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這個!
紺穀六花眼睛一亮,把煙蒂按進車上的煙灰缸裡。
簡直完美!隻需要管理官稍微加班一下!
隻要把至親至愛的搭檔變成她的執行人,就可以阻止他們的搭檔情走向be結局!
紺穀六花視死如歸地看向鬆田陣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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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問吧!”紺穀六花視死如歸、不畏強權、坦坦蕩蕩……
鬆田陣平若有所思地點點頭:“第一個問題,你是怎麼看出哪個是凶手的?”
“是這樣的,我能看見人的鬼魂。”
一猜就知道你會問這個,做好心理準備的紺穀六花無所畏懼。
鬆田陣平挑了挑眉:“哇哦,鬼魂是怎麼告訴你的?回答得再具體點?”
總不能是死得奇形怪狀地鬼魂們,跳起來指著凶手大喊‘就是他’吧?
眼前浮現出死者一蹦三尺高,痛苦地指著嫌疑人大喊這個就是凶手。
紺穀六花則是瘋狂找證據,焦頭爛額地試圖證明凶手確實是凶手的畫麵。
噗嗤……
鬆田陣平偽裝嚴肅故意向下彎的嘴角悄悄上升。
雖然對不起搭檔,但實在是太好笑了。
之前破案那麼快也是辛苦她了。合著小搭檔每次都是在做題。
做一道先得出答案,再找證據論證答案的極限多選一的證明題。
紺穀六花確實優秀。
鬆田陣平甚至覺得,自證陷阱就算挖出無數條戰壕,小搭檔這個精通反向破案的警察,也一次都不會掉進去。
紺穀六花抿了抿唇角,嚴謹地補充道:“死者的鬼魂會待在凶手的身上,很好認的,包括但不限於抱住凶手脖頸、趴在凶手背上……等等。”
聽起來像恐怖片似的,這家夥每天看到的世界是這樣的嗎?
鬆田陣平麵露好奇:“大部分的嫌疑人死相可不怎麼樣,你居然不怕?”
“我怕什麼?他們活著都不一定打得過我,死了就更不可能了。”人設是暴力女警,本人也確實是武鬥派的紺穀六花完全沒在怕的。
更何況,她早就失去了感受恐懼的能力。
小時候的小六花能在害怕時,哭唧唧地去找到外公,然後撲進他懷裡被貓咪老師溫柔地撫摸腦袋。
外公失蹤後,小六花能去找福利院的修女媽媽,同樣看得見的修女會溫柔地抱著她一起睡覺,安撫地給她講故事。
後來紺穀六花,沒有了可以傾訴恐懼的人,她開始漸漸習慣眼中可怕的世界,變得越來越強大,已經不會再害怕了。
也許曾經恐懼隻是因為還有人可以依賴,小小的六花可以放任恐懼,得到大人的安慰和疼愛。
長大後的紺穀六花是無所不能的Ace、是冷酷無情的執行者、是團隊的核心支柱、是同伴們危機時刻的救星……
她唯獨不再是——可以撒嬌地向某個人傾訴一切的那個孩子。
無依無靠、手無寸鐵的柔軟孩童,長成了獨立果決、手握利刃的公安警察。
微涼的水痕順著臉頰留下……
鬆田陣平慌亂地找出口袋裡的手帕,小搭檔說著說著就開始掉眼淚,他本意可不是把她弄哭啊!
他輕輕用手帕給她擦拭眼淚,鬆田陣平的墨鏡清晰地倒映出,紺穀六花哭泣時麵無表情的臉。
此為欺騙。
紺穀六花的眼淚隻是用來利用的工具,她隻是不想和他繼續剛剛的話題,順勢用這個方法打斷而已。
“要紙巾。”
紺穀六花吸了吸鼻子,說話時還帶著一些泣音。
“……今天沒帶紙巾。”
她說哭就哭,哭完又指使他指使得理直氣壯,鬆田陣平感覺自己的腦門有點疼。
所以果然是哪裡說錯話了嗎?說錯話了才把她惹哭的嗎?
看著臉色蒼白、眼尾通紅,好像被欺負狠了的紺穀六花。
鬆田陣平抽了抽嘴角,完蛋。
也不能把她放在這繼續哭啊!
如果是演戲的話,這次他是真的被騙到了。
可眼見著他一說沒有紙巾,小姑娘眼眶一紅,又開始稀裡嘩啦地往下掉眼淚。
自知理虧的卷發男人狠狠地歎了口氣。
“……等著,一會就有了。”
鬆田陣平把手帕糊在她臉上,打開車門走了出去。
看著鬆田陣平的背影,直到他消失在停車場外正午刺眼的陽光下,才收回視線。
紺穀六花控製住眼淚,拿著鬆田陣平的黑色手帕胡亂在臉上擦了幾下。
斂下眼睫發了兩秒呆,紺穀六花拿出手機撥通了管理官的電話。
她又點燃了一支香煙,演技大爆發後繼續放鬆一下。
紺穀六花原本是不喜歡煙味的,後來也許是公安工作的壓力太大,不知從何時起她也學會了抽煙。
從公安調到搜查一課那會兒,紺穀六花已經準備戒掉了。畢竟剛畢業的乖乖女新人,按理說不應該有煙癮。
沒想到,她居然會和鬆田陣平這麼個煙不離手的人成為搭檔,戒煙大失敗。
淡淡的蘋果味縈繞在身邊,電話響了幾聲被接起。
紺穀六花勾起唇角,與把她當做女兒看的管理官閒聊了幾句。
“這是哭了?搜查一課有人欺負你?”
一直都笑眯眯的管理官語氣冷淡了幾分,搜查一課居然會欺負新人,怕不是也被滲透了。
管理官隱忍怒火:敢動他們部的乖崽?
“不是,稍微演了一下。”紺穀六花用無名指和中指夾住細長的女士香煙,“我那三腳貓的演技,想要騙過鬆田前輩實在是太難了。”
“畢竟是精英,搜查一課的佼佼者。鬆田陣平哪怕調走了,也會時不時地被爆處組叫回去幫忙。”
“那我能把他爭取到我這裡嘛?鬆田前輩開車技術很棒,還是個六邊形戰士。”紺穀六花清了清嗓子。
她努力遊說:“我真的怕哪天被搭檔抓進監獄,要是真被送進去吃牢飯,那我也死得太冤了。”
快答應!快答應!
想要騙過鬆田陣平實在是太難了!
紺穀六花的良心是真的在隱隱作痛!
“我這有一個會議,等有時間了再說啊。”管理官預感不妙,火速開溜。
“我先掛斷了啊!待我去開個會,你注意不要暴露就可以!”
嘟的一聲,電話被掛斷了。
臉上遊刃有餘的笑容逐漸消失:“可惡……居然不上當……”
紺穀六花咬牙切齒,好一個管理官,所以愛會消失的是嗎?
“誰不上當?”
熟悉的的低沉嗓音出現在,紺穀六花從車窗探出頭,向後方看去。
看見她眼角的豔紅,不知為何出現在這裡的男人挑了挑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