舊日之事(一)(1 / 2)

鬆田陣平的故事,本該在那一年的11月7日,那個摩天輪升到最高點時畫上句點。

為什麼他活了下來?

這還要從那一天,鬆田陣平獨自走上摩天輪之後說起。

……

為了得到下一個安放炸彈的地點,鬆田陣平選擇放棄拆除炸彈。

他點了支煙,在吊艙裡席地而坐,靜靜等待。

看到字跡滾動出來的瞬間,鬆田陣平用一向靈活的手指快速編輯短信,把地址發送給外麵的同事。

鬆田陣平親手拆除過很多炸彈,他最好的朋友、幼馴染也因炸彈而死。

還是第一次見到,紅色的倒計時在眼前倒數,漸漸走向歸零。

隻需要三分鐘就能解決掉的炸彈,即將奪走拆彈手的生命。

抱歉了,hagi……

不能完成和你的約定了……

這本該是鬆田陣平在這世上的最後一縷思緒。

“還不到時候哦。”溫和的男聲突然響起。

透明的屏障自下至上升起,陌生的黑發男人突兀地出現在鬆田陣平麵前。

在鬆田陣平驚愕瞪大的雙眼中,爆炸的光猛地亮起,將他們淹沒。

之後的鬆田陣平在恍惚的狀態下完成了工作,也不知道是怎樣和同事解釋,他到底是如何從那樣近距離的爆炸中活下來的。

他像是被一層薄膜給罩住了一樣,外界的一切在他的感知中無比模糊。

鬆田陣平感覺腳下邁出的每一步都像是走在棉花上,整個人都暈頭轉向的。

這種感覺隻持續到他帶著黑發男人離開警視廳,走在回家的路上,鬆田陣平才清醒過來。

他根本不認識這個突然出現的人!

而且,怎麼會有人能在那個時候出現在他身邊啊!

那個吊艙可是滯空停在最高點的!

黑色短發、深棕色眼睛的混血男人看向鬆田陣平,麵對凶惡的質問他也依舊溫和。

“是這樣的,我叫做尤金·戴維斯,是一個來自英國的靈媒。”

背對著夕陽,鬆田陣平清晰地看到。

麵前的尤金·戴維斯,深棕色的眼睛一瞬間變成了紫色,頭發也慢慢變長,身形漸漸拉高。

“你的朋友將睡夢中的我召喚到了那裡,此刻的我不過是一個精神體,我的身體還在英國沉睡。”

“那位叫做萩原的先生,曾經救過本該死去的我。不過這都不重要,我的時間不多了,先說要緊事,請警官先生仔細聽好。”

“以下是他委托我轉告給你的話。”

尤金·戴維斯荒謬的發言聽得鬆田陣平直皺眉,在他開口諷刺尤金·戴維斯之前……

尤金·戴維斯接下來的話,讓他不由得僵在原地,整個人都動彈不得。

“小陣平,這麼帥的臉,彆總是露出不開心的樣子嘛,太浪費了!”

“抱歉啊,當時說了讓你替我報仇的話……快點忘掉吧忘掉吧!”

“不要擅自隨隨便便的決定去死了啊!好好給我活下去!小陣平真是的!”

“總有一天會再見的,小陣平也要好好生活哦!”

映在鬆田陣平眼中的陌生男人,仿佛被早逝的幼馴染附身了一樣。

熟悉的身影與尤金·戴維斯的身形漸漸重疊,在鬆田陣平眼前出現的,赫然就是萩原研二本人。

聲音神態無一不符,連說話時勾起唇角的習慣也一模一樣。

“喂!你……!”

自稱尤金·戴維斯的靈媒,話音剛落就消失不見,隻留下腦子都不會轉了的鬆田陣平。

過了好一會,呆愣住的鬆田陣平才摘下墨鏡,抖著手點了一支煙,陷入了迷茫和思考中。

自那之後,他留在了搜查一課。午夜夢回時,鬆田陣平總是能回憶起那天看到的萩原研二。

還有那個離奇消失的靈媒。

鬆田陣平後來問過很多同事,沒有人看到他身邊還有一個尤金·戴維斯。

這讓他一度懷疑,是他自己出現了幻覺。

懷疑的同時,他又能確信那不是幻覺,那種真實感絕對不是能想象出來的。

那絕對不可能是幻覺,鬆田陣平想。

這世上或許有很多不可思議的事,隻不過不為人所知。

親眼見過的理工學子鬆田陣平就算再信奉唯物主義,也不得不承認,這些神秘事件的存在。

比如,他就那麼草率的被救了下來。

又比如,尤金·戴維斯本該報答給萩原研二的救命之恩。

最後卻在萩原研二死後的第四年,落在了本該死亡的鬆田陣平身上。

——————

聽完鬆田陣平三年前的死裡逃生事件始末,紺穀六花在心裡瘋狂打滾大喊。

尤金·戴維斯!?

救下鬆田陣平的人果然是你嗎?!金!

紺穀六花頭發都要愁掉了,也沒聽說還有這一茬啊!

這讓她怎麼編瞎話糊弄鬆田陣平!

她也是有良心的!她的良心也是會痛的!

金!你這個跨時間線拆台的家夥!

雖然很感謝尤金·戴維斯救下了鬆田陣平,但此刻紺穀六花麵對坦白局。

原本在腦海中醞釀好的糊弄文學,卻怎麼也說不出口了。

“紺穀,輪到你了。”坐在駕駛座抽煙的鬆田陣平目光犀利地看了過來。

怎麼辦怎麼辦怎麼辦?!

最近是水逆嗎?怎麼就總是遇到坦白局!

她可是個堅定的神秘主義者啊!

紺穀六花吞了吞口水,怎麼辦啊!可惡的尤金·戴維斯!

這個人是怎麼當人家老師的啊!

紺穀六花從包裡掏出香煙,抽出一支點燃,淡淡的蘋果味與薄荷味交織在一起。

呼——紺穀六花陷入了沉思。

鬆田陣平都那麼坦誠了,而且他又不是不知道神秘側的事,告訴他也沒什麼吧?

腦海中,白色的小不點紺穀六花飛來飛去地轉圈圈。

可是最近總是掉馬,煩都煩死了!神秘主義怎麼辦!萬一暴露了什麼怎麼辦!

黑色的小不點紺穀六花手持三叉戟溜達著到處亂紮。

兩種想法在紺穀六花腦袋裡打架,愁得她直晃腦袋。

不如讓他提問,能回答的回答,不能回答的就用警界通用的那個吧?

這樣既沒有欺騙,也沒有主動泄露,回頭和管理官說一下就好了嘛。

暗金色的小不點紺穀六花一巴掌按住兩個黑白小人建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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