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聞和劉忙都回過頭去看她。
女人說:“前幾年,鎮上有人開了一家殯儀館。專門給死人做美容,讓他們體體麵麵的走。”
“但是他們手藝不行,隻會打腮紅,塗口紅。最後死人活著不像是活著,死了不像是死了。嚇人的很。後來那殯儀館就關門了。”
李聞聽了這話,再看這老者,發現他身上穿的分明是壽衣。
而這個老者,抓著拐杖,就緊緊的跟在晴兒和小孩身後。
忽然,老者伸手拍了拍晴兒的肩膀,晴兒咦了一聲:“三爺爺?”
老者點了點頭,笑眯眯的對晴兒說:“我跟你們一塊玩好不好啊?”
晴兒連連拍手叫好。
男孩好奇的問:“你在跟誰說話?”
他一邊說著,一邊伸手向這邊摸過來。
晴兒正要開口,老者噓了一聲,低聲對晴兒說:“先彆告訴他。”
晴兒點了點頭。
老者從懷裡拿出來一個洋娃娃,遞給晴兒說:“去玩吧。”
晴兒眼睛一亮,立刻把洋娃娃抱在懷裡,坐在一塊石頭上擺弄起來。至於蒙著眼睛的男孩,已經被晴兒拋諸腦後了。
而老者走到男孩跟前,用手裡的拐杖點了點地麵。
男孩頓時向這邊走過來了。老者引著他進了院子,然後敲了敲那口水井。
男孩笑眯眯的說:“我知道你在哪了。”然後他向這口井摸過來。
他的手已經觸碰到了石頭砌成的井台。
男孩咦了一聲:“這好像是……”
他或許已經猜到了這是一口井,但是還沒等他有其他反應,老者就一伸手,把男孩推了下去。
“啊……”身邊的女人慘叫了一聲,瘋狂的向那邊跑過去,她伸手想要拽住男孩,但是沒有成功。
她又要廝打老者,但是老者仿佛沒有實體。女人的手穿過了老者,但是根本打不到他。
李聞扭頭向院門口看了看,發現晴兒抱著洋娃娃,正目瞪口呆的看著老者。很顯然,剛才老者把男孩推下去的那一幕,她看到了。
晴兒驚恐地打了個寒戰。忽然轉身跑了。
李聞拍了拍劉忙的肩膀:“跟上去。”
劉忙哦了一聲,跟在李聞身後。
這時候,女人還在院子裡撕心裂肺的哭著,已經顧不上李聞和劉忙了。
晴兒跑得很快,但是還能跟上。
他看見晴兒手裡的洋娃娃越來越大,越來越大,最後竟然變成了紙紮的,正是墳頭上的童女。
晴兒顯然不懂這個,隻是奇怪的看了看手裡的紙人,依然緊緊的攥著不肯鬆手。
她熟門熟路的跑到了一個院子裡麵,這應該是自己家。
裡麵有個女人正在做飯,晴兒上氣不接下氣地叫了一聲:“媽。”
那女人一回頭,看見晴兒手裡攥著紙人,氣得要命,伸手打了他兩下:“什麼晦氣的東西都往家裡邊撿。”
晴兒的母親劈手把紙人奪過來,隔著院牆扔出去了,想了想又覺得不妥,拿著紙人扔到了村子外麵。
這一路上,晴兒一直在她身邊哭:“三爺爺送我的,三爺爺送我的。”
晴兒的母親打了個寒戰,嚴肅的看著晴兒:“什麼三爺爺?你三爺爺早死了。”
晴兒哭著說:“三爺爺沒死,剛才我還看見他了。對了,對了,剛才他在井邊……”
晴兒還沒說完,村子裡麵忽然起了一陣旋風,街上頓時飛沙走石,刮的人眼睛都睜不開。
這風來的快,去得也快,忽然之間就散了,什麼都沒有了。
而剛才還很活潑的晴兒變得很安靜,她呆愣愣的站在街上,目光直勾勾的看著村子外麵。
晴兒的母親沒有發現異常,拽了拽她:“走,我們回去。”
晴兒哦了一聲,忽然身子一歪,暈倒了。
晴兒的母親頓時就哭了:“完了完了,這是撞xie了啊。”
然後她開始在街上吐口水:“呸呸呸,你死了就死了,回來害自己孫女乾什麼?”
劉忙若有所思的說:“這老頭是殺人滅口啊。”
李聞說:“估計是這麼個意思。不過可能看在晴兒是自家親人的份上,沒有下狠手。我認識晴兒的時候,她已經把小時候的事忘了。”
說到這裡,周圍忽然晃了晃,村子最外圍的一間房子轟然倒塌,但是它倒下之後,並沒有磚瓦碎片,而是化作虛無。
劉忙嚇了一跳,問李聞:“兄弟,這怎麼回事啊?”
李聞說:“沒事,丟孩子的女人已經發現真相了。她的內心世界正在崩塌,咱們應該可以出去了。”
劉忙哦了一聲:“這崩塌的速度不夠快啊。”
李聞咬著牙說:“慢慢等吧,難道你有我著急嗎?”
說話間,又是一陣電擊,李聞抖了足足一分鐘。
黃牛……下手越來越狠了啊。
…………
黃牛不能不狠。外麵的小孩不知道從哪找來了兩具屍體,正在操縱著他們撞門。
黃牛現在快瘋了,對李聞的電擊時間越來越長,已經超過一分鐘了。電流已經開到了極限,如果再增加的話,恐怕就要出人命了。
黃牛跺了跺腳,帶著哭腔自言自語:“這特麼怎麼回事啊?就是死人也該被折騰醒了啊。”
最後黃牛咬了咬牙,把那兩根針拿出來了,刺進了李聞的穴道裡麵。
這兩個穴道很疼,正常人根本承受不住。剛才黃牛已經紮了很久,李聞沒有反應。
不過現在,黃牛有了新的想法。
他把兩個針接了電源。隻要一拉閘,電流直接刺激穴道。
如果這樣還不行的話……黃牛打算直接開門投降算了。
眼看著屋門搖搖晃晃,馬上就要被撞開了。黃牛深吸了一口氣,猛的把閘拉下來了。
此啦啦……
“啊……”躺在沙發上的李聞一陣尖叫,終於醒了過來。
黃牛興奮的放聲大笑,隨手把閘關了。
他一臉狂喜的撲過來:“兄弟,我總算是把你救醒了。”
李聞一腳踹過去:“救你妹啊。跟你有一毛錢關係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