挑軟柿子捏沒捏到,反而堅定地踢上了鐵板的男人使勁點頭:……
打死誰他都不跑了,壯士饒命啊!
紺穀六花臉上帶著爽朗的笑容,整個人看起來閃閃發光,充滿朝氣。
如果不看被她踩在地上,瑟瑟發抖不敢說話的壯碩男人。
確實是清爽明朗又充滿朝氣的一幕。
“你是想直接乾掉他嗎?”
習慣她這樣的鬆田陣平路過呆滯的眾人,不緊不慢地走過去。
他唇角帶著調侃的弧度,雙手架著小搭檔的手臂把她拎了起來。
“咱就是說商量一下,能不能不要總是把我拎來拎去的。”
紺穀六花動動手腕,輕輕抓了下鬆田陣平近在咫尺的卷發抗議道。
“你長得太小隻了。”鬆田陣平把她放回原位,“我怕拷他的時候,不小心再踩到你。”
臉上的笑容瞬間消失,紺穀六花咬牙切齒地瞪著那個欠揍的卷毛背影。
改天就打斷你的腿!好一個踩到她!!
——————
目暮十三和同事們帶著痛快哀嚎的凶手一起回了警視廳,咖啡廳重新歸於平靜。
“紺穀警官下手真的是乾脆利落,好厲害哦!”江戶川柯南站在衝矢昴身邊,笑容燦爛。
一聽就不是好話,紺穀六花彎了彎眼尾。
她俯下身湊到小男孩麵前,兩人的臉隻隔了一隻手掌的距離。
凶殘的女警察故意捏起嗓子,用黏膩的嗓音慢慢說道:“柯南君,破案也很乾脆利落呢。”
江戶川柯南睜大眼睛,也捏著嗓子露出天真無邪的表情:“我不知道紺穀警官再說什麼。”
他隻是個小學生,天真無邪的小學生什麼都不知道哦。
紺穀六花沒說話,隻是保持微笑。
她那副明明沒說話,卻好像什麼都知道的模樣。讓江戶川柯南緊張得心臟都要跳出來了,臉上也不自覺帶出一些緊張。
眼裡藏著不易察覺的笑意,嚇唬小孩成功的紺穀六花,正在努力維持危險的表情。
到底是個十七歲的崽兒,跟她鬥,還早了十年呢!
“紺穀小姐。”
當了好一會背景板的衝矢昴把江戶川柯南擋在身後,對紺穀六花伸出右手。
“謝謝你剛剛保護了我,如果不是你,恐怕我就要被刺傷了。”
他一定是左撇子。
紺穀六花撐著膝蓋直起身體,微笑著向男人遞出了右手:“您過譽了,想來沒有我,您也不會受傷的。”
感謝你,赤井先生!
江戶川柯南轉頭露出劫後餘生的表情。
你喜歡和紺穀警官說話,就再多說點,使勁兒說!
他不會再指責你了!
不知道小男孩想了些什麼的衝矢昴微微低頭,執起紺穀六花柔軟冰涼的指尖,輕輕地握了一下。
衝矢昴微笑著說道:“紺穀小姐這樣強大勇敢的女士,實在是讓我心生仰慕。”
紺穀六花抬頭看他,暗金色眼眸對上眯眯眼,兩人都笑眯眯的。
他們弧度相似的笑容,簡直像半永久一樣固定在臉上。
明明超過了社交距離,這兩人之間也沒有曖昧的感覺,隻會讓人感到詭異和毛骨悚然。
江戶川柯南打了個哆嗦,悄悄轉身溜走。他還是離遠一點比較好,這裡連空氣中都充斥著殺氣……
江戶川柯南不想被牽連,就差沒當場表演一個瞬移,邁著小短腿嗖嗖嗖地跑走了。
臉和名字都是假的,所謂的仰慕紺穀六花一個字都沒信。
他看起來就像那種很會騙女人的家夥。
休想迷惑她,紺穀六花輕輕收回手。
手雖然收回來了,但對視仍在繼續……
“小六花,我出發啦!”
萩原研二突然冒出來,他拍拍紺穀六花的頭當做提醒。
說完他又急匆匆地飄走,一上午過去了,他的正經事還沒有辦。
被拍拍頭打斷狀態的紺穀六花,輕輕眨了眨眼睛,不再看著衝矢昴。
——————
萩原前輩回來了。
那去送目暮十三他們回警視廳的鬆田陣平呢……
看向窗外,努力搜尋的紺穀六花,好不容易找到了至親至愛的搭檔。
鬆田陣平正往這邊走來,一身黑西裝還戴著墨鏡,走在街上回頭率超高。
無視所有視線,好好一張帥臉上神情倦怠,叼著煙大步往前走。
鬆田陣平煩躁的表情,讓紺穀六花直接笑出了聲。
衝矢昴溫聲問道:“那位鬆田警官是紺穀小姐的男朋友嗎?”
“不是哦。”
身高隻到衝矢昴胸口,感覺身邊站了一堵牆的紺穀六花冷淡地回答。
“哦呀?”
他還以為這兩人是情侶,相處自然又親昵,居然猜錯了?
兩人繼續看著窗外,幾個打扮花裡胡哨的殺馬特青年,拖著露出半個屁股的牛仔褲,把鬆田陣平圍了起來。
“沒關係嗎?”
衝矢昴低頭仔細觀察麵容秀麗的警官小姐。
這家夥到底想說什麼?
紺穀六花蹙了下眉尖,徑直回視過去:“你究竟想知道什麼?”
要說你倒是快說啊,煩死了!這人怎麼拐彎抹角的?
這個衝矢昴讓紺穀六花感覺很危險。
還是快點結束這些有一搭沒一搭,又極其沒有營養的話題比較好。
紺穀六花輕輕咬了一下舌尖,眼底帶了些煩躁的意味,毫不掩飾地看向衝矢昴。
不喜歡委婉的說話方式,在第一次見的人麵前不掩飾。
性格耿直。
衝矢昴回想一下她嚇唬柯南的方式。
還有一點壞心眼,帶著一點稚氣。
粉發男人微微睜開眼,緊盯著他的紺穀六花看到一抹幽深的綠,一時有些失神。
這雙眼睛裡麵,藏著與衝矢昴這個外表、聲音、打扮和氣質完全相反的冷然。
好像在哪見過這雙眼睛,莫名感到熟悉,紺穀六花眉頭蹙得更緊了。
忽然,溫熱的手指點在眉心,嚇了她一跳,連忙伸手捂住額頭。
“做什麼?”紺穀六花推開他的手。
動手動腳的做什麼,自來熟也請有個限度。
“沒什麼。”衝矢昴合上了眯眯眼。
隻是下意識的行動而已。
衝矢昴、或者說赤井秀一也不知道為什麼。
有一種既視感,他曾經,好像對誰這樣做過。
——————
黑色的女士西裝被披到肩上。
“紺穀警官真是有風度,冷得發抖也不穿外套。”
紺穀六花頭都沒回:“謝謝鬆田前輩,幫大忙了。”
你這不是已經把她備用的西裝拿過來了嗎?快三十的人了還這麼傲嬌。
撂倒凶手的那件外套被目暮十三帶走了,紺穀六花一直穿著襯衫待在這裡。
她可不是冷得發抖……
今天穿了黑色襯衫真是太好了。
衝矢昴又向鬆田陣平又一次介紹了自己,兩人互相握了握手。
三人寒暄幾句,衝矢昴向他們提出了告辭。
臨走前,衝矢昴彎腰湊到紺穀六花耳邊,耳語清淺:“血腥味,透出來了哦。”
他湊得很近,紺穀六花甚至聞到了他身上的煙草味。
不同於鬆田陣平身上清透的薄荷煙草,是有些香醇苦澀的味道。
沒等紺穀六花說些什麼,衝矢昴拿起手包徑自離開。
紺穀六花若有所思地看著他的背影,摔人的動作幅度有些大,她的傷口又裂開了。有血腥味也在所難免。
但咖啡店裡有各種氣味,不是特地留意,根本不會有人發現的。
今晚去找巫女治一下吧,自然愈合太難了,還不知道得等到哪一年去。
“喂。”鬆田陣平敲敲紺穀六花的腦門,“人家都走了,你還能看出花來?”
有什麼好看的,那個微妙的家夥看著就不像好人,鬆田陣平扯了扯嘴角。
紺穀六花回過神來,拉著鬆田陣平的手腕走了出去,直奔停車場。
他們出去後,波洛咖啡店的店員,穿著員工圍裙的榎本梓輕輕捂住嘴巴。
她看到了什麼?!
難道那是紺穀警官的修羅場嗎?
一個是朝夕相處的歡喜冤家搭檔,一個是溫文爾雅的貓係東大研究生。
雖然不知道紺穀警官喜歡哪一個,但是哪一個都很可啊!
榎本梓,今天又是沉迷於磕CP的一天呢。
兩人散步一樣走向停車場,預告函上的第一個時間,是今天的下午七點三十分。
時間很充裕,不管是鬆田陣平還是紺穀六花,此時都在享受這一下午的悠閒時光。
然後他們就又遇到圍住鬆田陣平的殺馬特青年們,這些小夥子們湊成一團竊竊私語,還時不時看向這邊指指點點。
嗯?他們怎麼還在這?
紺穀六花地用手肘懟了懟鬆田陣平:“鬆田前輩,這是蹲你的嗎?”
“哈?”鬆田陣平點燃一支煙,“不認識,無聊。”
紺穀六花捂住嘴巴偷笑,笑了好一會才問道:“真沒想到,你這幅惡人顏居然這麼招人恨……”
“嘖,煩死了。”鬆田陣平把煙夾在手上,拉著紺穀六花往前繼續走,“走了,趕時間呢。”
明明時間還早,稍微玩一會也沒什麼的,他就是嫌麻煩。
眼珠一轉,紺穀六花有了個打發時間的好主意:“鬆田前輩。”
“怎麼了?”鬆田陣平把煙叼在嘴巴上,呼出一口薄荷味的煙霧。
“逗孩子,去嘛?”紺穀六花笑得不懷好意,“感覺那些小子會很好玩的樣子。”
“你想都不要想。你跟我過來,有些事要問你。”
鬆田陣平按著她脖子往停車的地方走去。
他們打打鬨鬨地走向鬆田陣平的車子。
黑色馬自達RX-7不遠處的角落裡,靜悄悄地停了一輛紅色的斯巴魯360。
——————
鬆田陣平鬆開紺穀六花的脖子,靠在車門上看過來:“你是不是每次案件之前,都能知道哪個是凶手?”
“為什麼會這麼認為?”
紺穀六花從包裡拿出糖果,挑了一顆塞進嘴裡。
“直覺。”鬆田陣平高深莫測,“我總覺得你有一種違和感。”
“是嗎?”直覺係真可怕,紺穀六花試著轉移話題。
“去找個人少的地方擺攤吧,虛假的算命大師鬆田陣平先生。”
“彆轉移話題。”
鬆田陣平不吃這套,原爆處組王牌很擅長集中精神。
“你確定要知道?”
紺穀六花繞到車子另一邊,坐進了副駕駛。
“你最好老實交代。”
鬆田陣平也坐進駕駛座啟動了車子。
“那就來交換情報吧,你告訴我三年前發生了什麼,為什麼炸彈犯會今年出現。”
“行,我要知道的是你那個看一眼就知道凶手的能力。”
“成交。”
……
不遠處的紅色斯巴魯360後麵,衝矢昴站正在那裡,聽著走過來的兩個警察熟練地邊走邊鬥嘴。
就算是沒有營養的對話內容,紺穀六花也能和那個男警察說上好一會。
與麵對他時截然不同,衝矢昴想道。
所以這兩人到底是什麼關係?
還有為什麼那個男人要說,紺穀六花早就知道了凶手是誰?
好奇像一隻小貓咪,撓得赤井秀一心裡癢癢的。
衝矢昴皮下的赤井秀一眼神銳利,那個叫做紺穀六花的警官,總是給他一種奇怪的感覺。
但有時候又沒有。
一陣一陣的危機感,像接觸不良或者短路的電燈,時不時就出現一下。
粉發男人睜開幽綠的眼眸,快速輸入一個號碼撥了過去。
“是我,幫我查一下日本警視廳搜查一課搜查三係的紺穀六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