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是彆人可能要說一句男菩薩,可惜安安除了能欣賞一下內心毫無波瀾。
當然,山本武是真沒注意這些,他能注意這些他就不叫山本武了,他見安安周圍沒人,阿綱他們跑了,便在安安不遠處找了個地方坐下來,和安安聊天。
都是些很平常的對話,也不知道為什麼,山本武說的時候總會帶點小動作和搞笑,整得安安笑的不停。
他在哄女孩開心。
事實證明,女孩確實很開心。
唇邊綻放的微笑,比她平時禮貌的笑意要真實燦爛的多。
雲雀回來看到的就是這麼一幕。
拳頭硬了。
他沉著臉走過來,山本武完全get不到雲雀,還在和安安說話,安安老遠看到他和他招招手,“哥哥。”
聽到安安喊哥哥,山本武才意識到雲雀回來,他撓撓頭,跟著喊:“大哥!”
雲雀:“……”
你小子,誰是你哥哥!
沉著臉的雲雀臉上寫著這些,給安安看樂了。
山本武和安安打完招呼離開,安安也泡的差不多了,從溫泉裡出來。
感受一下,還是很舒服,暖洋洋的,終於讓她有了現在是夏天的感覺。
“好舒服哇。”
“我們去問問老板娘。”
安安知道他什麼意思,想問問藥浴怎麼弄得,回家也可以試試。
長這麼大,她當然中藥西藥都吃過,無論什麼藥,吃多了身體都有抗藥性,中藥也好西藥也好,隻能常換效果相似的,否則吃一段時間效果就不好了,安安知道這個藥浴就算對她有用,估計泡個幾次就沒什麼用了,但就算是幾次,雲雀依舊想問問,因為一次都是好的。
他拿著厚厚的毯子,安安從水裡出來就立馬給她擦擦,讓她裹在毯子裡,回到老板娘這,老板娘正在抽煙。
安安注意力被她吸引,腦袋裡靈光一現,問:“您是中國人嗎?”
“嗯?”老板娘看過來,她詫異的問:“你怎麼知道?我日語很好,沒人以為我是外國人。”
安安一麵被雲雀認真擦水,一麵看著老板娘和她說話,“您是不是姓許?”
老板娘來了不少興趣,“你認識我?”
“不認識,我之前在國外見過一個姓許的姐姐,和您長得有點像。”
難怪第一眼看她就覺得有些眼熟。
“你倒是聰明,這都能聯想到,我的確姓許。”
多餘的她不準備說,雲雀問道藥浴的問題,又問她能不能看出安安身體問題所在。
“治不好。”
老板娘直接說,讓雲雀臉色微變。
是實話,很不好聽的實話。
安安捏了捏雲雀的手心,才讓他沒有那麼失態,比起她,他更不能接受。
雖說如此,老板娘也答應了給她藥方,教他們怎麼弄,注意事項,雲雀拿小本本一一記下來。
臨走之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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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個暖點的冬天。”
安安腳步頓了頓,回頭朝她一笑,“好,謝謝。”
今年夏天真冷啊,夏天都這樣,對她來說,冬天像魔鬼一樣虎視眈眈。
這趟旅行的收獲,或許就有這些藥吧。
今年也想和哥哥一起看雪啊。
他們、約定過得。
安安回到房間,黑川花和笹川京子都在,夜幕降臨之後,也許是最後一晚,今晚大家都比較激動,串門的很多,來來去去,走廊裡都是聲音,門也開著。
房間對麵就是雲雀,雲雀坐在地上,麵前有個小桌子,跟個老年人一樣在喝茶,時不時看過來,安安總能捕捉他的目光,他也總能得到她一個燦爛的笑。
好像春暖花開,雪總會融化一樣。
少年們手裡拿著枕頭,在各個房間亂竄,走廊上都是他們的身影,出去玩怎麼能少的了枕頭大戰。
安安躲閃搖水平賊六,有枕頭從外麵飛進來,怎麼都砸不到她,給黑川花氣的,拉著笹川京子就加入戰場。
她又像個旁觀者,看這個年紀的少年們打鬨,穩重的不像十幾歲的孩子。
“安安。”
門口冒出幾個腦袋,是沢田綱吉他們,頂著對麵雲雀的死亡視線,“要一起玩嗎?”
話音落下,可憐的十代目腦闊就被哪裡飛過來的枕頭砸到了,一瞬間不知道到底誰病弱,嬌弱的十代目被砸倒,獄寺隼人趕緊將他拉起來,生氣的要砸回去,但隻是抓著枕頭沒跑,三雙亮晶晶的眼睛看著她,安安隻好起身。
隨手拿一個枕頭。
第一個目標當然是——對麵的歐尼醬!
彆說砸不砸的中雲雀,根本沒人敢砸他,隻有安安有恃無恐,吧唧扔過去,雲雀腦袋被砸中,看過來,僵硬片刻,假裝倒下去。
哎呀,被妹妹砸到了,我死啦。
他的小動作好像在說這句話,給安安整的咯咯笑,過了一會雲雀才坐起來,“去玩吧安安。”
“好,就一會,我馬上回來。”
雲雀沒動,餘光裡看著妹妹跟三個臭小子離開去玩枕頭大戰。
他倒是放心,沒人能砸到妹妹,稍微運動一下也可以。
經典枕頭大戰結束,女孩們想和安安貼貼,發現她今天身體的溫度要高不少,不那麼涼了。
人體空調沒了(X)。
她們也為安安開心。
這個夜晚很是熱鬨,耳邊是少年們的朝氣蓬勃的聲音,有蟲鳴聲,有風鈴聲,滿山的粉,編織成這個夏天最美的夢。
夜深人靜,安安起身去院子裡坐了會。
雲朵飛到她掌心,安安認出是六道骸在,她托著側臉,也沒說話,對方也沒說話,靜靜的享受這一刻。
次日安安睡一覺起來,就能去集合吃飯回去了。
安安沒時間買點周邊,雲雀已經買好了,他上午跟著草壁哲矢去的,
() 那家夥說妹妹會喜歡,所以他去了。
坐上回去的車子,安安依舊和雲雀坐一起,兄妹兩小聲說話,不打擾彆人。
修學旅行結束,將近一個月的暑假正式開始。
安安也不算很忙活,千氏那邊,千遙越來越有掌權人的風範,隻是很多決策不敢上手,會來找安安,星也是。
她基本很少以夜歌的身份再出麵,夜歌變得更加神秘,越來越多的人覺得或許夜歌根本就不存在,星就是一把手。
星很不安。
她並不想做什麼一把手兩把手她隻想留在安安身邊,刀或者盾,她會為安安獻上一切。
可是安安,似乎在脫離她。
或者說在脫離這個世界。
一個月說長不長,說短也不短,她也會去找沢田綱吉他們或者五條悟太宰治玩,會在家裡陪爸爸媽媽,也會和雲雀靜靜的待著。
儘管越發注意自己的身體,還是不可避免的生病了。
離開學還有十多天,這天白天,直到下午安安都沒起來,家裡人終於意識到不對。
以前安安也常常睡到中午,這倒不是她懶,隻是身體過於疲憊病弱,必須要以很長時間的睡覺才能緩過來,這回到下午就很嚇人,以前幾乎沒有過。
雲雀進來後看到床上的女孩幾乎沒了呼吸,他自己的呼吸也差點停了,衝上去掀開被子,手都在顫抖。
“安安,安安。”
醒一醒。
拜托。
安安沒有醒來。
意識昏昏沉沉,怎麼都睜不開眼睛。
像是回到過去,去往未來,她在大霧之中分辨不出方向,一切都那麼安靜,安靜的讓她意識更加迷離。
她是誰呢。
這個世界上為什麼會有她?
好奇怪,好奇怪。
前麵越來越黑,為什麼還要過去?
可是前麵好像有人在叫她,讓她過去。
腳步微停。
有人為你賭上了一切,隻為你祝福。
小……
小月牙……
那又是誰?
姐姐?
哥哥?
都是誰?
她什麼都分辨不出來,連自己都在遺忘。
真痛苦啊,不會爆發嗎,忍受著這麼多年的疼痛,真的可以忍下去嗎?
——我可以!
——看,你更疼了。
強烈的、像被翻來覆去碾壓的疼痛席卷而來。
真的很痛啊。
止痛藥完全沒用。
病床上的少女,蒼白的臉頰,血色逐漸褪去,額頭漸漸出了汗。
幾個親人坐在旁邊,心疼快要溢出來,悲傷充斥著病房,隻有床頭心電監護的聲音。
不知道過去多久,少女虛虛的睜開眼睛。
雲雀第一個發現,於是少女視線內就出現了心心念念的哥哥。
她叫:哥哥。
眼淚便順著眼角流下來。
她好難過啊。
好像做了一個漫長又悲傷痛苦的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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醒過來後這股悲傷也難以控製。
她平時很能控製自己的情緒,但情緒真的上來依舊會忍不住流淚。
明明……早就做好了心理準備,為什麼到這一刻這麼不甘心呢。
好不甘心啊。
不甘心就此消失,更不甘心,隻能愛他們十幾年。
少年半蹲下來,笨拙的幫她擦去眼角的淚,指背輕蹭她的臉頰,“安安,彆哭。”
“哥哥在。”
“我一直都在。”
她忍了忍,側目看向雲雀,沒忍住,眼淚還是在流。
“哪裡難受?”雲雀問。
苑子和雀爸趕緊去叫醫生。
安安搖頭,此時也緩了回來,露出蒼白的笑,“沒,哥哥,我做了個噩夢。”
“彆怕。”
雲雀憐惜的握住安安手,心疼的要命。
她沒什麼力氣,又閉了閉眼,直到醫生過來說她應該脫離了生命危險,幾個才放下心。
“媽媽,爸爸,哥,你們去休息會吧。”
她睜眼費力的說,幾個舍不得少看一眼,又知道待在這裡她更擔心,對視一眼,苑子道:“阿彌陪著你,我一會過來替阿彌。”
雲雀便坐在安安床邊,她雖然醒了過來,但情緒和精神都不太好,雲雀沒說話,安安靜靜的陪著她。
三日後,心電監護才撤了,她的身體總算好了點,緩了過來。
這是骨子裡的弱,心臟也不好,甚至沒辦法確切的說是什麼病,很讓人頭疼。
身體好了點,安安也沒被允許出院,一定要留醫院多觀察一段時間。
雲雀也不出去乾架了,成天成天陪著她。
這次的病很嚴重,很久沒這樣,確實有嚇到他們。
好在她撐了過來。
病房裡無聊的很,電視也不怎麼看,隻能看看書,安安一貫習慣這樣的環境,哪怕是被迫的。
她氣色好了不少,好說歹說,終於讓家裡幾個放心去做彆的事,下午時病房裡隻有她一個。
每次病一場,養回來的身體瘦下去,脆弱的她自己都驚訝,伸出手,她自己都覺得輕輕鬆鬆就掐死了。
她攏了攏身上的外套,下床到窗戶前看向外麵。
風景都沒怎麼變化,這邊的風景亦是她熟悉的風景。
門外有聲音。
安安轉身看去,門口站著穿白大褂的森鷗外,太宰治從旁邊鑽了進來,小少年眼睛裡有怎麼都掩藏不了的擔憂。
苑子他們有森鷗外的電話,一直以為他還是醫生,想讓他也看看安安,得知消息的太宰治連忙跟著過來。
“千歲醬。”
比她高出不少的小少年眼裡沒了笑意,她像往常一樣想摸摸他的頭,卻感覺他又長高了很
() 多,她抬手之間很費力,最後隻能捏捏他的臉。
“怎麼啦。”
“唔……”
好擔心。
“森醫生。”
好奇怪哦,兩個都掉馬了,還能在醫院裡見麵。
“千小姐。”
安安被迫回到病床上,森鷗外看了看她的病曆,她自己無所謂,太宰治等著他接下來的話,他看完後沒說什麼,又看了看安安,說:“真沒辦法,找個理由糊弄雲雀夫人吧。”
安安失笑。
他離開後,病房裡就剩太宰治和安安,太宰治心有餘悸,後怕著,安安讓他坐過來,終於能拍拍他的頭。
“乾嘛一副我要死了的模樣。”
“千歲醬,真愛開玩笑。”
“那你笑笑啊,不笑的小治真不可愛。”
“你講的不好笑。”
“你講個好笑的。”
“千歲安!”
“欸,有,在。”
太宰治沒脾氣了,順手就拿起雲雀拿來的蘋果削著玩。
安安道:“彆擔心。”
“喔。”
他把蘋果削成個兔子形狀給安安,安安又說:“今天沒事嗎?”
“沒事啊。”
“你拿著,念給我聽。”
她把書給太宰治,讓太宰治念。
他還沒到變聲期,聲音很像個小孩,又有著少年人的清澈和單純,為了哄安安,太宰治念的很認真,念到書裡對話,一人分飾好幾角,好得不得了。
這個聰明的孩子啊。
“小治這麼聰明,不去上學可惜了,就應該感受一下考試和作業的魅力。”
“難不倒我~”
“哦對,根本難不倒你。”
在太宰治的聲音中,安安逐漸困倦,眼皮耷拉下,腦袋一點點,縮下去睡著了。
太宰治停下念書看過去,安安猛的睜開眼嚇他一跳。
“繼續。”
太宰治:“……”他有理有據的懷疑安安在整他。
隨後他繼續,過一會看她應該真的睡著了,停下。
“繼續。”
太宰治:“……”
“千歲醬乾嘛。”
安安抬了抬眼皮,一邊說一邊睡,指尖從小少年臉上滑落,“還是這樣的小治生動點,笑一下吧,我沒事的……”
太宰治嘀嘀咕咕,一邊說自己沒事一邊睡著,誰敢相信你沒事啊。
真是的。
他靠近了點,半坐在床邊,捧著安安的手,冰冷的仿佛沒有溫度,小少年悠悠歎氣,“安安。”
安安呀,能不能,不要死呢。
死亡真是個讓人欲罷不能的東西。
雲雀進來看到太宰治動作,眉頭緊緊皺起,終是沒說什麼。
太宰治是第一個來看她的,而後得知的五條悟也過來看她,長大後的五條悟不會用隻是碰巧路過這種借
口,長大後的五條悟隻會居高臨下的說:“喂千歲安,不準死聽到了嗎,你敢死老子就敢把你抓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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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子跑去地獄抓你信不信。”
“那豈不是你也死了?”
給五條悟都氣笑了。
來看她的六道骸很安靜,在雲朵身體裡,似乎確定她活著就行。
而後小夥伴們不知道從哪得知她生病了,也紛紛來看她,給她帶了伴手禮。
少年們真摯的感情,全捧到她眼前了。
她想,她還是不甘心。
卻又有著更多的勇氣走下去,無論結果如何,未來一定要朝著光明走去。
月底,快開學了,安安修養好,出院。
不過剛出院,安安沒去學校,開學幾天後才去的。
她剛病一場,比上學期看上去脆弱多了。
漂亮,性格好,全科滿分,這樣的孩子,連老師都跟著心疼,怎麼就身體不好呢。
一去學校,就獲得大家的熱烈歡迎。
座位沒變,依舊在窗邊,後邊坐著獄寺隼人,前麵坐著沢田綱吉,不遠處有笹川京子和山本武,被主角團包圍的小反派瑟瑟發抖。
九月初依舊很熱,遠處的樹和風景也變了,安安會看看窗外風景,看到裡包恩便朝他笑笑。
她……
裡包恩也笑了下。
後麵飛過來個什麼,安安看到小紙條,不禁愣住,打開看字跡是獄寺隼人的,更加驚訝,他居然會寫小紙條,不會是寫給沢田綱吉的但是沒丟過去吧。
她趕緊合上,連寫了什麼都沒看,將小紙條丟給沢田綱吉。
獄寺隼人:?
等等!
乾嘛啊!
沢田綱吉懵逼的打開小紙條,他就沒有分辨是誰寫的小紙條能力,以為是安安扔過來的,所以是安安寫的。
【那個,我說,你身體怎麼樣啊?】
安安在關心他的身體嗎?咦好怪哦,難道不是更應該關心自己的身體嗎?她自己的身體才更差吧,想到不久前在醫院裡看到比平時還脆弱一萬倍的少女,沢田綱吉心裡就揪成一團。
【我沒事,我很好,應該說安安怎麼樣……你呢,你的身體……還好嗎,不用再休息一段時間嗎……】
沢田綱吉寫著寫著就寫多了,變成小作文,字裡字外都是少年滿腔的關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