飛出去的子彈被另一顆子彈擊中,目標迅速逃離,失去了蹤跡。
紺穀六花立刻調轉槍口,朝向子彈飛來的那棟大樓。
瞄準鏡裡看到的是一個看不清臉的灰發男人。
憑借鬼魂優越的遠眺視力,諸伏景光一眼看清600碼外,瞄準了後輩腦袋的人。
是組織的狙擊手——科恩。
諸伏景光想上前把後輩拎回來,被萩原研二按住了手臂。
看起來比他年輕幾歲的同期指指紺穀六花,又做了個等待的手勢。
你在想什麼啊萩?!這孩子不行的!
科恩的狙擊手法很刁鑽,專打腦袋,要是給紺穀六花來上一槍可就遭了。
死命掙紮,發現完全掙脫不開的諸伏景光:……
他隻能焦急地看著同樣瞄準了科恩的紺穀六花。
對這個剛認識一天的小姑娘,萩原研二自認還是有些了解的。
紺穀六花不是自不量力的人,她哪怕表現出有些離譜的舉動,也是經過計算踩在底線上的謹慎。
小諸伏說不定會大吃一驚也說不定。
萩原研二死死按住同期好友,強行阻止了諸伏景光的大召喚術。
“乖,調頭向前開。”
平靜的女聲在車廂內響起,夾雜著些許風聲。
安室透看向副駕駛,那部手機傳出紺穀六花的聲音。
她是什麼時候撥通電話的?
追擊者被救下,安室透知道是組織的人來了。秉持一向的謹慎原則,他正要加速帶著紺穀六花離開。
可惜付諸實踐失敗。
她莽上去之前扔過來的手機,屏幕突然亮起,上麵顯示正在通話中。
【“一切按照她的意願,我們主張自由發展。擔心她回不來讓你去接,隻是我個人的擔憂,那孩子太倔了。”
中年男人憂愁地捏捏眉心,嘴邊的笑暴露了他真正的想法。
“情況不對我會強行帶離。”
“沒問題,不過也稍微相信一下那孩子吧,我們刑事局的孩子,不比你們差。”
平日裡以笑麵虎形象示人的刑事局最終boss,此刻的表情竟帶著些許慈愛的意味。
穿著灰色西裝的安室透點點頭,轉身走出辦公室。】
那位長官可是出了名的難搞。
居然會縱容紺穀六花這麼個小姑娘,要不是他人到中年還沒結婚,安室透都要想到一些不那麼禮貌的東西了。
這輛車簡直像是一座移動堡壘,各種性能拉滿,由專為某個人做了特殊改造。
車窗還是雙麵玻璃,完全不會有人看見安室透出現在這裡。
雖然看到了也沒關係,他還有第二道防線。再說了,刑事局的司機和他波本有什麼關係,希望組織重視一下老員工。
刑事局的王牌到底能做到什麼地步。
他借著這次機會,稍微確認一下也不是不行,安室透紫灰色的眼睛裡一片平靜。
敵不過也能安全撤退,聽她的也沒什麼。安室透猛打方向盤調頭,油門幾乎被踩到底。
隨著車子的加速,車頂的風變大了些,刮得紺穀六花眼珠子疼,下次一定要記得戴墨鏡。
還是向鬆田陣平學習一下吧,多麼明智。就算再大的風都不能突破墨鏡的阻隔,傷害到她寶貴的眼睛。
破空聲猛然響起,紺穀六花下意識一低頭,一顆子彈打掉了她頭上的鴨舌帽。
失去束縛的黑色長發迎風飛舞,失去帽子的人沒有理會帽子,專注地看著瞄準鏡。
消音過後有些發悶的槍聲驟然炸響,這是紺穀六花的回擊。
剛才那一下,她但凡晚一點低頭,沒的就不是帽子,而是頭發了。
可惡的犯罪分子!你知道頭發對她來說是多麼寶貴的東西嗎!
打完一槍換上新彈夾,紺穀六花伸手快速校槍、上膛、再次瞄準。
這下就方便多了,紺穀六花討厭在低打高的環境下狙人,但這不代表她不會。
她會,且擅長。紺穀六花用舌尖舔舔上顎,平複了一下有些急促的呼吸。
第一槍打中了灰發人的肩膀,下一個目標就定為——對方那個看起來很貴的夜視瞄準鏡。
“嘛,我要是打中瞄準鏡,他不會心疼得哭出來吧?”紺穀六花笑眯眯地觀察對方動向,“如果他還能哭的話。”
敢對她頭發出手?不能原諒!
她每天都熬成這樣了,還能有這麼豐富的發量,你以為她容易嗎?
狙擊手的瞄準鏡比狙擊槍還重要,也更貴,買了新的再按照習慣校槍也很麻煩。
動我可以,動我密位不行。這簡直就是狙擊手的理智開關。
擅自實踐可能會導致狙擊手本人的暴走,激發狂暴屬性。
後輩的定位是狙擊手嗎?她到底是哪個部門的?搜查一課也開始招狙擊手了嗎?
優秀狙擊手諸伏景光,在看到紺穀六花熟練的動作後,發出了問號三連。
萩原研二拍拍諸伏景光的肩膀,看向紺穀六花的眼神若有所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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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藍色跑車裡,抱著槍拚命踩油門,眼下紋著鳳尾蝶的短發女人使勁磨牙。
“那個家夥到底是什麼人啊!突然冒出來帶走格拉帕,這下怎麼交差啊!”
“基安蒂,儘快撤離。”
放在儀表盤上的耳機裡傳出男人平直的聲音。
“科恩,你殺掉那家夥了嗎?”
“沒有。”
基安蒂:“那就算了,我去接你!”
“彆……”
那一邊傳來一聲槍響,基安蒂沒再聽見任何聲音,她大叫了幾聲搭檔的代號,沒有人回應她。
又是幾聲槍響,那邊徹底沒了聲音。
“可惡!”基安蒂狠狠敲了一下方向盤,“到底發生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