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室透輕描淡寫地越過前麵的車子,眼中劃過一抹沉思。
白色的馬自達停在公寓樓下,安室透和紺穀六花道彆。
目送她上了樓,他才驅車離去,白色的車身穿梭在川流不息的車流裡。
——————
“基安蒂,怎麼樣?能確定嗎?”梳著低馬尾的女人問道。
亮色短發的女人翻動著平板電腦,不斷放大縮小地查看圖片。
“能確定!這個矮個女人,一定是格拉帕安排在警方的臥底!”
她的聲音有些激動,高高翹起的嘴角暴露了她的好心情。
“你看,基爾!這把槍上麵有行動組的標誌!一定錯不了!就是她!”
基爾露出擔憂的表情說道:“可,現在格拉帕已經不可信了。”
就擔心這個?基爾還是資曆太淺了。
把杯子裡的酒液一飲而儘,基安蒂挑眉說道:“明天去見見不就知道了?”
見見?怎麼見?
基爾滿臉的疑惑,讓基安蒂有些自得地揚起下巴。
“我們組織有很多線人,其中一個就在警視廳,明天讓他安排就是了。”
“而且你看這個女人開槍的姿勢,一看就是在組織的訓練場裡練出來的!”
基爾露出鬆了口氣的表情,奉承了基安蒂兩句,直把她哄得眉開眼笑。
兩位女性乾部的氣氛逐漸融洽起來,推杯換盞地聊著天。
……
“啊,謝謝。”紺穀六花整理了一下衛衣下擺,“辛苦你了,巫女大人。”
用檀紙束著長發的年輕巫女笑著擺手:“不用謝啦,六花你少受點傷就好!”
已經走到門口的紺穀六花沒回頭,抬手揮了揮。
“了解。”
“真是的……”紫紅色眼睛的巫女關了門,向神社裡走去。
“誰會相信你的話啊!一次比一次傷得重,任性的家夥!”
——————
萩原研二飄在紺穀六花身邊,輕輕問道:“小六花,今天的事,是你計劃好的嗎?”
紺穀六花吞咽了兩下,回問道:“萩原前輩指的是那個犯人的事嗎?”
雖然早就做好被盤問的心理準備,紺穀六花還是稍微有些緊張的。
“是哦。”萩原研二淡淡地說道。
他的語氣聽不出好壞,沒法判斷他的情緒。
“是我乾的。在抓住那人的時候,我的計劃就正式開始了。”
紺穀六花沒打算對他隱瞞什麼。
原本就沒指望能瞞住他,還會平白生出隔閡,倒不如實話實說。
更何況,他們兩人鬨矛盾並沒有什麼實際的好處,紺穀六花沒有必要這麼做。
她和萩原研二的綁定關係,應該還會持續下去,他肯定很快就會發現她做了什麼。
與其被動觸發,不如主動坦白。
她做得又不是見不得人的事,一舉兩得變成一箭三雕的買賣,這誰能不喜歡呢?
反正紺穀六花愛慘了這種好事。
“這樣啊……”
隨後,紺穀六花便被一股巨力按到了一旁的樹上。
神社周圍的寂靜樹林裡,樹葉唰唰作響的聲音格外清晰。
半透明的高大男人和紺穀六花挨得極近,冰冷的觸感碰到脖頸的皮膚,讓她不自覺的打了個哆嗦。
然後她就聽見萩原研二問道:“你把人命當做了什麼?”
略長的劉海遮住他的臉,紺穀六花看不清他的表情。
沒等她說話,萩原研二湊得更近了。
紺穀六花一抬眼,就直直的望進了一片迷幻的、半透明的深紫色之中。
見他隻是看著她不說話,紺穀六花試探的呼喚道:“萩原前輩?你怎麼了?”
這是怎麼了?
她的計劃很完美,既乾掉了炸彈犯,又完美地把自己暴露在黑衣組織的目光下。
同時還提高了自己在他們眼中的價值。
一箭三雕贏麻了,甚至還順便給兩位前輩報了個仇。
蒼白纖細的女孩子被他按在身下,萩原研二看著她麵無表情的臉,和她有些迷茫的眼睛。
心中湧上一股無力感,讓萩原研二感到酸澀非常。
這孩子,根本不知道到底哪裡做錯了。
從學生時代起,一直被評價為八麵玲瓏的萩原研二,此刻竟然不知道到底該說些什麼。
他沒有立場對她說出‘你做錯了’,或者‘多在乎自己一點’這樣的話。
紺穀六花重新把視線放回萩原研二的臉上,她震驚地瞪大了暗金色的狹長鳳眼。
視線向下看了一眼,又抬頭再看一眼。
紺穀六花大驚失色:“萩原前輩?!你快看看呐!!!”
這可真是不得了了啊!萩原前輩被她氣得變異了!!!
嗯?這孩子怎麼喊起來了?
沉浸在失落和無奈中的萩原研二被她驚了一下,迅速回神。
他順著紺穀六花的視線,低頭打量了一下自己的身體,又抬頭看了看他按住她的手掌。
“?!!”怎會如此?!
萩原研二也瞪大了眼睛,和紺穀六花麵麵相覷,兩臉震驚。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