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銀麵具!”
佐藤眼睛尖,在混亂的人群中偶然瞥到了熟悉的身影。她從或西裝革履或禮服加身的人們身邊一一擠過去,引發一片驚呼聲,待穿過人群時卻早已丟失了目標。
“不如先控製會場唯二的出口,”琴酒此時插嘴,“挨個排查身份總比衝進來找人效率高得多。”
隱藏在人群裡的澤田和塵聽到琴酒主動給警方出主意抓自己,嘴角不由自主地上翹。
“宮澤警官”的方案很快被采納了。
一小時後,整個會場幾百人都幾乎排查完畢,卻不見任何可疑的、疑似銀麵具殺手的人。把守大樓所有出入口的警察也表示無人逃走,目暮警官一下陷入了困境。
難道人又跟上次一樣,飛走了?
正在他考慮著下一步動作之時,一個溫和好聽的男聲於他麵前響起。
“請問,各位警官。”
“我很配合你們的工作結束了我的晚會,現在可以告訴我,這究竟是怎麼一回事了嗎?”
幾人聞聲看去。
站在他們麵前的是一名瘦高的清秀男子,身著黑西服,棕色的短發打理整齊又服帖。他舉手投足間流露出的姿態自然而然告知著他人其出身不菲,內斂溫和的氣質又不像是什麼高位者,反而予人親善。
琴酒似是察覺了什麼,淡淡瞥了一眼此人。
“您是?”目暮警官愣了一下。
“抱歉,忘記自我介紹了。我是恩裡科·阿內洛,阿內洛集團目前的董事長。這位是我的秘書,蒂諾。”
站在恩裡科身後戴眼鏡的意大利人衝幾人微微點頭打招呼。
“啊,不好意思,失禮了。”
目暮警官扶了扶帽子。沒想到歐洲集團的董事長居然長著一副亞洲麵孔,遂趕緊伸手和這位董事長握了握手,並仔細說明了來龍去脈。
恩裡科表示理解,隻是對晚會被迫終結一事略有遺憾。剛想就此告辭,佐藤警官上前一步將他攔了下來:“不好意思,即便是您,我們也需要查明身份。”
她警惕的目光瞥向他身後跟著的蒂諾,“包括您的秘書。”
“這是自然。”恩裡科微笑點頭。
蒂諾拿出了二人的護照,佐藤警官接過,犀利的眼神在他本人與護照間來來回回掃視。蒂諾頗為不自在,不由得搓了搓自己的衣角。
“沒問題。”佐藤警官還回了護照。
二人道謝後離開。
他們的背影被幾人始終注視著。高木湊到佐藤身邊問道:“佐藤警官,你是覺得那個蒂諾……?”
“隻是有種隱約的預感罷了。”佐藤也說不清楚。
銀麵具,這個身手了得,屢次挑釁警方的法外狂徒一樣的殺手,就這麼再次逃走,消失在了偌大的杯戶飯店中,消失於警方的包圍圈裡。
一直搜查到了將近淩晨,一無所獲的警方才放棄了追蹤。
……
淩晨,某酒店套房中。
恩裡科和蒂諾前後腳走入。
蒂諾規規矩矩地站在一旁,恩裡科卻拿出手機確認房間無竊聽器後,徹底放下警戒,原本裝出來的正經氣質頓時煙消雲散,毫無形象地癱倒在了沙發上。
“啊……悶死了,累死了。”澤田和塵一把扯下臉上的易容。
身邊出現了第三道陌生又熟悉的氣息,澤田和塵睜眼,真正的恩裡科董事長就站在沙發的背後,正低頭,用噙滿笑意的雙眸注視著他。
“你還是一點沒變,”恩裡科有點無奈,“從小到大都喜歡搞事情。沒想到剛來日本沒一天,我又要給你擦屁股。”
“恩佐,你怎麼開始打起警方的主意了?”恩裡科神色逐漸嚴肅起來。
澤田和塵承認,自己這個哥哥看起來很溫和,但生起氣來的時候還是相當唬人的。他聳了聳肩,解釋道:“不是警察,我殺的是組織裡的人——我還能不知道你和爸爸的調性?”
絕不輕易對無罪人動手,這點道理澤田和塵還是了解的。
恩裡科眉目逐漸舒展。
“說起來,你的那位朋友呢?要好好謝謝人家才行。”
澤田和塵先是愣住,隨即頭一抬,“唰”的一下從沙發上站起來,“臥槽!”
他連告彆都沒來得及就一溜煙躥出了房間,不見了蹤影。
恩裡科輕輕歎了口氣。
“先生,恩佐少爺他——”
“不用擔心他,這孩子不喜歡我們過度乾涉他的事情。”
另一道低沉輕緩的聲音突兀地出現,回答了蒂諾的疑問。一聽到這聲線,蒂諾立刻調整身型站得更直了些,堪稱拘謹。
恩裡科轉身望向正從主臥室內向他走來的高挑人影,疑問道:“您方才怎麼不出來見他一麵呢?”
“父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