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子業戴著帝王的玉冠,容柒的指尖滑過秦子業的長發,他墨黑的眼眸溫柔清透。
金鑾殿裡雲將軍所在的位置缺了一塊,連成秦子澤和秦子武的位置也缺了下來。
秦子武和李憐的婚事辦得很簡陋,李家主從中窺探出什麼,對著這對夫夫十分冷淡。秦子業在秦子武大婚那日親自帶著容柒一起到了遠王府,隨即朝臣們也紛紛到了遠王府。
容豪站在文官的最前麵,一如既往。
秦子業在看見底下恭敬低著頭的唐朔和王疏時,嘴角帶著一絲笑意。
“回陛下,戶部的糧食缺少,臣去商戶家買了陳米補充,在杭州的糧倉,通過東廠的幫助已經把勾結的戶部官員和當地商戶處理了。”唐朔上前一步道。
“現在瘟疫漸止,百姓還是流離失所,還望陛下讓百姓們有一個棲身之所。”
王疏同樣上前一步:“在各州除了邊境的地方,各州的損失很多,有山賊流竄,百姓不能坐山吃空。”
秦子業點頭,“這件事朕也有考慮,皇莊朕打算供災民們務農事和修建房屋。”
被商家和官員們收留的奴仆大都有著技巧,年輕強壯,要麼就是會識字的書生秀才。還剩下一些人還沒有著落。
皇莊的麵積很大,無人敢動要是秦子業自己用來務農事,雖然感覺很怪異,但是並沒有規矩規定不能這麼做。
容豪沒有吭聲。
朝臣現在也摸不清秦子業的心思不敢輕舉妄動。
看著底下沒有一絲反對聲音,秦子業笑了笑:“遠侯在被囚禁宗人府前交給朕一份名單,諸卿朕可是很頭疼。”
秦子業拿著一本賬本在麵前晃悠了一圈,狹長的眼眸冰冷玩味。
金鑾殿的氣氛隨之一凝。
秦子武在朝中經營多年,多多少少的朝臣都跟他有幾分交情,就連容豪這麼謹慎的人也跟著秦子武多有交情。
這時候拿出的賬本朝臣們的脊背一下子就緊繃起來。
何固還沒有想好措辭反對秦子業開放皇莊,就見朝臣驚恐的麵容,他心肌梗塞。
慶國朝臣在秦子業手上的把柄未免太多了吧,他就沒有見過這麼貪的官員。
慫唧唧偏偏很會欺君罔上。
容豪眼皮一跳,朝中不能有大變動,但這不包括秦子業不能製約他們。
“陛下,遠侯世子已經囚於宗人府,這事的可信程度並不高,萬一是遠侯世子為了動搖陛下的江山,把忠臣打成逆臣,陛下萬萬不可信了遠侯世子的歹毒心思!”一個保皇黨官員硬著頭皮說。
“你的意思是說朕蠢笨如豬,辨不清真假,是一個缺心瞎子?”
“臣不敢!”官員一個哆嗦,撐不起這頂驚天大黑鍋。
“朕琢磨著皇莊不夠,諸卿覺得呢?”秦子業故意把賬本翻得嘩啦啦的響,在一隻針落在地上能聽清楚的金鑾殿上格外明顯。
“臣願意追隨陛下捐出三百畝田地。”唐朔出身寒門,這已是極好的態度。
白聲拿著毛筆唰唰在紙上寫下唐朔的名字和捐贈的田畝。
秦子業團體的官員當然是一馬當先痛痛快快地落下了自己的名字。
第二捐贈的就是朝臣難得的清廉官員和保皇黨的官員。
一位清廉的老官員捐贈了六百田畝,白聲的筆尖頓了頓,秦子業的眼眸落在那位頭發花白的官員上,神色不清。
王家主和容豪比較爽快捐贈了上萬的田畝,不安分的朝臣秦子業就不耐煩地翻翻賬本,示意在金鑾殿上的侍衛上前。
朝臣們就驚慌地交出了農田。
“聽說先祖在世的時候,還把貪官汙吏拖到菜市口打板子,朕還不知道這是何緣故。”秦子業似笑非笑:“先祖為何要這麼生氣。”
底下的朝臣不敢去看秦子業的神色,他們好似隻能聽見筆沙沙在紙上的聲音,還有秦子業不耐煩翻賬本的聲音。
\臣捐贈六百田畝!\一個官員頭上滿是虛汗高聲道。
秦子業抬抬下巴,金鑾殿上的侍衛捂住官員的嘴巴就把人帶走了。
“看什麼,繼續。”秦子業挑挑眉,樣子英俊又肆意,語氣漫不經心。
*
“陛下這裡有百萬以上的農田分部在各州,其中的大頭都是世家。”白聲拿著本子,心裡也是吃了一驚。
這可比秦子業捐贈出來的皇莊還要多幾倍。
在秦子業眼皮下一位想蒙混過關的官員被拖下去後,朝臣安分了不少。
“鐵打的世家,流水的皇帝。”秦子業並不意外,在原著中四大家族除了李家都隨容柒上戰場要麼就是寧死不屈。
世家的嫡係有世家風儀。
秦子業上位從來沒有想過鏟除世家,他們存在自有合理之處,隻不過他們需要敲打和壓製。
在下朝後,東廠和戶部的人聯合起來去了各大官員收取地契。
穿著紫色衣袍的東廠太監跟著戶部官員身邊絲毫不落下風。
有了東廠和賬本的威懾,收取地契很順利。
東廠的太監對著朝臣高傲不屑於顧,把一些官員氣得半死。
直到東廠太監到了一個簡樸的門前,他整理自己衣服上皺褶,臉上變得溫順起來。
幾人走進院子,院裡蕭瑟,院中的景色星星點點。
一個頭發花白的官員走到他們麵前。
吳大人把手中乾淨的盒子遞給戶部的官員,戶部的官員記錄下來後把盒子還給了吳大人。
“這是何意?”吳大人看著手中的盒子,疑聲道,身上灰色的衣衫泛著陳舊。
“吳大人的心意,陛下知道特意囑咐我們好好待吳大人,吳大人的那一份陛下會親自補上。”太監笑眯眯搶先一步說。
“吳大人簡在聖心。”戶部的官員也說了一句。
吳大人看看手上的盒子又看看麵前的太監和官員,他渾濁的眼睛熱淚盈眶,跪在地上朝著皇宮的方向。
“臣吳中謝陛下賞識!臣鞠躬儘瘁死而後已!”
在東廠和戶部的官員離開後,吳中還在抹眼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