惡人穀16(1 / 2)

林嫻一看到司馬煙,臉上就露出笑。

而司馬煙一看到她,臉上的笑意就消失了。

他是真沒想到,他都這麼躲著走了,林嫻竟然還能親自找上門來。

男人臉色扭曲,似乎想起什麼,隨即硬生生又擠出幾分笑意:“老板啊,好久不見……”

“哎——”林嫻打斷他,乾脆地開口:“咱倆哪需要這麼疏遠,直接叫我林姑娘就好了。”

司馬煙有點苦:“林姑娘啊,是什麼風把您給吹來了啊。”

林嫻笑吟吟開口:“當然是來看望你啦,司馬兄你可是很長時間沒來客棧光顧我生意了,我還以為你對我有什麼意見呢。”

司馬煙冷汗頓時滴了下來,乾笑道:“沒有的事,隻是因為我最近有忙。”

“你忙什麼啊?”

中年人看看她一副單純好奇發問的模樣,又看看麵前一片荒涼的小院,半響憋出一個詞:“種地。”

以司馬煙的能力,當然沒有淪落到種地過活的地步。不過這突然讓他解釋,司馬煙還真編不出什麼像樣的謊來。而林嫻卻點點頭,一副信以為真的模樣。

“種地可太屈才了啊司馬兄。”她可惜地搖搖頭,“以你的能力完全可以做更重要的事。”

這是誰的錯!

司馬煙一聽,忍不住在心中狂罵這女人是真不要臉,明明占儘便宜還要在這兒裝模作樣。

但嘴上還是不能這麼說,他隻能乾巴巴開口反駁:“沒有的事,種地也很重要,種地讓我快樂,沒人種地大家豈不是都吃不上飯。”

林嫻實在忍不住了,笑得前仰後合,連眼淚都快出來了。看著司馬煙臉色越來越黑,她才慢慢止住。

“是這樣沒錯,司馬兄你的思想覺悟是我所不及。”

“種地雖然是件崇高的事業,但畢竟日子還是過得太辛苦了點。”她一頓,放出魚餌:“其實你完全考慮乾點彆的,比如說客棧的賬房怎麼樣?”

司馬煙愣了愣,明白她的言下之意後眼前一亮。

“你是想把客棧還給我?”

還沒等他這美夢升起,林嫻便無情戳破:“不,我是想要你來我手下乾活。”

男人臉上的笑意還沒揚起就僵住了。

他神情蕭索:“不了,林姑娘我還是就在這兒種地吧,種菜挺好的。”

開什麼玩笑,打工是不可能打工的。

要是他在林嫻手中乾活,那日後豈不是都要對她點頭哈腰低上他一頭?

雖然現在看上去也一樣,但本質上還是有區彆的。一旦他幫林嫻做事,那他就相當於站了隊,自此在這惡人穀裡就綁在她這條船上了。

“彆忙著拒絕啊,司馬兄,我的提議可是很真誠的。”林嫻語氣一緩,“我是真不耐煩乾這掌櫃的貨,整天算賬算得我頭都疼,我也對那些材米油鹽的事情不感興趣。”

“我看你之前不是乾的挺好的嘛,你接著乾唄。”她一頓,問,“還是說你擔心我對你做什麼?不至於吧,你也知道我這個人脾氣挺好,最和善了。”

司馬煙一歎氣。

“林姑娘,我是怕啊。”

林嫻耐心問:“你怕什麼?”

“我怕你啊,林姑娘。”

林嫻笑:“我又什麼可怕的?”

“因為我完全摸不情你的路子啊。”司馬煙一咬牙,實話實說:“我怎麼不知道跟著你走不是一條死路?”

林嫻初進穀時,沒有任何人把她放在眼裡。

所有人都以為她隻是個花瓶,看上去柔柔弱弱的任人欺壓,所以人人都忍不住上前踩上幾腳。然後忽然有一天,‘啪’地一下,血濺到身上了,葛耿死了,李承死了,連那個會催眠的老怪物也死了。

眾人這才愕然,頓覺此人心機深沉,高深莫測。

林嫻在這惡人穀人緣能這麼好,她長得好看,性格討喜是一點原因,彆人刻意討好是億點原因。所有人都摸不清她下一步想做什麼,所以沒人願意得罪他。

林嫻一愣,還真沒考慮到這點。

她的立場決定了她的思維方式和司馬煙注定不同。

林嫻當慣了強者,即使在最弱小的時候也是獨自一人掙紮求生,沒有羈絆也不會受人牽連。所以她不會理解司馬煙這種的牆頭草生存哲學。

他們左右逢源,前瞻後顧,隻是因為主宰不了自己的命運,生怕選錯一步連回頭路都斷了。

林嫻托腮想了想,決定給這男人交個底:“其實我壓根沒打算做什麼。我沒有什麼理想野望,也沒打算在惡人穀裡施展什麼抱負。”

雖然惡人穀看起來水很深,有點樂子可看,但林嫻上輩子搞這一套都搞累了。

她光棍地回答:“其實我隻想玩兒而已,要不是小昭還需要就在這兒治病,估計我早就溜了。”

司馬煙有些傻眼了:“那你為什麼要搶我這客棧啊?”

林嫻看著他微笑。

“你說說為什麼?”

司馬煙脖子一縮,不說話了。

他當然知道為什麼,是之前他做人飄了。要是他做的沒那麼絕,那林嫻估計還住在小樓上的格子間裡,老老實實交著房租呢。

她見身後沉默的荊無命,不動聲色地轉移話題。

“對了,司馬兄,向你打聽個事。”

“什麼事?”

“你知道惡人穀的小孩麼?”

“有啊,不就那條小魚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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