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奇怪的是,組織指定的叛徒清理人並不是常年承擔此事的琴酒,而是……
澤田和塵注視著郵件中“卡普利斯”幾字,頗為疑惑。
緊接著追殺令而來的,是一條Boss的私人短信:你對組織的忠誠我看到了,期待你後續的表現,卡普利斯。
這顯然是對昨天宮野明美事件的反饋。
凝視著這條信息,澤田和塵幾乎要用力到將手機整個捏碎——讓卡爾瓦多斯狙擊琴酒,這個老不死的到底是何目的?用一句輕飄飄的短信就想將此事翻篇嗎?做夢呢吧!
看自己的手下自相殘殺,難道是他的惡趣味?
……等等。
方才貝爾摩德說的話給了他靈感。一個念頭漸漸浮現於他的腦海之中。
Boss多次提到他對組織的忠誠,也提及琴酒,很有可能是Boss察覺了二人曾經有所關聯,於是試圖以宮野明美事件為引,對此事深入探尋。
而澤田和塵不要命了似的救琴酒的行為,或許已經讓這位Boss得到了想要的答案。
狙殺琴酒,隻是為了要他的一個反應罷了。
澤田和塵緊緊握拳,左肩的傷口有了再次撕裂的跡象,他卻仿若對這股疼痛感無所察覺。
他的猜測,確實如此。
琴酒低頭看向Boss發來的私人短信,麵不改色地完畢後,帽簷下的綠色眸子似是更加暗沉了幾分。目送著低氣壓的澤田和塵離開研究所,他摘下手套,準備回複Boss的消息。
動作一頓。
手套上有一塊更加深黑的痕跡,摸上去略微突起且粗糙,在鼻底聞嗅,淺淡的鐵鏽味湧入鼻腔,搓抹一下,紅色的粉末便落下沾染在手指上。
是血,還是昨天澤田和塵流在他身上的血。
被血液幾乎浸透了的那件針織衫昨天就被琴酒丟掉了,大衣也得到簡單處理,沒想到手套反而成為落網之魚。
他遲疑片刻,還是沒有當場扔掉手套,轉而將其塞進了口袋裡。
他回複Boss:明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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恩裡科·彭格列,又或者稱其為澤田家宣,以阿內洛集團的名義初步在日本東京購入了一套私人彆墅作為臨時歇腳點。
此時,他看著突然闖進彆墅的弟弟頗為無奈。
“我要吃羅勒披薩,肉醬麵,再來份牛排七分熟,嗯……草莓巴菲還是巧克力巴菲呢?算了,各來一個吧!”
自然而然使喚著澤田家宣的管家蒂諾,自然而然地癱在客廳的沙發上,澤田和塵像是直接把這裡當成了自己房間。
“……是出什麼事了嗎?”
澤田家宣走到他的身邊坐下,略有些擔心地問道。
他過於了解澤田和塵,可以說是自家弟弟一個眼神他就知道對方心裡在謀劃什麼秘密。
恩佐·彭格列,他就是隻抓不住的鳥,隻在有求於人的時候才會勉強露個麵,好證明一下他還沒失憶到忘掉自己的家人。
“我在你這裡暫住幾天。”澤田和塵眼神略有躲閃,“我的房子……有人了。”
見澤田家宣還在盯著他看,他方不情不願地補充道:“我受傷了,傷沒好之前不太方便上班,就讓彆人暫且扮演我幾日。”
扮演者正是島袋君惠。
二人隨時都有聯係,當她麵臨無法解決的問題時,澤田和塵自會上場。
……在下一場戰鬥來臨之前,他想好好歇會兒。
最近太累了。
視線狀似無意地飄過澤田和塵的左肩,澤田家宣輕歎口氣,柔聲道:“沒事,這裡是你的家,想住多久住多久——我讓蒂諾給你打理一間房出來。”
於是,剛將做好的飯菜端進來的蒂諾,扭頭又去布置房間了。
“呼——”
天色昏暗,烏雲滾滾,冷風漸起。瓢潑大雨瞬間傾盆而下。
澤田家宣起身,關閉了房間的窗戶,頓時,一切的風聲雨聲雷聲均被隔絕在外,室內暖黃的光線平鋪在每一個平凡又日常的物件上,普通地讓人心生羨慕。
坐在沙發上,打開還未看完的書本,身邊就是正在大快朵頤的自家弟弟,這種淺淡的幸福感已經許久未出現在澤田家宣身上了,他的唇角忍不住翹起。
澤田和塵也是這麼想的。
十幾年間,他不止一次想過回家,但是他不行。他走的是一條沒有分岔的路,他必須一路走到儘頭。
“後天,和我一起出去玩玩如何?”澤田家宣發出邀請,“你之前拜托我調查的那個偵探,工藤新一,我從他家郵箱裡拿到了一封很有趣的邀請函。”
“嗯?”滿嘴塞著牛排的澤田和塵好奇抬頭。
“信件是邀請他前往黃昏彆館的,寄件人是……上帝棄之不顧之子的幻影。”
澤田家宣淡然一笑,“聽起來很唬人,但是稍微一想便能明白——是怪盜基德。”