

初知此事,的確讓人吐血,可是冷靜下來,就會想到,即使就算如此惡心人吧,可那老宮女又哪裡來的毒?

六阿哥醒來了,漸漸的醒的時間可以長一些了,說話也清楚了,他自己抗議道:“兒子不要再睡這裡了。”

情況總算略有穩定,胤祚的命總算吊了回來,康熙在問過太醫之後允許胤祚搬回了阿哥所。

但是太醫也跟著去了,每次都不少於兩位太醫守著。

從宮外請來的那兩位解毒聖手的確性子古怪,不太樂意給宮裡的人醫治,嫌宮裡規矩大,但是沒辦法,皇命大過天,想要腦袋就得給人治病,在訛了康熙的好幾樣好東西之後,才總算心甘情願了。

但是當那胡望山對康熙直白說:“就算毒清掉了,五臟六腑被毀的也差不多了,活不長,早有心理準備吧。”

差點又讓康熙給砍了。

韓太醫死死將人給拉住,哎呦喂,山裡來的蠻子,可真是什麼都敢說啊,還是韓太醫忙道:“你隻是擅解毒,我們有擅療養的,就比如我們劉太醫,六阿哥以後慢慢養著,會好的。”

胡望山道:“都糟蹋成這樣了,也能養回來?”

哎呀,養不養的回來是其他太醫的事情,我們且先將人的毒給清乾淨了,先將人的命給踏實救回來,過了這一關再說,還能討個賞,再讓你嚷嚷下去,我們就一起下黃泉去吧。

韓太醫向康熙請罪道:“胡大夫他一直生活在山野,口無遮攔,請皇上息怒。”

康熙忍了下來的,沉聲道:“好好給六阿哥治病。”

隻要有真本事,他都忍。

胤祚被搬回阿哥所,但是在他院子裡的人卻都被換了個遍,阿福剛被放出來,也隻在胤祚麵前露了個麵兒,沒有能再伺候胤祚。

在事情完全塵埃落定之前,他們這些人都沒能回到六阿哥跟前,即使被放出來了,但也被人看守著。

目前這個院子裡,是康熙那邊暫時調過來的人。

在揪出了老宮女之後,事情並未就此結束。

東宮裡,年輕的太子麵如寒霜,沉沉盯著索額圖:“關於六阿哥中毒一事,你可有話對孤說。”

感受到了太子的怒氣,索額圖的心思轉了轉,雖是為的太子,但是太子這個樣子,卻並不宜邀功了。

因此索額圖隻道:“皇上為六阿哥民間請醫,動靜不小,而且還日日都去六阿哥那裡,皇上對六阿哥太過寵愛啊。”

太子:“哦,對於下毒之人,你就沒什麼可說的?”

索額圖:“聽說是有宮女對德妃懷恨在心才有此舉?挺可惜的。”

一個杯子從上砸了下來,年輕的太子盛怒起身:“到了現在,你還要瞞著孤?就隻和孤說這些嗎?”

雖尚年輕,但是年輕的太子身上已經漸漸開始有了他父皇那般的威嚴,此時逼問起來,竟也讓索額圖這般的老臣都有些扛不住。

終究為的是太子,索額圖最終還是承認了。

此事確實是他的手筆,怪就隻怪六阿哥太過出風頭了,前有皇上寵愛,後有功績在身,又與蒙古許多貴族之子交好,還與許多阿哥公主皆感情不錯,太子你對他也無有防備,且還有他那個名字,現在就已經在民間還有朝中名聲漸起,這位阿哥以後起了異心,殺傷力並不會比大阿哥小。

說句不好聽的,太子雖是太子,可是皇上愛幼子,太子坐不上皇位的也有很多。

太子恨聲道:“就是因為這些?行事時為何瞞著孤?”

索額圖垂下頭道:“太子殿下,臣一族皆對太子殿下忠心耿耿,臣之所為皆是為了太子殿下好的。”

太子:“孤早和你說過,孤憑自己的本事坐穩這個太子之位,就憑著你的這些防備,你毒殺他?”

“背著孤行事,如此會拿主意的臣子,孤和你究竟誰是主?”

索額圖在太子的厲聲中跪了下來,但是他覺得太子隻是愛惜年幼時的情誼,尚且心軟,等以後心思就會變了,而太子即使此時生氣,但是他身後的勢力,太子也絕對不舍的,所以心中其實並無太多慌張。

索額圖跪下之後,聲淚俱下:“老臣對殿下絕對忠心耿耿啊。”

然後又對太子道:“隻此一次,老臣以後絕不會再自作主張,而且如今六阿哥還活著,如今局勢對誰都好,請殿下看在結果還不錯的份兒上,息怒。”

“嗬,對誰都好?結果還不錯?”太子殿下冷笑,俊秀的麵容染上了陰戾。

索額圖確實覺得還不錯,雖然六阿哥沒死,但是人已經廢了,活著便活著吧。

太子道:“動手動的挺乾淨?覺得皇阿瑪不會查到你頭上?”

是的。那老宮女是皇後娘娘在的時候家族安排的釘子了,並不重要,這麼多年都將這個人給忘掉了,年初那邊傳了信,這才又想起了這顆釘子。

索額圖和太子說道:“她行事之後會畏罪自殺,不會供出臣這邊的,而且都是三十多年前進宮的老人了,咱們這麼多年也和她沒有聯係,不會查到咱們這邊。”

太子沒有糾正他的‘咱們’,隻是微勾了唇,輕聲道:“錯了,查到了。”

“索相,你的官途就到這裡了,回家安排後事吧。”

索額圖眼睛瞪大,似是沒有反應過來,嘴裡道:“怎麼會?”

等終於反應過來時,他忙求太子:“殿下,臣都是為的您啊,臣一家皆對殿下忠心耿耿,臣於殿下有用。”

“殿下不能讓跟著您的人寒了心。”

“殿下幫臣向皇上求求情殿下。”

嗯這回的聲淚俱下就要真情實感了許多。

索額圖看著太子殿下臉上的笑意,徹骨生寒,漸漸絕望,可他不明白,他折損了進去於太子有何好處?

怎會如此?

不該這樣的。

不該被皇上查到他這裡,太子也不該這樣見死不救,甚至還想要推他入深淵的樣子。

都十多天了,六阿哥中毒一事依然沒有落下帷幕,惠妃宮裡,惠妃含笑道:“原來是索額圖啊?”

“皇上就沒有斥責太子?”

“索額圖家的人聽的還不是太子的話?本宮可不信太子清清白白。”

“虧的六阿哥與太子那般要好。”

惠妃飲了一口茶,覺得今兒的茶水味道相當不錯。

索額圖倒了,太子絕對是掉了一大助力啊,而且太子的名聲,嗬……

胤祚現在還是睡覺的時候多,但是已經好些了,他當然要問自己中毒的罪魁禍首是誰的了?忒可惡,弄的現在他看見糖都有了心理陰影了,喝了藥之後都是用的蜜餞。

當他初初聽到那老宮女和德妃的糾葛時,胤祚就明白了額娘在來看他時的異樣是因何而來,對於額娘的自責和愧疚,他也隻能反複安慰額娘說不關額娘的事。

而現在又得知牽扯進了太子,胤祚愣了一愣,想了下怪不得這兩日沒有見到太子哥哥過來。

胤祚和德妃講道:“額娘,不會是太子哥哥。”

德妃沒有吭聲。

胤祚相信太子,她卻不信,此時的德妃滿腔的恨意,不論這個人是誰,這個仇她都要報。

胤祚拉住他額娘的手:“額娘,我相信自己的眼睛,太子哥哥疼我,他不會害我。”

德妃看著胤祚,卻隻想說是你太天真了。

而且縱使不是太子,可索額圖所為難道不是為的太子嗎?

胤祚晃了晃德妃的手:“額娘彆怨自己,與額娘無關,也彆怨太子哥哥。胤祚會好好喝藥,努力好起來的。”

“額娘~”

看著兒子蒼白的臉,德妃忙轉了頭,掩飾住自己發紅的眼圈。

在德妃走了之後,胤祚歎了口氣,對旁邊的宮女道:“你讓人去一下東宮,和太子說我想他了,讓他來看我一下。”

宮女應是,又對胤祚道:“皇上讓您安心養病,您再睡會兒,太子來了奴婢會叫您。”若不是六阿哥總問,案子進展也不該和六阿哥說的,看看,總是操心。

這位宮女是康熙的乾清宮裡調來的,不過也是在這裡照看了六阿哥幾日,明白了為何皇上他們對六阿哥這麼上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