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是青道新生報到的日子,櫻花爛漫,少年少女的歡笑聲徜徉在風中,興奮地左右觀察著自己未來三年的高中學校,要在這裡開啟新的篇章。
在熱鬨的喧囂中,井田和泉沉默地低著頭走著,與周邊的歡喜格格不入,一個人像是逆流而下的魚脫離了魚群,安靜地融入海洋深處。
他找到了青道棒球社團的招生海報,海報上印著一群穿著棒球服的隊員們,他們圍成一個圈,手指向天空正在呐喊什麼。
看著看著,井田和泉好像再次回到了炎熱萬分的那天,他坐在不算近的觀眾席上卻聽見了青道的口號,一群人帶著不可一世的氣勢,信心滿滿地宣揚要稱霸全國!
他已經記不得上一次堅定地說出自己的目標是稱霸全國是什麼時候了,他坐在這裡本來是想給自己的棒球劃上終結,但死灰一般的心卻在此刻不受控製地跳動,最終青道贏得了那場比賽,艱難的比分僅1分之差。
井田和泉想,他要去青道,去這個揮灑著汗水和青春不留一絲餘地的青道,他想去青道找到點什麼,也許是一個能讓自己最終死心放棄棒球的理由,也許是一個能讓自己留下繼續打棒球的理由。
井田和泉找到棒球社的經理藤原貴子,遞交了入社申請。
藤原貴子有些驚訝,因為雖然西東京內青道的棒球實力不俗,但確實近年青道沒有進入甲子園的成績,並且東京賽區被稱為“死亡賽區”,也正說明這裡太多強校,難以出線。
所以招募過來的隊員基本上是本地學生或者附近地區早就培養的青少棒成員,以及副社長高島禮親自邀請的棒球特長生。
這個人,貴子抬眼看去,眼前的男生穿著入學式統一的黑色校服,本來便宜老土的款式卻襯得身姿挺拔,黑發膚白。
微長的狼尾乖順地貼在脖頸,額前的碎發淺淺遮住了眼睛,發絲隨風而動,衝淡了少年的青春感,反而多了一點憂鬱與安靜,少年從袖口伸出白皙、骨節分明的手搭在身體兩邊,正在低著頭,沉默耐心地等待回複。
感受到對方的視線,和泉開口問:“學姐,有什麼問題嗎?”
明明是朝氣蓬勃的年紀,卻莫名有著毫無波瀾的死寂,貴子搖搖頭,想什麼呢。
貴子繼續低頭看著入社申請上寫的棒球履曆,曾加入日本Little 聯盟棒球協會(少棒),國一國二都打進過全國大賽,也就是“中學生的甲子園”,而且國二還是四強。
這種苗子,貴子不由問道:“你之前是在長野打棒球?常橋和學院?”
和泉聽到似乎僵了一下,過會兒微微點頭:“是的”
還真是啊,常橋和,那不是那邊常年進甲子園的強校嗎?怎麼會想到千裡迢迢來青道呢?
不管怎麼樣,貴子站起身,笑著伸手:“歡迎加入青道”
和泉微微彎腰回握。
看著學弟乖巧禮貌的樣子,想起棒球社非人的巨大訓練量,貴子不自覺開始話多:“棒球社的訓練量有些巨大,也會很艱苦,但是堅持下來得到的自我突破和收獲是永遠無法遺忘的財富,但同樣如果承受不下去,想退出也沒關係。”
“我知道了”和泉頓了頓又說:“謝謝學姐忠告。”
轉身離開的時候,擦肩而過一個高高瘦瘦的男生,同樣穿著高一校服手上拿著申請表,後麵依稀傳來對話:“北海道......找能接住我投球的捕手......”
回到高一年級C班,已經有很多學生落座了,正在互相介紹交談,和泉看了一圈,後麵的位置都被占完了,最後選擇了中間靠前一點的座位,整理好書桌後,拿出筆攤開空白的筆記本,就開始發呆。
坐在後麵的同學在睡覺,新學校也沒有認識的同學,回來得有點晚了,插不進去也不想插進去彆人新建成的小團體,於是在吵吵鬨鬨的教室裡突兀地留出一片安靜的小天地。
鈴聲響起,班主任走進教室,教室漸漸安靜下來,班主任介紹完自己的姓名佐野次郎後,讓學生們從左邊第一排第一位開始往後進行自我介紹,輪到和泉這一列的時候,剛好順序拐彎是從後往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